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刺探这个消息,仅仅只是为了我自己。
你在铸玉会生下双胞胎,而在铸玉会中,大几率能产生双胞胎的只有璩家人,再者,以你的个性,你只会为璩家人生孩子,而当时,璩家人已经消失了几十年,我由此断定,璩家还有后人活着,所以才在很多年之后,找机会重新寻找甲厝殿,这是合玉门几百年来最想找到的秘密。
段梦,你真的好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我明知道你是个可怕的女人,却依然爱你。
当年我被迫派你去铸玉会,并不是我单一决定,而是被那些长辈们逼的。那时候,我刚刚以不光彩的手段成为了门主,碍于所谓的规矩,长辈们不允许我们结合,甚至有人提出,要处理掉你。
合玉门几百年来一直遵循最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将出了问题的人抹去。
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抹去我爱的女人,所以我只得狠心将你派走。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由此是在我判断出你要做什么之后,我故意任由其发展,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补偿你,要知道,在你的计划当中,我只需要做一件小事,就可以彻底中断整个计划链条。
你回来之后,那些个老不死的死得差不多了,我依然在等着,没想到等到你怀上了子邰,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你连怀孕都是故意的。你那时候逼我去处理掉那些当年决定你去留问题的人,我没有答应,于是怀孕的你再次消失。
等我再找到你,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你独自生活在湘西的山中,带着已经三岁,却还不怎么会说话,无比胆小的子邰。
子邰因为在山中与世隔绝,潮湿阴冷的环境让他体弱多病,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我带他离开的时候,他连续半年都处于噩梦之中。愤怒的我,不再履行我要明媒正娶你的诺言,只是答应你留在子邰身边,因为我认为你不配做一个母亲,更清楚,你怀孕的时侯离开我身边,仅仅只是为了惩罚我。
可是,即便是那样我还是爱你,到底是你太残忍了?还是我太愚蠢了?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子邰的心理疾病再也没有治好过,他在山里出生,在山里长大到三岁,却对湘西的大山充满了恐惧。因此,在无数个夜晚,我都考虑过,我是不是当初真的应该抹去你?同时,我也等待着你在某天给我的茶杯或者饭菜之中下毒,完成你对我的报复,一了百了。
但我错了,你太恨我了,导致你在多年前就启动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复仇计划,而我,为了让你得偿所愿,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合玉门历史上最伟大的门主之一,到头来我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儿女私情出卖了一切的凡夫俗子。原本我是想将合玉门交到钰堂的手中,但我清楚,如果我交给钰堂,迟早有一天,你会教唆子邰将钰堂抹去,你不需要否认,我很清楚你就是那样的人,那样一个不择手段,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
最后,我想恳求你,我已经得到了惩罚,那就让一切结束吧!
另:附带的那份委托书中,我将这些年私自留存下来的一些珍贵玉器转赠于你,这些东西都是没有任何记录的,警方查不到,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当这封信快要结尾的时候,我又仔细想了想,站在阳台上看着在下面忙碌的你,发现我还是爱你。
我真的好愚蠢。
别了,我深爱的人。
盛丰
……
段梦看信的时候,没有掉泪,反而只是不断地摇头。
她很失望,失望盛丰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与她想象中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完全不同,只是个柔弱的,不会反抗,不会认真思考的混蛋。
是的,他软弱到当初没有强硬地反对那些个长辈荒谬的提议,也软到明知道贺月佳、贺晨雪的存在,却装作不知道,更软弱到在自己的亲儿子盛子邰变成那副模样之后,依然与段梦签署下那么可笑的协议。
当然,最软弱的是,他从来没有对段梦说出那三个字。
段梦笑了,也哭了,她坐在那,自言自语道:“对,我不仅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是个贱人,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接下来,段梦就坐在那,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在回忆中,盛丰并没有派她去东北,而是与她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不,那不是回忆,那只是她的梦。
深山石屋之中,盛子邰准备离开,回去接受合玉集团的一切,现在正是时候。临走时,盛子邰再一次对刑术强调道:“我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我当了门主,那么合玉门与铸玉会的一切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合玉门也不会再觊觎东三省的市场。”
刑术道:“盛子邰,好好做个生意人,不要学你父亲和从前的合玉门门主。”
盛子邰冷冷道:“刑术,我希望你会是我的朋友,在走之前,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他们可能会随时吞掉你。”
说完,盛子邰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凡孟,与段氏兄弟一起,转身离开。
石屋内,顿时只剩下刑术一行人,凡孟、贺月佳,以及徐有,元震八。
元震八此时坐下,笑着问:“刑老板,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
刑术道:“商量什么?”
