看守所的操场上,郑苍穹和陈泰东站在璩瞳与盛丰的跟前,四人对视着,除了盛丰之外,其他三人都带着浅浅的笑容,这种笑容在盛丰眼中就是胜利者的嘲笑。
“你们已经赢了,胜者为王。”盛丰冷冷道,“赢了的人,光是嘲笑输家还不够,还想践踏我的一切,对吧?”
郑苍穹昂头看着盛丰:“谁也没有和你玩这个游戏,是你把我们强拉进来的,你高估了自己和库斯科公司。”
盛丰道:“原来你是想从我口中知道库斯科公司的事情,我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警察,我现在能做的仅仅只是复述一遍。”
郑苍穹闭眼:“盛丰,你知道连九棋这个人吗?”
盛丰摇头:“不认识,是谁?”
璩瞳也是疑惑地看着郑苍穹,因为他从小时候开始基本上都生活在地下,所以对上面的人和事基本上都是一无所知,反倒是陈泰东一愣。
郑苍穹再问:“你真的不认识连九棋?”
盛丰道:“事已至此,我干嘛要隐瞒?”
郑苍穹点头:“好,我信你,最后一个条件,你给我个信物,让我带出去,这样一来,在冰岛的铁粤华就能帮助我。”
盛丰皱眉:“郑苍穹,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对付库斯科公司吧?那不仅仅是个国际寻宝公司,那也是个武装集团!”
“和你无关。”郑苍穹冷冷道,“就问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盛丰寻思一会儿,才道:“我在沈阳的xx银行中留了一件东西……”
紧接着,盛丰告知郑苍穹银行保险柜的名字和密码,随后又道:“我得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和库斯科公司作对,你们赢不了的。”
“谢谢。”郑苍穹说完转身离开,“永别了,盛门主,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
陈泰东深吸一口气,朝着盛丰和璩瞳点点头,转身追上郑苍穹,追上之后,陈泰东只是追问道:“郑师傅,你为什么要问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
郑苍穹停下脚步道:“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他没死。”
陈泰东站在郑苍穹跟前,直视他的双眼:“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死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也是我们合力挖坑将他的尸体埋葬的!”
郑苍穹只是问:“陈泰东,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是自由身。”陈泰东说完,立即问,“你想干什么?”
郑苍穹道:“那就跟我来。”
陈泰东立即问:“去哪儿?”
郑苍穹道:“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陈泰东向傅茗伟“汇报”并得到许可之后,跟着郑苍穹离开看守所,出门就上了一辆早就等待在那的出租车,随后疾驰而去。
傅茗伟在监控室中看着,一侧的吴志南问:“要不要叫人跟上去?”
“我去!”董国衔自告奋勇道。
傅茗伟摇头:“不用,有些事情,咱们不能越界。”
董国衔皱眉:“越界?我们是警察!”
傅茗伟抬眼看着他:“他们是嫌疑人还是罪犯?”
董国衔不语,站在一侧寻思着。
吴志南问:“其实我觉得国衔说得有道理,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如果提早发现,就能提早防止。”
傅茗伟看着吴志南,问:“现在我们发现库斯科公司不对劲,能提早防止吗?”
吴志南不语,寻思许久的董国衔上前道:“傅队,我申请调走。”
傅茗伟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监控画面:“你写好报告,我就签字!”
原本董国衔是一番气话,没想到傅茗伟竟是这种反应,他站在那愣了半天,随后说了声“好”之后,推门离开。
等董国衔走后,吴志南立即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们是警察,不是保姆,我们所在的部门也不是托儿所,从潘峰案一路过来,咱们在案件上一直都处于被动,要想扭转这种局面,就必须转变自己的思想,我们以前总是拿警察的思维来思考,那是错的。”傅茗伟看着吴志南,“我们要对付这些人,没有一个笨蛋,在那个行当中的罪犯,不仅聪明,还有着极其丰富的社会经验和所谓的江湖经验,要抓一只狼,靠猎人和猎犬是不够的,应该拉拢另外一只狼来抓,因为人是人,狼是狼,熟悉狼的只能是狼。”
吴志南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是要靠陈泰东这类愿意合作的人?”
