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玉?”我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块陪葬的玉,难怪没人要啊。
“这葬玉,又叫玉琀,是过去亡者口中之物,说白了,就是死人嘴里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看着那玉坠,却觉得怎么都不像。
“但是,据我所知,那种东西通常都是雕成玉蝉形状,完全不应该是这种无规则形状的啊。”我疑惑道。
“呵呵,如果是普通的玉蝉,反而没什么了,我还收藏了几块,不过,你的这块葬玉,有点特别。”
“什么特别?”我脱口问道,他笑了下,反问我:“你最近是否精神不振,诸事不顺,经常做一些怪梦,或许,还曾经发生过许多怪事?”
“是……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有些惊讶了,这果然是个高人啊。
他微微一笑:“祖传的本事,不算什么,但你这东西,现在丢也丢不了,卖也卖不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早晚要出事。因为,这东西的阴气太重。”
我叹了口气:“没错,的确是阴气太重,我们家都快长出蘑菇来了……”
这回我总算是遇到个高人,于是便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都对他讲了出来,最后问他:“大师您看,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听的也是眉头紧皱,想了半天才说:“如果这么严重的话,怕是不好办了,我估计,你也只能去找一个人求助了。”
我忙问那人是谁,他似乎思忖了一下,才对我说:“那人就是庙角村,龙空禅寺的真鉴大师……”
我只觉脑中嗡的一下,顿时目瞪口呆,庙角村,龙空禅寺,那不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大庙吗?!
真鉴大师,这十有*,就是我的师傅啊,大家一直叫他真大师,这显然就是真鉴大师的简称。
他看我脸色有些不对,就闭上了嘴,最后说了句:“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再往下说,对我也有妨害,你若信,就速速去找,若不信,就当我没说。”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傅,居然还是名声在外。
看来,是该回去一趟了。
第六章阴毒
第二天,我就和公司请了假,说要回家探亲,部门经理出奇的痛快,当场就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还给我提前发了薪水,而且告诉我,如果家里的事办不完,就不用急着回来了。
我明白,这家伙的潜台词其实是想说:你最好不用回来了……
我挤出一副笑脸,接过经理递过来的信封,手在下面对他悄悄竖起了中指。
第二天,我便坐上了返乡的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庙,当我风尘仆仆的站在庙门口时,心中已是感慨万千,自从十八岁离家到现在,大概有四五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我那个财迷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走进庙里,望着庙内的萧瑟,破旧的门窗,我很是感慨,几年的光阴,这大庙又破败了许多。
记忆中很是宽阔的小广场,现在看起来也是狭小了许多,若不是庙中那颗老槐树抽发的嫩绿枝芽,让这庙里有了一丝生机,我简直都差点以为,师傅已经驾鹤西游了……
小广场正中是一座浮屠塔,前面正对着的便是大殿,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正午,不出意外的话,师傅应该是在大殿里面做午供。
我便往大殿走去,到了殿前,却在那个功德箱前面停了下来,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小时候从功德箱偷钱的往事,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正在回忆往事,就在这时,忽然从前面飘过一个身影,我眼角余光看见,似乎是个穿裙子的女人,脚步匆匆的,刚好和我擦肩而过,径直上了台阶,往大殿走去。
这村子里的人我基本都是认识的,我抬头正想看看是谁,却一下愣住了,就见大殿前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了,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怎么不见了?
我心里纳闷,走上大殿,冲里面喊了句:“师傅,我回来看你了。”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大殿前,但大殿里面却是光线昏暗的,看不清状况,我喊了这一声后,随即便有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应道:“进来吧……”
听见师傅应声了,我才放了心,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大殿里有点冷,一股阴嗖嗖的感觉,我看见师傅正盘膝坐在佛像前,闭目垂首,双手合十,面前摆着一些素供。这几年没见,他已是两鬓如霜,苍老了些,也消瘦了些,但却是满面红光,看来这几年,他倒也没亏待了自己。
我上前先是把几样果品糕点什么的放在旁边,然后到佛前上香,磕头,拜了三拜,这才给他作揖行礼,笑着说:“师傅,都怪我没出息,几年没回来看你。”
师傅这才睁开眼睛,先是往旁边瞥了一眼,才眯眼看了看我,叹口气说:“唉,师傅都老了,难得你还想着我,知道回来一次。”
我扶他站了起来,想起刚才的事,于是试探着问道:“师傅,刚才我看见有一个女的进来了,人呢?”
