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宅子里,大家一直都在喝嘎查本地酿制的烈酒,酒精度高,所以,凶手非常有可能是将硝基苯放在烈酒里。让阿穆尔喝下了。烈酒的味道,足以掩盖硝基苯的味道,烈酒不同于酒精,还含有其他物质,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凶手怕不保险,害怕硝基苯和烈酒里的其他物质发生反应,所以可能还加入了其他致命的毒药。
双重毒,这是投毒案中,时常发生的。巴图才刚死,阿穆尔心情不好,经常会喝酒,嘎查里的人,性格豪爽,时常一喝就是很多。喝点酒再出行,也并不奇怪。阿穆尔应该是在喝了毒之后,骑马去准备把巴图的尸骨给收回来的。
只是,他在路上感觉到难受,或许是直接跌下马背,又或许是自己下了马,想要休息一会。只是,慢慢地,他死去了,自此一去不返。茫茫草原,想要找到尸体,并不简单,如果不是警方调来了警犬,可能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阿穆尔的尸体。
推究凶手杀死阿穆尔的目的,可能有二。其一,凶手在赌,他希望警方永远不要找到阿穆尔的尸体,这样就能制造出阿穆尔是畏罪潜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凶手自己可以逍遥法外。其二,也有可能是阿穆尔已经知道了凶案的部分真相,凶手想要杀人灭口。
当然,也有可能,凶手的目的,是两种可能性的综合。
说到这里,李队点了点头:“犯罪手法,的确有非常大的可能和你说的一样。但这只是推测,你如何确定?”
“我不需要确定,那是你们的事情。把阿穆尔的尸体送去尸检吧,尸检报告会证明一切。”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李队不再插嘴了,他让我继续说下去。
“昨天,我到餐桌去。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说道:“这个家里的酒,已经被消耗空了。饮酒,对于这个嘎查里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宅子里也一直常备着酒,巴图刚死去。大家的心情不好,借酒浇愁,但是,这个宅子里,突然没有酒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说着,我的目光放到了乌安和乌云的身上。
当时,我问过这两个人,她们告诉我,酒已经没了。乌安没有任何反应,乌云的身体却是一颤。
“这个宅子,我一直都感觉奇怪,大事也就算了,就连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我都感觉奇怪。”说着,我站了起来:“在这个宅子里喝酒,用的和嘎查里其他人用的大碗不一样,而是用一个偌大的高脚杯。喝烈酒,用高脚杯,很奇怪,你们说是不是?”
我慢慢地走到了乌安和乌云的面前,我盯着乌安看,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用高脚杯也无可非议。这是你们的权利。让我奇怪的是,以巴图的经济实力,足以买到更好看,更耐用,更结实的高脚杯,可是。你们用的高脚杯,杯壁非常薄,既不好看,又不好用,一不留神,就会破碎。”我顿了顿。提高了音量:“究竟是出自什么样的考虑,让你们用了这种杯壁这么薄的杯子呢?”
见她们不回答,我问道:“乌安,你说呢?”
乌安不回答,我又问乌云:“乌云,乌安不说,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乌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嘲笑:“你们杀了巴图和阿穆尔,会不知道吗!”
第445章音乐可以杀人
我的话一出,大家全部惊讶了,马上就有人让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着急的,只有李队一个人。乌云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乌安叹了口气,抓住了乌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心慌。
我又扫了一眼乌安,她的表情,被我尽收眼底。我缓缓地走向了钢琴,有人开口对我喊。这人,是巴图的手下。他说当时已经调查过了,巴图死的时候,乌安在嘎查里准备食材,有太多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她不在场,而乌安,在我和阿穆尔的注视下弹钢琴,他问我她们怎么可能是凶手。
“杀人的,是乌安。”我回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这个人,是爸爸深爱的女人,生我的人,也就是别人有的,我却一直都没有的,妈妈。她的名字,叫徐芸,而不是乌安。
那个人马上就愣住了。李队也问我:“是道具机关杀人?”李队说,能够不接近巴图就将巴图杀死,只能是机关道具犯罪。只是说到这里,李队又有些犹豫了,使用道具的话,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不至于让我们完全无迹可查。
李队问我说,难道是乌安或者乌云,第一时间把大厅里的痕迹给消除了。我摇了摇头,回答道:“她们没有这个时间。案发之后,我几乎第一时间就勘察过了,她们的时间。不够,所以,案发之后,大厅里,就是这副模样,她们没有动过手脚。”
李队朝我走了两步:“那她怎么杀人的?”
