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衣看了看白夜,忽然扫一眼蓝晓。“你真温柔。”
蓝晓看着自己面前的青菜叶子,只觉得更苦了。
宋白衣轻笑着走过去,咬着白夜耳朵说了一句话。白夜没有动,她笑着开门出去:“我还会再来的,鸡的味道真不错。”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白夜正在清洗那些碗碟。
蓝晓乘势睡了个午觉,醒来仍旧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敢再睡,生恐不留意睡过头误了上班。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放在嘴边打着呵欠出了门。
白夜正在拖地,抬眼见她头发蓬乱,衣服挂到了肩膀下,眸内惺忪,不由就笑道:“越发有‘美人春睡’的架势了!”
蓝晓正为了中午的事没好气,听了这话未免心里不受用:“美人多了去了,我哪里敢自居。”话出口方觉意思有些不对头,连忙收住了,低头自去梳洗。
下午上班,却碰上了一件极其讨厌的事情。这件事让她一直到下班都耿耿于怀。
要说那个部门主任调过来有段日子了,也隐约听同事间风传这个上司性格古怪,颇有雷霆之怒云云。蓝晓向来奉行“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听听就算了。哪知今天这个部门主任突然叫她去办公室,她一头雾水,敲门进去,刚说“主任你找我”,那主人抬头看她一眼,劈头盖脸一连串恶声恶气的谩骂,她一时懵了,脑子还没转过来,那主任盛气凌人的一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喝令她出去,她晕晕地退出来,回想刚才骂她的话,依稀是不知检点、勾引同事等语。
回过神来的蓝晓顿时火冒三丈,待要回去找那个尖酸刻薄的主任质问算账,又想起这是公司,万一闹起来也是没趣,少不得忍下了。她知道她在公司人缘一直不好,虽然平时没得罪什么人,但因种种原因,有不少人在背后骂她,而且话语多是不堪入目。这次,又不知是谁在背后使坏陷害了她。
蓝晓恨恨地骂:“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因为气的慌,陈伯隔了大老远叫她竟没注意,进了大门才猛然听见。
陈伯脖颈子上挂着湿毛巾,脸色红津津的,不知遇见了什么乐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道:“蓝晓,那红衣美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红衣美人?蓝晓愣了一下,立刻想到宋白衣。她刚要说话,蓦地想到什么,转脸看着陈伯:“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放她进来了?”
陈伯尴尬地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道:“唔……她说是你的朋友,我,不好意思……”
朋友?鬼才知道!她们不过才见了两次面,何处牵扯出的朋友之说!蓝晓略有烦躁地开口:“她说你就信了?”陈伯几时这么容易混过关了,从前略有眼生之人不是主人家来领连门边他都不让碰。
陈伯目光躲闪,晃了晃脑袋,转身走进传达室,嘴里哼哼唧唧:“哎呀今天天气真好……”
蓝晓自嘲地笑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认真了。都是那变态主任闹的,她的心情糟透了。抬腿继续走,陈伯却又伸出头多了一句嘴:“还真别说,那闺女长得真俊,实在也俊!”
她回头看,陈伯已经把头缩回去了。
可不是真“俊”吗,“俊”的连人情练达的老将君子如陈伯者也不由放起了水。
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蓝晓觉得自己不容易的事会不会是太多了。心口像有个东西堵着,闹得整个人都不舒坦。晚上歪在床上的时候,郁闷的感觉又卷上来了,像棉花一样充塞她的身体,她一时情绪失控抓住旁边的靠枕就丢了出去。
白夜一言不发,走上去弯腰把靠枕拾了起来,他不拾还好,一拾更是激起蓝晓的无名火,她拿起另一只靠枕又砸了过去。
白夜又捡了起来,还伸手优雅掸了掸灰。她觉得自己是气极败坏了,好像一个顽童大吵之后发现根本没人理睬,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恼火。
第八十七章白发男子
蓝晓觉得鼻子发酸,像要忍不住了,她立即转身,喉咙哽咽酸涩,眼泪哗啦哗啦就下来了。
一只手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接着一个火热的胸膛贴到了她的背上。白夜无奈的声音响在身后:“怎么了?”
蓝晓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白夜叹了一声,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没招她没惹她,怎么也能哭成这样。
哭完蓝晓只觉得丢人,彻头彻尾的丢人。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白夜也不强留,她一挣他就松手了。
蓝晓不敢回头看他,脸上已经烧得能煮鸡蛋。白夜知趣地退出屋子:“早点睡吧。”
蓝晓听到他脚步声离开,心脏律动也终于回归正常,这才尴尬地转过脸来。她掏出毛巾就着镜子擦脸,两只眼睛肿的像俩核桃。她不禁暗骂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多大点儿事,那里就这么委屈了?!
