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东云摇头,他不明白此时宫翰千说出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隔世是一种药的名字,也是尸匠最大的秘密之一。”宫翰千朝着屋内走去,从怀中抽出一根手绢前,“将这根手绢摊开,挡在口鼻之前,进屋就便没事。”
柳东云照做,却发现手绢上面一股浓烈的汗臭,熏得他立即摘下来,而宫翰千却道:“要解屋内的毒,用的就是尸匠的汗液,我们通过服用一种药物,加上侵泡药水,可以避免中毒,而其他人要避毒,就必须用沾有我们汗液的汗巾、手绢之类的东西。”
古怪,但也确实符合他们的做法。柳东云这样想,又在面部绑上手绢,与柳东云一起进屋,进屋之后,柳东云来到屋内那男子的跟前道:“我们称这样的不叫‘尸’,而叫‘听足’,意思是必须要听从人的指令,才会动步的意思。在服药之前,这些人即便是处于濒死状态,但都保持着一定的清醒,药分为五个步骤逐一服下,服下的过程中,要按照我们的指令,一边服药,一边按照指令做相应的动作,但很简单,基本上都是‘行、停、坐、躺’四种动作,因为过于复杂,他们在服药之后无法执行,也无法说话。”
柳东云点头,下意识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第一,要报恩,有恩必报,以免将来恩人会提出我们无法完成的要求;第二,你问了。”宫翰千的语气有些低沉,转头看向柳东云,“我说完恩人想知道的事情,咱们之间就算两清,抱歉,这是规矩。”
柳东云点头:“好吧。”
实际上,此时的柳东云已经对那种叫“隔世”的奇药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因为这种药可以续命,而柳东云所知的药物当中,可以做到续命都是有相对性的,并不是绝对,要因人而异,也得因那人的病症或者受伤部位来定,并不说一种续命的药就可以适应于所有人,而眼前他看到的这个“听足”,服下的“隔世”却似乎适用于所有人,只不过变成了行尸走肉。
如果,这种“隔世”稍加改良,能不能做到真正的续命,同时又能让人维持原先的状态呢?柳东云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他绕着眼前的“听足”前后走着,观察着,而宫翰千只是站在一旁。
许久,柳东云抬眼道:“就这些?”
宫翰千面无表情,柳东云干脆直接问:“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详细点?”
宫翰千摇头,直言道:“我不能告诉你关于‘隔世’的配方,还有服药的详细过程,我说的这些,已经触犯了尸匠一门的规矩,这次的买卖做完之后,我就会隐居,这也是规矩。”
柳东云知道再问,也许问不出什么了,但他不甘心,他想了想道:“那我能不能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宫翰千微微点头,柳东云道:“我能跟你一起走吗?直到你做完这次的买卖。”
宫翰千沉思了许久,终于勉强点头道:“好,但如果发生了任何意外,你可不要怪我,另外,一路上,凡事你都要听我的,要做什么也得问我,如果违反,你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柳东云使劲点了点头,因为他太想知道“隔世”的秘密了。
随后,宫翰千用手轻轻按住那“听足”的肩头,低声道:“起!”
话音一落,那“听足”慢慢起身来,立在那一动不动,紧接着宫翰千摸出一个摇铃,轻轻摇晃,铃响的同时,“听足”微微抬头,看向铃声的来源,也就是摇铃的位置,在听到宫翰千那个“行”字出口之后,开始跟着宫翰千走出屋子。
依然留在屋内的柳东云呼吸都快停止了……
第六章:尸变
从那日开始,柳东云就跟随着宫翰千踏上了“赶尸”之路,开始几日还算好,柳东云能耐得住性子。但五天之后,柳东云按耐不住了,他实在想搞清楚那种药到底是什么成分,在宫翰千不说的前提下,他只能试图收集那“听足”身上的毛发、皮屑之类的来研究,毕竟柳东云这种逐货师中的药师,所习的医术不分中西,而他也从多年的行医经验中发现,大部分病症,不能单一只用中医或者西医一种,先用西医治病救命,再用中医调理稳固,这样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五天后的一个傍晚,两人终于领着“听足”来到了距离“听足”家乡不足二十里外的一个镇子郊外,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家十分简陋的客栈。宫翰千在付了双倍的价钱之后,选择了最靠大门口的房间。
柳东云很纳闷:“不是应该选最偏的房间吗?”