“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机关,但如果非要归结到机关道具杀人,也不是不可以。”说着,我叹了一口气:“乌安,能请你来演奏一曲吗?”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会提这样的要求。
大家都在着急,李队把大家的情绪给稳住了。一开始,乌安并没有答应,站在原地不动,我的手在钢琴上弹出了几个音,缓缓说道:“你瞒不住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吗?”原本以为乌安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给她让了位,她问我想听那首曲子,我毫不犹豫地就回答:“巴图死的那天,你彩排时候,弹奏的那首曲子。”乌安叹了口气,同意了下来,她纤细的手,在钢琴上弹奏了起来,当天听到的那首曲子。又一次在我们的耳边回响。
曲子时而缓慢,时而欢快,一直从细腻,走向了磅礴,音乐,回荡在整个大厅。我微微低喃了一声:“差不多了。”我抬起头。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一样东西,忽地从屋顶砸落,惊住了所有人。
乌安也在这个时候停手了,她闭着眼,分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砸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小铁球,铁球边上,还有一些碎玻璃渣。李队皱着眉头,大步走到了那地方,那地方,还有一把躺椅,当天,巴图就是死在这把躺椅上的。
李队捡起了那个铁球,掂量了一下,很快明白一切了,他告诉大家,这个铁球。应该和当天那把重匕首的质量差不多。我慢慢走到了李队的身边,我接过铁球,说道:“现在砸落的是一个铁球,那一天,从上面掉落下来的,是一把质量和密度都非常大的重匕首。”
那把匕首,刀尖处重,刀柄处极轻,早在当时,我就已经推测那是为自由落体做的准备。只是,因为没有任何机关道具的痕迹,我把道具杀人这种可能性给否定了。乌安聪明的地方,正是这里。
我也险些就忽略了,因为这起案子当中,没有任何机关的道具,因为,这是一起假象谋杀案,真正重要的道具。不存在,或者,更准确的说,真重重要的道具,人眼,根本就看不见。
“音乐,可以杀人,乌安用来杀人的道具,是声音。”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哗然了。李队指着那个梯子,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厅里多了一把梯子,他还问我是不是我拿进来的。
李队说,刚刚就是我对案件的重演。
一直以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把重匕首上,就连我都忽略了其他东西。包括李队在内的人,他们要求把凶器拿去鉴定的时候,也只取了那把匕首。没有人会想到,我是从另外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上找到突破口的:玻璃杯。
当天,巴图手里举着一个高脚杯,一边喝酒,一边享受着乌安弹奏的乐曲。巴图死的时候,他手里的高脚杯掉落在了地上,碎了,酒也洒了一地,那些碎玻璃渣,虽然也被我收了起来,但是因为思维的定势,我一开始没想过要从碎玻璃入手破案。
后来,当我躺在躺椅上,把自己当成巴图的时候,思维顿时开阔。没有人知道,我偷偷地把那些碎玻璃取了出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房间里拼凑那些碎玻璃。想要把碎玻璃全部拼凑起来,很困难,以我的手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的目的不在于还原那个杯子,我只是在确认,摔碎的,究竟是一个杯子。还是两个杯子。很长的时间过去,我确认了下来,我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不止一个杯子,碎玻璃的数量,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高脚杯。和一个已经被事先截去脚的杯子。
也就是说,当时的案发现场,破碎的,除了巴图手里装着酒的杯子,还有另外一个没有脚的杯子。一下子,所有事情变得了然了。我指着屋顶。这个大厅的构造,我们已经全部摸透了。
屋顶上方,有一些铁栏杆,那些铁栏杆的距离,当日我就进行了测量。测量的结果现实,匕首只能横着放在上面,而不能刀尖向下地被卡在铁栏杆之间。一般而言,如果是自由落体的话,想要最后落点不偏差那么多,匕首应该是被刀尖向下或者大致向下被固定在屋顶,而不能被横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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