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雪见我没有理她,双手捧着我脸,说:“老公,你感觉怎样?饿不饿?渴不渴?有没有异样感?”
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也没理她,就猛地咳嗽起来,打算把结巴叫醒。
还真别说,我跟结巴在一起时间挺长,刚咳嗽几声,结巴就醒了,他一见我,足足两分钟没有说话,紧接着就朝我跪了下来,说:“九哥,我答应郭胖子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河边,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河边。”
说着,结巴双脚跪在地面朝我行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说:“九哥,我对不起你!”
他这一抱,我浑身宛如被万针同时刺扎一般,痛的要命,动了动身子,朝他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将我嘴上的纱布解开。
他会意过来,解开纱布,就说:“九哥,你别开口说话,医生说你身子受伤太重,不适宜过多说话,否则会影响声带。”
一听这话,我哪里顾得上他的话,开口就问:“尸体呢,乞丐的尸体在哪?”
结巴愣了愣,伸手朝棺材旁边指了指,抽泣道:“九哥,九哥,你别急,尸体在那,没丢!”
听他这么一说,我松出一口气,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温雪抬手摁在我嘴上,说:“老公,医生说了,你不能开口说话,会影响声带。”
我皱了皱眉头,就朝结巴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拉开温雪,哪里晓得结巴无奈的耸了耸肩,说:“九哥,我觉得温小姐说的话在理,你现在不能开口说话。”
说着,他好似看出我的想法,继续说:“九哥,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可,你全身敷了中药,不能激动,不能说话,等天亮以后,药效完全侵入你体内,我再给你讲明一切。”
“好了,结巴,你别说了!”那温雪瞪了一眼结巴,将我嘴上那纱布绑了起来,说:“老公,你好好休息,等你办完这场丧事就跟我回北京结婚。”
玛德,被他们这么一弄,我满脑子疑问,我怎么会出现在堂屋?温雪为什么会叫我老公?老王跟小老大好了没?现在是几月几号?沈军的丧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死劲的晃了晃脑袋,奈何那温雪跟结巴压根不理我,就让我好好休息。
晃了一会儿后,我有些累,眼皮变得特别重,不知不觉又昏了过去。
翌日,我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好多人围在我身边,就连老王跟小老大也在其中,一看到这俩人,我心头一松,他们应该没事了,就朝结巴打了眼神。
这次结巴没有拒绝我,一把解开我嘴上的纱布,说:“九哥,委屈你了。”
说完,遛马村那些妇人集体朝我弯了弯腰,说了一句感谢,我有些莫名其妙,就说:“你们这是干吗呢?”
“谢谢你!”那些妇人又弯了弯腰,齐声说。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就问结巴:“咋回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
他一愣,点了点头,指了指嘴巴,意思是他说话不连贯,就让高佬开始讲叙事情的原委。
那高佬点了点头,他告诉我,那天下午,我离开遛马村后,他们在堂屋等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我回去,结巴便去河边寻我,就见到歪脖子树上挂了一根绳子,结巴拉了拉绳子,发现那绳子的竟然是空的。
结巴本来想顺着那绳子跳下涵洞找我,高佬说,我不是短命之相,好说歹说才将结巴劝回村。
回村后,结巴找了很多绳子,扎成一条长绳,正准备下涵洞找我,就发现我跟乞丐的尸体在遛马村的池塘浮了出来。
随着我跟乞丐的尸体浮了出来,老王、小老大、温雪三人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他们便手忙脚乱的将我捞了上去,一探,有气,就在堂屋门口架了一口龙头锅,将我放在龙头锅上,哪里晓得,我死死地抱住乞丐的尸体,压根分不开。(龙头锅:红白喜事用的大祸,图个吉利才叫龙头锅,实则跟普通锅子差不多,只是比普通锅子要大很多。)
这把他们一众人给难死了,最后没办法,他们找来清香、黄纸,就烧给那乞丐。
说来也巧,大概烧了十来斤黄纸,那乞丐的尸体不知是水分干了还是怎么回事,身子居然小了一号,这才将我的手掰开。
随后,他们在龙头锅倒了小半锅清水,又将我身子趴在那锅子上,烧稻草。
说到这种方法,我知道,在我们农村,一般小孩掉进水里捞上来,都会放在龙头锅煮一下,据说是用火烧掉水鬼带来的厄运,也有一种说法是,人一旦被水鬼缠上,这次没死,三年内会死于水灾,用火这么一烧,能烧掉水鬼的魂魄。
