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都被没收了,完全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关押在警局的拘留室里,负责审问我的自然是樊振他们几个,在这件事上,闫明亮和陆周更加主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他们来问我,我坚持辨认,即便在他们拿出那些不利于我的证据的时候,我就坚持一句话--拿出我杀人的直接证据来,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你们的臆想。
似乎臆想这个词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也侮辱了他们的智商,最起码他们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们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很愤怒,但是他们却不能对我进行刑讯逼供,毕竟他们还是忌惮樊振的。
我坚持不认罪,他们找不到新的证据,这样耗了三天,我也累,他们也累。其实我最不能明白的事就是为什么他们两个要针对我,而且一直认为我就是凶手。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忽然有了答案。
其实这是一个很无意的动作,也是一个无意的发现,在闫明亮审讯我的时候,我看见他无意间摸了下额头,然后我发现他用手无意间带起的头发边缘有一道伤口,似乎是新的。
我看见之后没有盯着看,他也没有发觉,但是我却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奖杯,那个砸伤人的奖杯,他还在重复地问我之前的问题,我依旧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最后到了僵持处,我说:“我要见樊队。”
他说:“樊队不会见你的。”
我觉得这时候和他反而不能服软,否则他会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我于是说:“我有和樊队举报你刑讯逼供的权利。”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悠悠地说:“可是我并没有。”
我想了想于是忽然撩起自己的袖子狠命地咬了自己的手臂,我下口很重咬得满口血,钻心地疼,然后我把含了一嘴的血和唾沫就吐到了他脸上头上。
然后我握着流血不止的手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关闭了监控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没人知道,我只知道,只有一个想要掩盖自己罪行的人,才会契而不舍地想要去找一个替罪羊。
闫明亮坐着没有动,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恼怒,只是和我说:“你很聪明,你用这样的手段我很意外。”
我叫唤几声之后回答他:“樊队没说错,他不想让游戏就这么结束,所以你就是他安排的新的证据。”
51、成功脱罪
很快警局的人就进了来,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我和闫明亮,但是出于对闫明亮的信任,他们还是本能地去关心闫明亮,问他是怎么了,而当警员打算将他头上的血水给擦去的时候,他忽然失态地吼一声:“别碰我!”
顿时警员就懵了,我看着警员说:“我要见樊振。”
然后他们才注意到我的手臂在流血,于是就开始忙碌起来,我看着闫明亮说:“你不趁着这间隙逃走?”
闫明亮忽然抬头看着我,然后露出诡异到可怕的微笑,他这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他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不可能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用最后的时间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闫明亮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能把我吃掉,他说:“从我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你和我所有讨厌的样子都没有分别。”
我没大听懂他这句话,只是看着他,这时候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精神病,甚至就是一个疯子。
最后大量的警员进了来,当然还有樊振,樊振看着我们的情形,自然不能表现出偏袒的样子来,他问说:“这是怎么回事?”