宫翰千摇头:“原本我的买卖就见不得光,我们的打扮也有些古怪,身上的气味更是惹人怀疑,如果再住偏僻的房间,又给了双倍的价钱,只会加深人家的怀疑,怀疑就会导致好奇,而好奇就会惹祸上身。”
刘云东道:“有道理。”
“早些休息吧,最多明天正午,我们就可以将‘听足’送回家乡,而且药效也快过了,药效一过,如果还没有回去,就会出事。”宫翰千也不脱衣服,只是放下那古怪的武器,下命令那“听足”躺在床上之后,自己则安坐在一起,多日来,宫翰千都从不躺下睡觉,休息都是坐着的,这让柳东云也深感奇怪。
柳东云借口去上茅房,带着自己的几样药,去了厨房,问厨房里的人要了些食盐和薏米,悄悄来到茅房,快速调配了几样药物,碾成粉末之后,放在袖口之中,这才返回房间。
回到房间,柳东云故意找机会与宫翰千闲聊,虽然宫翰千不说话,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话,见宫翰千一直不搭话,只得上前,用手在其眼前挥了挥,故作疑惑道:“宫兄弟,你坐着真的能睡着吗?”
宫翰千依然不说话,而柳东云则摇摇头回到床上,实际上他挥手那一瞬间,就已经将粉末撒了出去,他毕竟是个药师,配置点类似催眠入睡的药物来说,易如反掌。
过了一个时辰,柳东云听到宫翰千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之后,悄悄起床,来到另外一张床边,摸到“听足”的跟前,用刀割下“听足”的毛发,再刮了一些体表的皮屑,再用棉花沾了些其口角的唾沫之后,放入随身的包内,紧接着准备回去睡觉。
就在柳东云准备返回的那一刻,他谎言看到那“听足”的面容,觉得有点眼熟,于是下意识去看起面容,凑近看清楚的那一刻,柳东云吓得差点叫出来,因为那张脸不是别人,证实宫翰千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东云脑子中冒出一个可怕又古怪的念头——难道说,一开始所谓的宫翰千实际上才是“听足”,而“听足”才是宫翰千?不,也许更负责?
柳东云已经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他又起身来转身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宫翰千,因为先前他回来的时候,屋内一点光亮都没有,他在宫翰千跟前说话挥手,也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不敢点煤灯,只得将旁边的窗口打开,借着月光去看沉睡中宫翰千的脸,却没有意识到在他推窗,转身去看宫翰千面部的这一过程中,床上的那“听足”突然睁开,紧接着慢慢坐了起来,扭头看着正在观察宫翰千的柳东云!
柳东云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察觉,他凑近宫翰千的脸仔细看去,惊讶地发现,坐在那根本就不是宫翰千,而是先前那个躺下的“听足”,那一刻,先是被吓得差点叫出声的柳东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转身的那一刹那,身后的那“听足”一把按住了他的双肩,冷冷道:“先生,你太宁我失望了!”
柳东云浑身一抖,差点瘫坐下去,缓了缓才道:“你故意吓我!?”
“先生现在明白,为何尸匠的穿着打扮要与‘听足’一模一样了吧?这也是为何,我们所谓的赶尸做买卖,也得取决于个人的身高胖瘦,如果是胖子,我们就得找同样的胖子来做,沿途也会不时替换身份,以免遇到你这样的好事者搅事。”宫翰千说着松开柳东云,摇头道,“先生,我这次原谅你,希望你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做了,另外,明天出发之后,我们必须要赶在正午之前,也就是日照最强烈的时候到达,如果明日下雨或者阴天,我们就得延缓出发的时间。”
柳东云想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已经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但柳东云没有睡着,他太想知道答案了,而且所剩下的时间只剩下半天,如果明天上午他无法拿到点那“听足”身上的东西,那就前功尽弃了。因为他从宫翰千的话中判断出,那药效顶多持续到明天正午时分,到了那时候,药效一过,就算他想办法得到了那“听足”的尸体,估计也无法再查出什么来了。
因为他随身携带的工具不够,得到之后还得马不停蹄赶到省城长沙找朋友化验,而在整个湖南,当时只有长沙还具备相关的化验条件。
第二天清晨,太阳早就挂在了头顶,充足的阳光让宫翰千松了一口气,他立即领着“听足”上路,而柳东云一如往常一样远远地跟着,观察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可是,一上午快要过去,要到正午的时候,柳东云都没有找到任何机会,不过此时天色变暗,漫天的乌云飘来,随后是一阵阵的烈风吹来,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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