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决定挖坟到发生这件事。中间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樊振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基本上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这件事本身就是樊振安排的,也是他做的。
当我们回到王哲轩叔叔家的时候,我已经理顺了这一层关系,所以在听取他们的说辞的时候,我就能基于这个推论得到更多的线索,进而推测樊振与曾一普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在堂屋中面对面坐下,要不是王哲轩一一直都带有不信任和防备的心理,我觉得要是他们联手来欺骗我的话,我都不可能分清楚谁是谁,不过话又说回来,恐怕就连他们自己现在都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记忆,只有细节处不同的经历,这也正是他们彼此赶到恐惧的原因,因为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是虚假的,是虚构出来的,是别人的人生。
他们能说的事实很少,所以能提供的线索也很简单,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是如何回到山村里的,就像在坟头那时候说的一样,其余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他们说到这些事和描述这些往事的时候,都逼真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那样,让我也觉得,他们的确就是一个人。上来贞扛。
不过后来我留意到,在王哲轩二的脖子上,似乎沾染到了什么东西,早先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注意,还是坐下来之后换了一个角度才发现,这东西像是白泥一样,又像是一层灰沾在他的脖子上,我留意到这点细节之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我说:“你的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听见我说就要用手去摸,但是被我阻止了,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抹了些凑到眼前,也用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但是凑近细看,却能看到是一些晶体状的颗粒,不过很细,有些像食盐,但是晶粒却比食盐细太多,细的像是粉末,但又不是粉末,因为你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晶粒感。
我用手捻了捻,这一捻发现这些晶粒发生了很大的不同,仿佛要烧起来一样,似乎冒出了火花,不过细看之后才发现好想也不是火花,而是细微的光亮。
看到这奇怪的现象,我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王哲轩一说:“他的鼻孔里好想也有这样的东西在流出来。”
而王哲轩二却丝毫不觉,等我看的时候,果真发现这样的粉末就像是鼻涕一样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王哲轩一说出来的时候,他才用手去抿,然后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些东西,似乎自己也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脑海里很多念头在回响,接着我说:“你把衣服脱掉,所有的衣服。”
王哲轩二还不明白,我说:“你快脱掉。”
他虽然带着一些不解但还是很配合,之后我果真看见他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这些东西,像是曾经在这样的东西上赤身打过滚一样。
王哲轩一则对于我这样奇怪的举动更加在意,他问我说:“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王哲轩二健硕的身上沾染的这些东西,脑海里已经回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去查查光次氢钠这种东西,你会知道一些什么的。”
伴着左连的这句话在脑海中响起来,我终于也说出了一句话:“这是光次氢钠。”
也就是在我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很多细节一点点在脑海中汇聚,我想到了今晚之前我与樊振的见面的整个场景,以及他点燃煤油灯,曾一普在我身前坐下,我说:“光与火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光是光,火是火。”
两个王哲轩都彻底疑惑了,皆用不解的神情看着我,我则继续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曾一普与我会面总是要在午夜,为什么我从未在白天见过他,为什么他会在棺材里被我们发现,全是因为光次氢钠这种东西,因为他们见不得光,就像他们的存在一样,你们一模一样,却永远不能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为什么我们发现他是在这样的夜里,因为他们只能属于黑暗。”
我听见他们一齐出声:“见不得光?”
我看着王哲轩二说:“因为当你暴露在光下面的时候,整个人就会燃烧起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和他们说:“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然后我就拨通了远在城市里的史彦强的电话,这时候史彦强显然还在睡觉,接到我的电话时候他十分吃惊,同时以为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他解释说我很好,他问我现在再哪里,我告诉他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我告诉他让他帮我去查查在所有的卷宗里,机密的和公开的,有多少是无缘无故人自己就烧起来的案例,然后把这些资料全部都整理收集起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要。
史彦强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是用了当初离开和他说的时间,我说:“三天,你加紧时间,这些资料对我很重要。”
45、井
挂断电话,王哲轩一问我说:“你怀疑还有很多类似的案子,虽然已经发生了,但是没有被彻查清楚?”
