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千分之一?”田炼峰走到刑术身后,摇头道,“这买卖太不划算了!”
贺晨雪冷冷道:“奇门中的千分之一,少了吗?”
贺晨雪这句话一出口,刑术与田炼峰像浑身过了电一样,不由自主地震了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听错吧?她先前说奇门了?刑术在心中自问道。
贺晨雪像知道刑术心中在想什么一样,随后道:“对,我说的是奇门,你没听错,你不用装做不知道什么叫奇门,刑老板,我知道你是逐货师,因为你师父郑苍穹就是个逐货师,你没理由不是,你也别掩饰,你知道我是铸玉会的,让我知道你是逐货师,这没什么不妥,大家都有秘密掌握在对方手中,都有筹码,这不是很公平吗?”
刑术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太可怕了,她完全是有备而来的,应该说,她也许早就想找自己了,结果就那么巧,自己送上门去了,不,也许她只是在那里等着自己,就像是钓者等着鱼上钩一样。
田炼峰看着刑术,想知道下面怎么办。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好吧,贺小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掩饰了,作为一个逐货师,找到奇门肯定是毕生目标,但是,你为何就那么肯定自己可以找到奇门?”
“秘密就在那双瞳的身上,这个双瞳是铸玉会的叛徒。”贺晨雪平静地说道,“找到这个人,就等于是找到了打开奇门的钥匙,她身上背负着奇门的秘密。”
刑术摇头:“你凭什么说,这个人就背负着奇门的秘密。”
“信不信由你,机会只有这一次。”贺晨雪冷冷道,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我时间不多,给你十分钟考虑,你不答应,我还可以去找其他人,想找到奇门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田炼峰此时默默举手,表示自己也想找到,但贺晨雪完全当他不存在。
刑术瞪着田炼峰,田炼峰将手放下,背在后面,装作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在田炼峰眼中,这十分钟就像是在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不过刑术却把玩着那块玉牌,似乎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考虑贺晨雪的提议上面,这让田炼峰无比焦急,不时地看着刑术,又抬眼去看坐在那像是一座冰雕的贺晨雪。
十分钟终于过了,贺晨雪还未开口询问的时候,刑术将玉牌往盒子中一放,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贺小姐,这种好事我无福消受。”
贺晨雪也不说话,收好盒子,装进包中,转身开门就走,一点迟疑都没有。
田炼峰追到门口,又回头看着依然坐在那无动于衷的刑术,急得原地打转,好几次想去追贺晨雪,但想到人家又不会搭理自己,只得走回来,一屁股坐下,问刑术:“你疯了吧?吃错药了?奇门呀!她说的是奇门!”
“那双千年乌香筷在我们手中,而且你也知道,只有通过那双筷子才能找到奇门,凭什么她说双瞳知道就知道?你也不动动脑子,主动送上门来的肉,吃不得,不是有毒,就是有鱼钩。”刑术起身来,将贺晨雪没喝一口的茶倒掉。
刑术在款洗台前慢慢倒着茶水,又将茶叶倒入垃圾桶中,整个过程中他将从田炼峰告诉自己他家的往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想了一遍,最终将回忆拉到吃晚饭时,田炼峰将筷笼中筷子掉落时的情景。
想到这,刑术将那双千年乌香筷拿出来,然后交叉在一起看着,摆出一个“x”形状,指着问田炼峰:“你看看这像什么?”
“一个叉叉?”田炼峰茫然道。
“是x。”刑术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你还记得你爷爷田云浩死的时候吗?是被人绑住四肢,拉成x形状的,而恰好筷子也能摆出这种形状。吃晚饭的时候,你将几根筷子弄掉在地上,其中有两根就是这幅模样,这让我联想到了你爷爷死时的模样,这代表什么呢?”
田炼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对呀,代表什么呢?”
“x除了代表未知之外,还代表什么?”刑术坐下来,“田云浩那个年代,中国人不会用x来表示未知,那都是后来的事情。”
刑术继续想着,试图将吃晚饭时候联想到的推测继续延伸下去,可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发呆时看到的那幅美食地图,他忽然起身看着自己旁边挂着的那幅手工刺绣的中国地图道:“地图上也有x,x代表某个重要的地方,是个标记,x所在的地方是个标记!”
田炼峰看着刑术,刑术在那低声自言自语什么,来来回回地走着,走了好几圈,突然停下来,突然扭头看着田炼峰道:“炼峰,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走,我们马上再去一趟筒子楼!”
