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刘建平这车祸出的就不冤了,也难怪会没有痕迹的摔下来,车轮子底下压着车祸死者的手指,要是不出事,那才是怪事。
要知道,死者的遗体一旦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死者死后得不到安宁,它就会出来行怪,像刘建平这样的肇事者,死者对其的怨恨可以说达到了极点,再加上手指被压在车轮下,可真是火上浇油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刘建平翻车了,完全是死者的关系,我只能说,这翻车翻的很奇怪,具体怎样翻得,为什么会翻?我的解释是死者作怪,而公安的解释就需要考察现场,再根据痕迹来判断,在不违背职业道德的情况下,我是相信科学的,也愿意去相信科学,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就是这么怪异。
既然是车祸死者的手指,那么另外一个问题就来了,这根手指头该怎么处理?随便丢在这里,那是对死者不尊重,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让这根手指头物归原主,我又不知道那人的坟头,最后,没办法,我撕了一小块白布,将这根手指头包了起来。
我怕装在裤袋会掉了,掏出烟盒打开,看了一下,还有一根烟,我掏出烟含在嘴里,然后将手指头放进烟盒,装在裤袋里。
说句心里话,我真心不想这样做,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无奈之下才用这办法。现在想想,幸亏是我来收刘建平的尸体,换作刘颀的话,这根手指头,可能会永远的压在车胎的龟裂纹里,那,后面所遇到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诡异。
115.第115章双生花(十九)
收好手指后,我在死者身上打量了几眼,他脑袋隐约有断掉的趋向,若是直接装进麻袋,脖子连接脑袋那根经脉肯定会断了,到时候,一旦得罪死者,肯定会找我麻烦。
思考了良久,我找来一些树藤,在死者脑袋绕了几圈,再往胸前的位置拉了一下,让死者的脑袋紧紧连着脖子,随后将树藤系在死者的腰间。
我怕发生意外,又用白布在死者脖子的位置绕了三圈,再系紧,乍一看,应该不会断。
随后,我用白布裹在死者的身上,抱起,轻轻地装进麻袋,整个过程,我一直是小心翼翼,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三个人小李子最先弄好尸体,他刚弄好就朝我这边跑了过来,说:“陈八仙,需要帮忙吗?”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胆子是我们三人当中最小的,现在竟然主动来帮忙,只有两种可能:一,他疯了,二,他有事求我。
前者肯定不可能,那十之**就是后者,我摇了摇头,说:“小李子,我是个爽快人,你有啥事直接说就行了,能帮的到你,我一定帮你。”
什么样的所长就能带出来什么的手下,他跟刘颀一样,是个干脆人,直接掏出五百块钱,说:“你替我把那具尸体背上去,这钱就是你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为什么?”
“一想到那尸体伏在我后背,我就怕!”他说了一句大实话。
我急需钱还债,想也没想,接过钱,点了点头,说:“行,你在后面给我打电筒,我替你把那尸体背上去。”
我们俩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将刘建平的尸体背上去,再下来背那具女尸,就在我们商讨的时候,刘颀提着麻袋走了过来,我问他,小女孩的肢体都找齐了没,他说,找齐了。
我不放心他,打开他手里的麻袋看了看,好像没少什么,我这人做事,讲究的是一丝不苟,虽然感觉没少什么东西,但,我还是让他们在下面打着电筒,一个人爬到货车的顶篷看了看,附近的确没有多余的尸骨。
就在我准备跳下货车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躺着一头水牛,我心下一愣,跳下货车,掏了一些黄纸、清香在那水牛面前烧了起来。无论是人还是畜生,死后,都该得到该有的尊敬。本来想刨个坑将水牛埋了。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没有更多的时间,只好暂时罢手,等哪天有时间再下来一趟。
做完这一切,我们三人面前,三个麻袋,也没有多说废话,我跟刘颀在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白布,一人背着一个麻袋就朝山上爬去,小李子在后面提着两个手电筒,给我们照明。
上山不比下山,特费体力,更何况背后还有一具尸体,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已经是喘气连连。反观刘颀,他比较轻松,时不时还要埋汰我几句,说啥,陈八仙啊,论体力,你肯定比不过我,老子当年在警校,可是精英,比那郎高都厉害多了。
