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哥,咱们只是求财,有啥私人恩怨等这场丧事结束才说,您要是觉得不解恨,可以先将他关在牛栏,过几天再来好好收拾他!”另一名中年大汉说。
“这样不好吧!现在镇政府正在打压丧事这一块,对我们意见也挺大,咱们将陈八仙关在牛栏,那就相当于绑架了,到时候镇政府查下来,咱们肯定要蹲号子。”说话这人带着一副眼镜,看那样子应该念过几年书,比其他人有文化。
“老董,你怕毛线啊,咱们刘哥的后台是水云真人,在县里都排的上号,镇政府那些人哪里敢惹咱们刘哥。”那人一脸献媚的看着刘凯,说:“刘哥,你觉得是这个道理不?咱家那牛栏,以前关了很多不听话的八仙,也没见出过事。”
他们几个人商量一番,刘凯冷静下来,拿开刺在我喉结的匕首,恶声道:“小子,今天算你幸运,等办完丧事,老子再来收拾你,让你知道这东兴镇的丧事是谁说了算,赶紧给香港老板打个电话,就说你接不了这丧事。”
我没有理会他,咬牙问了一句,“你把高佬关在哪?”
“哟嚯!还犟上了!”刘凯让旁边几个人摁住我四肢,用匕首在我手腕的位置拍了几下,说:“赶紧打电话,别耽误老子们发财,不然挑了你手筋。”
“你tm到底把高佬关在哪?”我怒吼了一声。
他面色一沉,用匕首的手柄在我胸口戳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我四肢猛地一用力,挣脱出那几个人的手臂,趁刘凯不注意之际,一把夺过他的匕首,朝着他大腿就刺了下去,怒吼道:“你tm把高佬关在哪?”
那边上几个人将我围了起来,骂:“陈八仙,你赶紧放了刘哥,不然别想活着走出去。”
“小子,你看清楚,现在是在桂子村,咱们桂子村在东兴镇那是赫赫有名,不是我们村子名字好听,而是我们村子的人彪悍,没一个孬种,今天你敢再动刘哥一下,我们就敢私设刑堂,把你小子活剥了,就连高佬那老杂碎,也别想活着。”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威胁,心里只想知道高佬在哪,带他离开桂子村,我用匕首抵住刘凯喉结,问他:“高佬在哪?”
“呵呵!”刘凯冷笑一声,非常淡定地瞥了我一眼,说:“陈九,我刘凯能混到今日的地步,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子,每个捅我刀子的八仙,都睡在棺材里被我抬上山了。不然,我也垄断不了东兴镇的丧事,你陈九将会是下一个被我抬上山的八仙。”
这番不热不冷的话让我心里害怕极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抬棺匠,没有后台,也没有势力,更加没有刘凯那股狠劲,性格甚至有些懦弱。
但是,高佬在我心里就好比是父亲,我决不允许他被关在牛栏,让他没面目见人,也顾不上心里的害怕,举着匕首就朝刘凯另一条大腿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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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176章阳棺(28)
随着我匕首刺下去,鲜血顺着匕首流了出来,刘凯吃痛一声,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冷笑道:“小子,别以为郎高那兔崽子给你撑腰,老子就不敢弄死你。”
看到他这副表情,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人不但是八仙更特么像黑份子,完全是那种不把生命当一回的人,我一个抬棺匠哪敢跟他比,唯有手中的匕首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
这时,周围好几个人向前迈了几步,离我只有三尺距离,嘴里叫骂着让我放开刘凯。
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颤音说:“你们再过来我就捅他脖子。”
“小子,你今天只有两条可走,要么捅死我,要么被我捅死。”刘凯对于我的威胁,丝毫没放在身上,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声音非常冷。
“我不想闹出人命案,你把高佬放了,我便放了你!”想到高佬还关在牛栏,我语气硬了几分。
“呵呵!”他冷笑着没说话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却让我大吃一惊,他手肘猛地向后戳向我胸口,我手下一松,匕首掉在地面。
我正准备弯腰拣匕首,他一拳砸在我后背。紧接着,周围那些人走了过来,对我就是一番拳打脚踢,我双手抱头,卷缩着身子,嘴里一直呻yin着同一句话,“放了高佬,有啥事冲我来。”
打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刘凯吼了一句,“你们全部让开,让老子来弄死他。”
说着,他右手举着匕首对照我心脏的位置就准备刺下去,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他愣了一下,从我身上摸出手机,面色一沉,道:“小子,赶紧跟阎十七那小子说,你办不了这场丧事。”
说完,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朝手机看了一眼,是阎十七的电话,我也没想那么多,接通电话,说:“我在桂子村有点事,这场丧事我办不了,你让余老板另请他人吧。”说到事这个字的时候,我咬字特别重。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就说:“陈八仙,咱们可是签了合约,你单方面毁约,按照合约来说就要赔偿我们三十万损失费,你可要想清楚。”
我正准备说话,刘凯一把夺过手机,挂断电话,将电池坼了出去,把手机丢给我,笑了笑,说:“算你小子识相,今天暂时放过你,办完这场丧事,再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兄弟们,把他丢牛栏跟高佬那废物关一起,咱们准备去镇子接丧事,一百万呐!咱们能赚好几十万哈!”刘凯朝四周那些人喊了一声,笑的特别灿烂。
随后,我被他们抬着丢在牛栏,这牛栏不是很大,大概七八个平方,里面关着一头水牛,高佬卷缩着身子蹲在牛栏的一角,见我被关了进来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陈八仙,你咋被关进来了?”