无力地倒在床上,白夜在变,变得她不认识了,虽然他对她依然很好,但有时候她觉得,这好里,分明掺杂了疏离感。而以前……白夜虽然没正经,但,又什么时候抱过她?蓝晓脸上发烧地想。
到了半夜,她愣是给饿醒了。她因为情绪不佳,本来一天就相当于没吃饭,犹豫了一会,便起身蹑手蹑脚摸出房门,想找找看有没有吃的。冰箱里装着糯米糕和酥饼,旁边还有一瓶牛奶,她便一齐拿了出来。
蓝晓拎着这些东西向回走,路经白夜的房门,隐隐听见里面有声音,不由疑惑起来。静静地听了一会,又没有什么。伸手微微旋转门把,门却一下子开了,竟是没有关严实。
蓝晓由不得一惊,她知晓白夜总是锁门的,莫说晚上,就是白天他独自在屋,也偶尔反锁。何以今天这般大意?
她心里存了疑虑,便向开了半截的门里瞧。
白夜躺在床里,全身缠裹着一层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是他最近常穿的那件袍子。有柔淡的光从她身底铺展开来,袍子上隐隐有一缕缕丝线浮动。他紧皱着眉,仿佛苍老了许多,容色有几分痛苦。
总之,白夜的样子,就犹如一个被缠在茧里的蚕蛹。
蓝晓枯站着,机械地揉了揉眼,终于看清白夜身上浮动的东西。不是丝线,是一根根晶莹如雪的白发,从他头上伸展出来,像被风吹着似的飘荡在他四周。
蓝晓瞪着眼,手上渐渐脱力,拿着的东西不由掉了下去。她惊地回过了神,骇然退后一步。奇怪的并未听见东西落地的声音,她低下头,看见渺渺湛蓝的眼睛炯炯盯着她,嘴里衔着她掉的奶瓶子。
渺渺侧头小心地将瓶子放下,又轻轻将白夜的门掩了,没有弄出一点儿声音。它张嘴咬住蓝晓的裤脚,把她轻轻向外拖。蓝晓木然地跟着它走。渺渺每行一步路都万分小心,宁愿绕空挡地方。七弯八拐到了蓝晓卧室门前,整个过程静悄悄的,一丝儿想都不曾有。
蓝晓犹自怔怔的,渺渺用头拱她,将她半推进了房,迅速关起门。它自己半蹲在门边,像个卫士一样严肃。
蓝晓轻轻退了回来,神色带了点木然。
早上白夜起的很迟,除了神色里比较疲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两样,头发是一簇一簇的墨黑,如果不是昨夜的一切已经深深印在脑中,蓝晓真会以为那都是自己的错觉。
神思恍惚地游来游去,蓝晓几乎忘了还有上班这档子事,最后还是看似心不在焉的白夜提醒了一句,她才想起来。
到公司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比平时晚了些,没料到一抬头就撞见昨天的那个部门主任,蓝晓情知大事不妙,躲又没处躲,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果不其然那主任立刻拿此事大做文章,骂她一个人破坏了整个公司的秩序,在同事间带来了极坏的影响等等。说了一大套之后他掉脸就走,照样没给蓝晓任何分辨的机会。
蓝晓眼睛扫了一下,除她之外的人全都到了,就连平时那几个迟到的“老油子”都一本正经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她不相信她的运气如此之差,十天半个月的一次迟到偏是碰上了这么一个不晓事的上司。她更倾向于是其他人都得到了主任巡班的消息,提前做了准备。
部门主任看样子比蓝晓还气,走着嘴里还狠狠骂了一句:“废物!”
这句话是骂她的,蓝晓不用想都知道。火上浇油是如何的,这句话无疑就是了。她抬起手里的活页夹,毫不费力地丢了出去,雪白的文件飞离出去,还算坚硬的档夹不偏不倚砸上了部门主任的后脑勺。
写字间里的同事登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蓝晓一贯柔和,不说工作上很少差池,就是小小的错误,她出色的美貌也能让她避免一些可有可无的责难,所以进公司几年,蓝晓几乎没和谁红过脸。
但今天这个部门主任显然不买蓝晓的帐,何止不买,简直像故意找茬了。
部门主任一脸怒不可遏地转过脸,这次换蓝晓不给他机会,他刚张嘴就被蓝晓堵住了。
“主任,您刚刚的批评我听不大明白,您若是觉得我是‘废物’,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您可以上报包总,叫他辞退了我。”
那主任大概是气极了,拍着桌子大吼:“你这样的员工要来也没用!趁早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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