闫明亮不说话,看来他是准备背这个黑锅了,我犹豫了下,但还是说:“你们看他的头上有一道新的伤疤,我猜测他就是杀死苏景南的凶手。”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后悔,因为我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同时也有一种浓烈的危机感赢面朝我扑来,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但是话已出口,就没有再收回来的余地,樊振于是亲自到他跟前打算检查,可是闫明亮忽然剧烈反抗,樊振近不得他的身边,同时他说:“我要他自己来看。”
他伸出手来指着我,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闫明亮,防备到了最高级别,同时也很是不解起来,为什么是我。
他见我愣着不动,他说:“我要让他来检查。”
我看向樊振,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樊振则看向了其他警员,和他们说他们先出去,这里交给他来处理就行了,于是警员陆续出去门被关上,这时候他才看向我,和我说:“何阳,你就帮他看看吧。”
我于是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他就再没有了任何举动,整个人安静得就像个孩子,任由我把他的头发撩起来,但是我用余光看见他朝我诡异地在笑,好像是什么阴谋得逞一样。接着我发现他的头发是假的,他竟然戴着一头假发,我于是手一伸,就把这一头假发给彻底拿了下来。
在我把假发拿下来的时候,闫明亮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而我则被眼前触目惊心的现象给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顿时一股恶心的感觉就猛然袭来,然后差点吐出来。
我看见闫明亮的假发下面是满是伤疤的头皮,一道一道就像是头被敲开了又用线缝合起来的一样,好似只要你轻轻一碰,他的整个头就会碎成很多块一样。
我立刻远离了他一些,同时嘴上情不自禁地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
而他一直看着我在大笑,我甚至都觉得他笑得这样剧烈,下一个瞬间他的头就会裂成好几块从脖子上掉下来。
里面唯一还保持镇静的也就只有樊振了,他对眼前的景象完全视若无睹,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一样,我看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和谁通话,我只听见他说:“你把陆周带到警局来,不要让他逃了。”
樊振挂掉电话,闫明亮听见了樊振的对话,他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樊振说:“那天在801我看见你了,虽然你变换了容貌,看起来和你现在很不一样,看着比现在还可怖,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闫明亮这时候好似又变回了我认识的那样,又变得正常了,他只是看着樊振,却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我却看不懂他这时候在想什么,因为从他的眼睛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那里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樊振说:“那天你不是冲着何阳去的,你不知道我在那里,也不知道何阳在那里,你是去找一件东西。”
闫明亮死寂的眼神忽然恢复了神采,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樊振说:“我想知道你去找的是什么,801里有什么东西?”
我自始至终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其实我觉得樊振问的这个问题挺没有技巧的,因为这样的情况下,闫明亮既然已经决定暴露自己,那就是报了孤注一掷的心态,也就是就连死都已经不在乎了,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回答樊振。
果然,闫明亮说:“你那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吧。”
说完他就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我,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两个字:“菠萝!”
我当时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完全没搞清楚他怎么忽然就说出这样两个字来,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又像了一个十足的精神病。
但是只是几十秒的功夫,这两个字就像开启记忆的一把钥匙一样,我的脑袋“咔擦”一下似乎有什么部位裂开,然后就有记忆顺着裂缝涌出来,然后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菠萝。
这两个字就像一个暗号一样在我脑海里对接重合,接着再有一句话就在脑海里模糊地回忆了起来,那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在恍惚中只听见他说--菠萝。
这两个很清楚,甚至发音的尾音我都听得记得清清楚楚,既然记得这么清楚,我自然比较了两个人的声音,这两个声音不是一个人的,也就是说那天在汪城那里不是闫明亮绑架了我,而且从他头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来看,没有一个是被奖杯砸伤的,这些都是很工整的解剖刀划出来又缝合起来的。
再接着我在恍惚中那人在我耳边模糊的声音陆陆续续连贯了起来,他说:“你要让那个和你说‘菠萝’的人不要死,他是很重要的证据,你要记住了。”
这些在我被那个不知道的人扶出来的时候说的话一股脑地全部想了起来,我看着樊振说:“他不是凶手,而且也不是杀苏景南的人。”
樊振心中早有打算,他说:“他现在的情况,需要做一个精神鉴定,要是真的有精神疾病,你想让他判刑都判不了。”
后来的情形是陆周被关押了起来,樊振亲自和警局里的人送闫明亮到精神病院,张子昂则和警局的人对我那天在汪城那里的经历做了详细的笔录,笔录之后因为闫明亮的嫌疑替代了我,我暂时得以被保释,只是却要被随时传唤,这也没什么,我恢复自由只最重要的,虽然这段时间内我不能再接触办公室里的这些案子。
我提了一个要求,既然我的嫌疑已经基本上解除了,那么我掉在现场的手机是不是可以还给我的,这个张子昂和樊振说过,本来作为证物是不能归还的,但既然这事张子昂已经说给樊振了,樊振就让警局还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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