刑术说着,拿了东西关门就走,田炼峰跟在后面,紧追着跑得极快的刑术。
“你是不是属猫的呀?大白天的你不去,非得大晚上才去那种鬼地方!”田炼峰追到车前之后,站在车窗口一脸难色,他实在是害怕那老楼。
刑术发动汽车:“你不去,我去,你在家等着。”
“得得得,我去我去。”田炼峰只得开门坐到副驾驶处,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别又遇到什么脏东西呀,老张说得对,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求……”
第十五章:尸面
就在刑术与田炼峰朝着筒子楼赶去的同时,筒子楼中的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顶楼原先的旧鸽棚之中,燃着一盆炭火,炭火旁边放着一个小马扎,马扎上坐着一个戴着只有面部五官轮廓且是炭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的侧面坐着另外一个身材比他魁梧得多,不停在玩弄着手中玉石烟嘴的另外一名戴着同样面具的男子,而在鸽棚外,一个个子比两人都高,身背着一根铁棍的男子正站在楼顶的边缘,双眼一直盯着下方的大门,那黑色的面具被他一直拎在手中。
玩弄烟嘴的男子闻着炭火中烤香肠的味道,低声道:“奎爷,烤焦了。”
“我只吃中间那一点点肉,就是要烤焦了,这样中间那点脆骨肉才能软乎。”被称为奎爷的男子开口道,用木棍将香肠拨了拨,看着旁边的男子道,“十箓,天冷,你出去替一下你大哥,让他进来烤烤火,别冻坏了。”
男子并不起身,装作没听到,依然坐在那玩着烟嘴,干脆还卷起烟来。
奎爷用木棍拨起一块火焰,直接扔到他怀中,同时厉声道:“郭十箓,白仲政怎么说都是咱们郭家的人!也是你大哥!对他尊敬点!”
郭十箓起身,故意大声道:“你叫郭洪奎,我叫郭十箓,他叫白仲政,我们俩姓郭,他姓白,不是一个姓,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他又不愿意跟着我们姓郭,这是他自己选的!”
鸽棚外,站在边缘的白仲政微微回头,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楼下大门。
“管他姓什么,从他进了郭家门,戴上了‘尸面’之后,他就是郭家人,就这么简单,现在,要么你出去替他,要么你给我滚回家。”郭洪奎冷冷道,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根烤焦的香肠之上。
郭十箓喉头发出如野兽一般的怪声,推开棚门,大步走出去,径直走到白仲政跟前:“奎爷让你进去烤火,要是你不进去,我就得滚蛋!”
白仲政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进去,也不坐下,只是蹲在火盆跟前,烤着自己那双被冻得通红的手。
“现在外面是零下十五度,今晚最冷得到零下二十多度,你连双手套都不戴,这样下去,不出半小时,你这双手就废了。”郭洪奎也不抬头看白仲政,只是用棍子碰了下他的手,随后又指着郭十箓先前所坐的木箱子,“坐,蹲着容易血脉不通。”
白仲政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十分沉稳,不带着任何情绪:“那是十箓坐的,我不能坐,我坐了又会引起麻烦,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只是担心引起麻烦,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则避免。”
郭洪奎起身来,一脚将箱子踩得稀烂:“那就都别坐了。”
外面的郭十箓听着箱子破碎的声音,低声骂骂咧咧着,再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刑术的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立即冲进鸽棚中道:“那小子来了!”
“是姓刑的那小子吗?”郭洪奎抬眼道。
“是他的车,是两个人,应该就是上次和他一起的那个。”郭十箓取下自己的面具,一张帅气的脸上映照着炭火的光芒,却显得那么的诡异,“奎爷,我看不用麻烦了,直接弄死得了。”
郭洪奎摇头:“十箓,我问你,我们郭家是干什么的?”
“守护奇门的!”郭十箓漫不经心地回答。
郭洪奎抬眼看着白仲政:“仲政,你说呢?”
白仲政看着炭火道:“守护奇门的秘密,不让任何人接近,因为奇门中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奇门。”
郭洪奎点头:“对,所以,咱们不是杀手,不要动不动就弄死这个,杀死那个,姓刑的这小子虽然是个逐货师,但口碑不错,逐货师也是人,是人就分好坏,就我们现在知道的,他算是个好人,对吧?”
白仲政点头,郭十箓翻了下白眼:“刑术那小子再找下去,说不定就找到那线索了,你为什么就不让我去毁了那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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