傅茗伟点头:“我们去培训都来不及了,这一行当吃的是经验饭,我们如今一路吃亏过来,总结了一部分经验,但是完全不够,不仅是陈泰东,更重要的是争取刑术,这个案子完结之后,不知道上级又会怎么安排,我得休息两天了。”
傅茗伟说完起身来,道了个“辛苦”之后,转身穿着便服便离开了。
吴志南站在那,看着监控中的璩瞳和盛丰,脑子里面依然是一团浆糊。
另外一边,郑苍穹和陈泰东已经下了出租车,然后转乘公交车,再乘坐地铁,随后再做出租,翻来覆去数次之后,两人来到了哈大高速口上。
陈泰东知道,郑苍穹这是怕警察跟踪,所以故意绕着无数个圈子,但是当他看到停靠在路边的一辆suv,还有坐在suv里的一个女性时,还没有走过去的他,下意识问郑苍穹:“开车的那个,该不会是马菲吧?”
郑苍穹只是点了下头,径直上前,开车门上车。
陈泰东迟疑了下,也上了车,上车后陈泰东与马菲简单客套了两句之后,马菲直接开车上了高速,朝着大庆方向径直开去。
车上了高速的那一刻,陈泰东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他猛然间意识到郑苍穹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了,他立即一把抓住前面的郑苍穹的座椅。
郑苍穹微微侧头看着他,用眼神回答他的疑问——是的,你猜对了。
陈泰东额前的汗水滴落下来,他紧张地看着马菲,从马菲略带疑惑的表情可以看出,马菲应该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但是郑苍穹应该是非常信任马菲,否则的话,不会带马菲一同前往那个他们深藏了几十年秘密的地方。
陈泰东坐在高速行驶的汽车当中,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天晚上——他们一行10人坐着一辆卡车,朝着紧邻大庆的杜尔伯特草原驶去,这10个人当中,除了陈泰东与郑苍穹之外,还有郑苍穹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叫连九棋的年轻人。
那是哪一年?1978年?应该是在中美建交之后,那就应该是1979年,对,想起来了,就是1979年的冬天!
陈泰东带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坐着车前进着,五个小时之后,在郑苍穹的指引下,他们终于来到了杜尔伯特草原。
马菲将车停下,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问:“为什么来这里?”
郑苍穹不语,只是打开车门下车,陈泰东和马菲紧随其后,紧接着郑苍穹便开始慢慢朝着草原的北面走去,边走边念叨着什么。
马菲立即追上去,想要听清楚他说什么,而陈泰东却是走得无比缓慢,因为他知道郑苍穹在说什么,他不想听,也不敢听,因为1979年时在这里发生的那件事,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去回忆的一件事,他至今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郑苍穹是不是也为此后悔。
“钱修业,外号幽州王,北京人。”郑苍穹慢慢在那念叨着,“马归远,上海人,外号青肚皮。万清泉,河南人,外号扁长虫。叶素心,广东人,外号佛山雀……”
郑苍穹说的这些人的名字,马菲听得一愣,因为有几个她听说过,都是古玩古董行当各地区的高人,她不知道为什么郑苍穹会说这些,正要问的时候,却听后后方的陈泰东也开始念着其他的一些人名:“蔡拿云,绰号开山豹,广东人。唐思蓉,绰号小青莲,四川人。伍自安,绰号铜长城,陕西人,还有天朝奉郑苍穹以及关外佛陈泰东……”
马菲扭头看着陈泰东,问:“两位前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最前方的郑苍穹停下来,看着远处的那个山包:“那个山包还在,真的还在,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马菲不明所以,只是看向远处那个在草原上非常显眼的山包。
郑苍穹回头看着马菲道:“你去把准备好的铁铲和铁镐拿下来,我等你。”
马菲微微点头,看了一眼陈泰东,飞快跑向汽车去拿那些早就准备好,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工具。
陈泰东慢慢上前,站在郑苍穹的身边道:“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为什么要挖出来?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了这个秘密,你我这几十年都甚至装作不认识。”
郑苍穹面无表情地看着山包:“当年,盛丰利用你去找甲厝殿,你因为掉以轻心,没有保护好那三个警察,你认为自己有罪,对吗?那几十年前的那件事,你难道不认为自己也有罪吗?”
陈泰东惊讶地看着郑苍穹:“我们那是替天而行!”
郑苍穹只是那么看着他:“对,替天而行,至少当时我们都是那么认为的,对吧?但是谁给我们的权力能够替天而行?谁给的,老天爷给的吗?你见过老天爷了没有?我没有,几十年来,我每天晚上都想见到老天爷,听老天爷亲口对我说,我做的事情没错,可惜,我从来没有见到老天爷,反倒是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带着绝望表情的连九棋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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