我说:“我甚至觉得这个案子,从开始我们就没有找对方向,因为光次氢钠这个东西。是在马立阳儿子解剖尸体的那一案中左连告诉我的,虽然他告诉我的时候距离尸体解剖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很显然这东西在无头尸案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樊振作为枯叶蝴蝶,已经掌握了无头尸案的细节,却为什么不愿结案的原因了。”
王哲轩沉默着都没有说话,而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无头尸案就是一个诱饵,是枯叶蝴蝶精心做的一个局,后面涉及到的隐秘,才是无头尸案发生的真正原因!”
到现在,我也终于能明白樊振在失踪时候和我说的那句话,他说无头尸案其实早就结案了。但是它所牵扯到的事件却让他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而他说的所牵扯到的事件,就是今天我所发现的这些所有疑团。上来夹技。
想到这一层之后,我怕他们都没有听懂我的话,尤其是王哲轩二,我于是特地叮嘱他说:“记住你不能见任何的光,尤其是白天的阳光,那是能要你命的东西,你必须藏在黑暗之中,否则你就会死。”
至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为什么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自己,这个我能力有限无法解答,极端是樊振与曾一普都在为这个问题而烦恼,而且他们也说过,他们也在为这个答案而在探寻,樊振说过。我是能帮他们找到答案的人,所以他们选择帮我。
这件事从头至尾,樊振都没有露面。我彻底静下来之后,却想到了另一个细节,就是在林子边上张子昂同我说的话,他说有一个人已经在这里等我,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说出这个人是谁。而卧后来想过,王哲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他不会连这样的关子也要卖,直说到时候我就会明白。
现在想起来,这点细微的不寻常是不是也在说明,从那时候开始张子昂就已经在暗示我,有两个王哲轩。而他也拿不准是哪一个会迎接我。所以为了不误导我他就直接什么都没有提,完全让我自己来判断。
这的确是符合张子昂的脾性的。
后来虽然他们之间还有疑惑,但最起码已经能做到和睦相处,而且相互之间也开始变得有些同步,我觉得等他们都冷静下来之后,我很可能就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如果他们想有意欺骗我,我也没有办法分辨。
当然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一切好像就回归了正常,王哲轩二不见了,曾一普不见了,他们为了躲避光必须藏在十分阴暗的地方,整个村子里只有王哲轩和樊振,但只有我知道,这个村子再也不是这个村子了,至于这里头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秘密都来源樊振,来源于他当年的失踪,和后来逐渐从时间线上渗透出来的记忆。
第二天我和王哲轩上山去找他的时候,茅屋已经人去楼空,在昨晚的木桌上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说:
我去找井,你们在村子里等我。
樊振
字条上是这样写着的,不光是我,连王哲轩自己都看不懂,我问他去找什么井的时候,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反而说了一句:“我以为你知道。”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王哲轩对于他这个神秘至极的叔叔,看来并不了解,所有他知道的,甚至是了解的,都是樊振有意要让他知道的,那么不想让他知道的呢,恐怕是更多。
我们在茅屋里也没有看见半点曾一普的踪迹,天亮之后曾一普不可能出门,我猜测可能是昨晚上我们走后他们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举动,只是马上我就推翻了这个推断,我说:“字条上写着的是我,并不是我们,而且落款也是‘樊振’而不是曾一普,这就是说,曾一普一定是去做别的什么事了,也可能是连夜离开这里了,因为按照昨晚到天亮的时间,他是有充足的时间到任何地方的,我猜测他可能回去城里了,毕竟那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正在发生的事,就是那片林子。
这个猜测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猜测了,而到了今早上,我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就是暂时并不先回去,我觉得我留在这里虽然会有危险,但是这幅地图能给我的信息应该更多,甚至是一些完全不可思议的事实,这才第一站,我就已经发现了如此多的不可思议的秘密,那么后面的几站还有什么在等着我简直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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