“是不是要继续呀?”元震八笑道,“继续寻找甲厝殿,我认为应该去。”
“你认为?我们?”刑术看着元震八,又扫了一眼蹲在门口,面无表情像尊泥像的徐有,:“我们二字里面似乎不包括你和徐有吧?”
贺晨雪此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贺月佳与凡孟,两人只是站在那听着,与他们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似乎想用行为来表示,他们始终与刑术不是一路人。
元震八摇头:“刑术,你需要我们,而且你将来也用得上我们。”
其余人觉得元震八话中有话,阎刚等人都朝着刑术靠近,提高警惕。
元震八先后看了看贺晨雪与贺月佳,随后道:“我与两位小姐的母亲,也就是段女士达成过协议,我帮她完成计划,她答应我,让铸玉会吐出关于奇门的线索来。当然,我也做了功课,很清楚的知道奇门的线索与铸玉会有关系,在一幅绝世画当中。我这个人很坦诚,我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如果接下来你们将我和徐有排除在外,那么我就会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给警方,来个鱼死网破。”
“喂,说话语气不要那么大。”阎刚作势要上前,谭通却一把拦住了他,因为谭通看到屋门口的徐有拿出了一截电子引信,看来他身上果然还有炸药等东西。
徐有将电子引信含在口中,瞪大眼睛道:“周围都有炸药,我埋下来的,如果你们妄动,我只要稍微一用力,大家都得下地狱!”
刑术瞪着徐有,问:“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简而言之两个字——奇门!”徐有回答道,“奇门是一个不知道它存在的人,才不会去想找的地方。”
刑术现在可以确定了,两人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奇门,但是要查出元震八的身份来路不容易,除非找到段氏兄弟帮忙,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加之他也不想欠盛子邰的人情,看来只能从徐有身上下手了。
“看样子我是没有办法拒绝了?”刑术道,“好吧,不过有个条件,甲厝殿里面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那是属于铸玉会的。”
徐有此时呵呵一笑:“往大了说,那是属于天与地的,往小了说,那是属于苗族的,和铸玉会有什么关系?没有甲厝堡和甲厝殿,铸玉会也不会诞生!”
徐有的话让刑术无法反驳,如今他们已经摆出一副吃定刑术的模样,不过此时刑术最奇怪的是,凡孟和贺月佳竟然一直保持沉默,他们想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凡孟牵着贺月佳的手走出来:“我提议,大家不要再争论了。虽然最早发现甲厝堡的是铸玉会,但也是因为甲厝堡才诞生了铸玉会,按照徐有所说的,硬要说甲厝堡甲厝殿里面的东西是铸玉会的并不恰当。其次,从客观角度来说,如果没有元震八和徐有,铸玉会与合玉门不会获得新生,虽然流了血,死了人,但这毕竟是事实,你说是吧,刑术?”
凡孟看着刑术的同时,元震八与徐有两人已经慢慢走向了他,摆出了一副与刑术等人对峙的模样。
这一刻,刑术忽然明白了,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凡孟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他虽然身处璩瞳的计划之中,但最终的目的是甲厝殿。在哈尔滨与自己交谈的一切都只是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合作,当然对凡孟来说,答案是否定的,但凡孟很清楚,以自己和贺月佳的实力没有办法与刑术抗衡,他需要帮手,而这两个帮手就是在此事当中,几乎可以完美脱身的徐有与元震八。
元震八是干净的,就如他自己所说一样,他只是下了三丈青的蛇胆汁而已,就算拿到法庭上,找个好律师,要脱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他是逐货师中擅长医术制药的,根本无法成为佐证,因为“逐货师”三个字,在检察官、法官眼中就和“齐天大圣”这类词汇一样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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