我抬眼看了高佬一眼,就见到他浑身上下脏兮兮、蓬头散发、脸上有些没有干透的血渍,一双手臂无力的垂在那,看那样式应该是断了,我连滚带爬的来到高佬身前,急道:“高佬,你手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把你手打断了。”
他点了点头,说:“先别管我,你咋跑桂子村来了,又怎么被关到牛栏来了,没伤着哪吧?镇上的丧事可还等着你去主持大局,你被关到这里来了,那丧事咋办喽?”
听着他的话,我面色沉了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心里特别苦涩,从我走进抬棺匠这一行开始,高佬给我的感觉是,话不多,却是我们这伙八仙中最有主意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保持冷清,算得上是我们的智囊。
可,现在,他竟然被人活生生地打断一双手臂,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依旧没有关心自己的断臂,反而是关心我跟丧事,这就是高佬,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一个把丧事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八仙。想到这里,我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相比高佬而言,我显得那么懦弱、没出息。
“别tm管什么丧事了,你手到底怎样了?”我扶着高佬,让他坐在我脚上。
“陈八仙,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的手算什么事,咱们做八仙的,一生就靠死人吃饭,丧事才是大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这话的时候,时不时会吃痛一声。
看着他这虚弱的样子,不知道为啥,眼泪又流了出来,总觉得这一切是我害的,若不是我接下这场丧事,高佬也不会这样,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手臂一旦断了,终生都难复原,就算治好,手臂也会留下隐疾,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样,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你哭嘛咯喽,流泪是女人的事,咱们是大老爷们,再说,我只是手臂断了,又没死,别整的跟哭丧一样,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高佬笑骂一声,想伸手打我,却发现手臂使不上力。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再说话,紧握拳头,双眼死死地盯着牛栏门口,那门是用七八根拳头大的木条做成,外面用铁丝做了一把锁架子,一把大铜锁将门锁了起来。
我站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掰了掰木条,纹丝不动,又掰了掰那铜锁,也是那般。
高佬摇了摇头,说:“别费那个力气了,这牛栏以前关了很多八仙,刘凯身边那些八仙,除了他本村那七八个人,其他那些八仙有几个没被他关过?所以,这牛栏牢固的很。”
我扭过头,问:“那些八仙被关在牛栏,也不报警?”
“报了,抓进去几天又放了出来,他就是用这个牛栏将那些八仙治的服服帖帖,这才想要垄断咱们镇子的丧事。”高佬说。
“玛德。”我怒骂一声,一脚踹在牛栏的木门上,身后那水牛好似被吓到,叫了几声。
我扭过头在那大水牛身上瞥了一眼,愣了一下,脑中想起一个主意,走到高佬面前,将他扶到牛栏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说:“我有办法能出去了。”
177.第177章阳棺(29)
高佬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什么办法?”
我伸手指了指那水牛,说:“让它带我们出去。”
说完,我也没给他解释,在牛栏找了一块石子照着水牛屁股就扔了过去。
那水牛被石头这么一砸,朝着牛栏外面奔去,也不晓得它吃什么长大的,抬起前脚就往门上踹,一连踹了几下,那木门松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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