师傅面色微变:“怎么,你看见有人进来了?”
我摇头说:“其实我也没看清,一晃就过去了,再找就没人了,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师傅没有再说什么,脸色却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看了我几眼,忽然伸出拇指在我的额头用力按了一下,问我:“疼不疼?”
他这简直是废话,这么使劲按谁不疼?我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得点点头说:“疼,很疼。”
“有没有什么麻痒的感觉?”师傅问。
“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
“哦,那你的天眼应该没开……”师傅喃喃自语着,脸上似乎露出了些许失望,我有点无语,他还记着开天眼这事呢?
他不言语了,抬头往大殿四角打量了一下,脸色忽然一整,对我吩咐道:“马上去把殿门关上,不要乱动乱说话。”
关门?这是要做什么,我顿时愕然,就见他旋即盘膝坐地,佛前叩首,忽然大声的念诵起了金刚经。
这金刚,我是从小听惯了的,据说是有伏魔之力,但此时此刻,师傅突然没来由的念起了经,这却是让我很纳闷,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关门的事,忙跑到大殿门口,费力的关上两扇大门,但那大门年久失修,已经关不严了,我便倚在门上,回头呆呆的看着师傅,不敢乱动,也没敢吭声。
师傅念了几段经文后,语声越来越是紧促,忽然伸手往大殿角落一指,紧接着抄起棒槌,用力在面前木鱼上敲了一记。
“笃!”
木鱼发出一声大响,回荡在大殿中,我瞪大了眼睛,就见师傅手指之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我顿时吃了一惊,拔腿就跑了过去,但低头一看,地上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隐约有一滩水迹。
我愣了下,抬头道:“师傅,这是……”
师傅徐徐吐出口气,双手合十,走过来看了看,摇头说:“跑了。”
“跑了?什么东西跑了?”我不解问道。
师傅没说话,指了指门口,我扭头一看,就见那殿门开了一道缝隙,一线天光从外面照射进来,但我却什么都没看见。
师傅再次摇头,叹口气道:“唉,我早就说,大庙该修了,现在连这门都关不严了。不过,这也是它命不该绝吧。”
“什么命不该绝,师傅,刚才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已经猜到了什么,刚才那个一晃就消失了的女人,必然不是善类。
师傅没答话,走到门前,眯眼往外看了看,摇头说:“这世道真是变了,大中午的,就敢来惦记佛祖的供奉,唉,看来真的该给佛祖修修金身了,否则,连佛祖都不来显灵,百姓又要遭殃了啊。”
这个老财迷,我从他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这又是修庙,又是修金身的,这是在暗示我该拿钱了。
我也懒得去想了,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少糊弄我。我上前帮他一起拉开殿门,对他说:“师傅,其实吧,我这次还真给你带了十万块钱回来。”
“真的?”师傅眼睛一亮,“啊,那这样的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打断了他:“你先别善哉,这十万块钱是不假,但是还没兑现,其实我是无意中得了个玩意,想找你给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
说着,我便拿出了那块让我欢喜让我忧的玉坠,递在师傅面前。
师傅低下头只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急忙问我:“这东西在哪来的?”
我苦笑一下,就把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师傅讲了一遍,他听我讲完,紧皱着眉,没说话,伸手把那玉坠抓了过去,略一翻看就塞回了我的手里,连连挥手道:“快,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
他语声急促,很是不安的样子,我无奈道:“师傅,问题是现在已经送不回去了。”
师傅眉头紧皱,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忽然跺脚道:“你怎么惹上这个冤孽……”
“这到底是什么?”我不安问道,师傅往那玉坠上看了两眼,叹口气说:“你还记得,当年师傅给你讲过的,那老河沟驼背棺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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