他们将我架在龙头锅上煮了三四分钟,请医生的去请医生,帮忙的帮忙,结巴说把我移到沈军房子去,高佬没同意说是染过煞气,离棺材太久会招煞。
于是,他们在堂屋给我搭了一个简单的床,又因为堂屋内有棺材,若是搭建床,有睡棺材的意思在里面,他们便在地面铺了一些被子,将我放了上去。
再接下来的事情,高佬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反倒是老王走了过来,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说:“九伢子,我见你一直昏迷不醒,就给青玄子道长打了一个电话。”
“青玄子来了?”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老王点了点头,说:“来了,这会正在那河里设坛,说是替你祈福。”
我愣了愣,那青玄子是习道之人,对于民间的一些传说比我更了解,更为重要的,青玄子懂玄学,会道术,我本来打算这场丧事过后,请青玄子替那白蟒祈福一次,算是报答那白蟒的救命之恩,没想到青玄子居然现在来了。
当下,我连忙朝结巴,说:“结巴,替我去找青玄子,告诉他,涵洞之下住着一条白蟒,我能活下来,全靠那白蟒,那白蟒犯了杀忌,让他想想办法,替白蟒挡灾。”
“好!”结巴点了点头,二话没说,直奔河边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待结巴走后,我在那些妇人身上瞥了一眼,又在温雪瞥了一眼,疑惑地问老王:“她们这是?”
420.第420章印七(45)
老王愣了愣,说:“九伢子啊,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这其中发生过很多事情,这些妇人之所以感谢你是因为青玄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
“南来大路正冲门,速避直行过路人,急取大石易改命,免叫后人哭声顿。东西有道直冲怀,定主风病疾伤灾,从来多用医不可,儿孙难免随主去。”他学着青玄子的语气说了这么一番话。
一听这话,我想了一下,青玄子这话说的是风水,前四句说的遛马村的风水,后四句说的沈军家的风水。
不过,他这话却与我看的风水有些不同,就我而言,这遛马村的风水还算可以,怎么到了青玄子嘴里成了凶?至于那沈军家的风水,说实话,我一心想着丧事,也没特意去看。
现在听了这话,我让老王扶起我,朝沈军家看了看,还真别说,这一看,我差点吓着我了,那沈军房子在遛马村西侧,两旁房屋两头有条过道,那过道也不知道是谁弄得,竟然在过道上盖了琉璃瓦。
玛德,问题就出在那两旁的过道上,正好应了那句东西有道直冲怀,按照风水来说,这样的房子是犯了路煞,会影响到主家的运势。
难道这一切是受风水影响?
这个理由令我有些难以信服,我始终觉得这一切并非风水那么简单。
“九伢子,看出什么没?”老王见我没说话,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就问他,“对了,青玄子为什么会说遛马村的风水不好?”
“他说,门口一池塘,塘下掩龙脉,脉边留龙气,气散人难安。”老王点了点头,说。
听着这话,我有些明白青玄子的意思,刚进村那会,我把前面那口池塘当成普通池塘来看,觉得山环水抱,呈峦头之势,生气聚而不散,行而有止。
然,我从涵洞内直接漂到这池塘,也就是那池塘跟地下涵洞是连同,甚至可以说,池塘的水就是来自地下的有情水,而那有情水自古就与龙脉有关,这直接导致整个遛马村所使用的是有情水。
可,遛马村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有资格跟龙气沾边,这就会出现龙脉压生人,再加上青玄子先前那四句话,这才导致整个遛马村与其它村子有些不同。
我忽然想起那河与遛马村大概隔了半座山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池塘直接通向那河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遛马村的人,受风水影响更重。
想到这里,我浑身冷汗直冒,连忙问那花嫂,“这门口的池塘从未死过人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说:“没有!”
“你们村子的男性是不是命都不长?”我又问。
她想了一下,说:“好像是的,最长寿的是村长他爹,活了59岁,其他人大致寿命是,38到55岁之间。”
“女性呢?”我问。
“很长寿,村里有个老人都一百零一岁了,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说着,她伸手指了指村东头,意思是那老人住在那。
听完她的话,我整个人都懵了,难怪进村这么久,见到的都是妇女,妇女,捣鼓老半天,这村子的男人不长寿,而年轻男子又有几个会留在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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