我没好气的跟他说,你体力好,咱俩换着背。他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我们在半山腰找了一块干净石子,将麻袋放在旁边,坐在石子上休息。
做我们这一行,一旦闲下来,嘴里总想抽口烟,我口袋的烟已经抽光了,就问他俩谁身上有烟,小李子笑了笑,掏出烟,给我和刘颀俩人派上一支,点燃。
说句实在话,抽烟这东西,能让男人心中的一些无奈跟恐惧,随着吐出去的烟飘走,他俩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但是,我绝对是这种男人。
一支烟抽下来,我不但力体恢复了一些,就连心中的那丝恐惧也消失了,没再说啥话,我们站起身,背着麻袋往上爬。
爬到马路上的时候,我让小李子用一块白布铺在马路侧边,再将麻袋放在白布上面,就准备下山去背另外一具尸体。
我一想,这深更半夜的,万一有人就过来,看到两个麻袋,好奇的打开,估计会被吓个半死,总需要一个人守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真吓到别人,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我让刘颀在旁边守着尸体,别让人过来了,他说守着尸体害怕,要跟我一起下到山旮旯背另外一具尸体。
我跟他俩人说了老半天,死活没人愿意留下来,都说要跟我下去背尸。最后没办法,我就让他俩把警车上的警灯拉亮,再把车子往后退一些,用车灯正好照在两个麻袋上,旁边放了一张纸,用石子压着一角,上面写着,‘死者在此,生人勿近’。
做好这一切后,我们下了一趟山,又上了一趟山,这期间非常安静,就连平常夜晚的一些虫鸣鸟叫声都没有,我们再次回到马路的时候,两个麻袋还是原样,显然没人来过,我们心中送出一口气。
想想也是,在乡下看到警车的警灯闪着,别说来过来看,恐怕会绕远一公里的路,也不愿意从警车旁边经过,要说为什么,我只能说,公安在农村的影响太大了。
我将第三个麻袋放在白布上,紧挨着另外两个麻袋,也没来得及休息,就问刘颀,“这次丧事的主家是谁?我需要一个准确的主家,不然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弄。”
他看了我一眼,说:“就说柳杨镇派出所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说:“丧事只能以个人的名义,不能以派出所的名义,一则是派出所属于政府单位,占有皇气,以它的来举办丧事,恐怕会伤到死者的魂魄,让死者死后得不到安宁。二则是丧事的过程中,需要向死者多次提到人名,假如说某某派出所,与礼仪不符,你跟镇政府的领导商量一下吧!等会给我一个结果。”
“行,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镇长咋安排!”说着,刘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刘颀说:“王镇长,半夜打扰您,真不好意思,接丧事的陈八仙说,这次刘建平的丧事,需要以个人名义来举办,不能以镇政府或派出所的名义,您有合适的人选吗?”
116.第116章双生花(二十)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就看到刘颀的面色‘唰’的一下就变红了,支吾道:“王…王…镇长,咱们不这样行不行?”
我有些纳闷,王镇长说啥了,让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的脸色变成这样,说话还结巴了?
在原地等了大概七八秒钟,他苦着脸走了过来,说:“用我的名义办丧事,先说明,只是用我的名义办这场丧事,而不是以孝子的身份去办丧事。”
这下,我才明白刘颀的脸色为什么会变的那么快。按照丧事风俗来讲,以谁的名义来办丧事,在辈分上就矮死者一辈,再说直白点,就是给死者充当一回儿子。
一般村子凑钱办丧事,都是以村长的名义去办丧事。可这次,镇政府出的钱是大头,必须先经过他们,所以,我才会先问刘颀的意见。
我强忍笑意,朝刘颀点了点头。以谁的名义操办丧事,我不怎么在乎,只要有个人出头包红包之类的,这不是贪钱,而是礼仪不能废,红包里面就算包一分钱,也是一种礼仪。
既然主家有了,那就可以准备入殓。不过,入殓这种事,大多数都在白天,晚上入殓会带一部分阴气入棺,从而滋生死者的怨气,特别是这种枉死之人,更加忌讳晚上入殓。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只能让死者在马路一侧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清早抬回村子,再商定入殓的事,我问刘颀,“荷花村离这有多远?”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说:“顺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一公里,就能看到荷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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