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觉是一直都是付听蓝在照顾我,期间会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来替换她,我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我也问过他们是什么人,可是他们都不说,我看他们不像是护工,想着大概是付听蓝找来的人。
等我稍稍好一些了,付听蓝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说:“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车祸的事,我想了想说出来一个名字:“张叶廷。”
付听蓝把这个名字记下来,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我这时候看她更加觉得熟悉,于是就一直盯着她看出了神,她也并不介意,但是我看着她的脸却又越看越陌生,好像又一点都不认得一样。
我在病床上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星期,然后才能起身来,这时候她才和我说一些我受伤的事,我除了脑袋受到了撞击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些擦伤,并不碍事。之后郭泽辉和警局的人也来看过我,但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说为什么会出车祸,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而我只记得我是按照信号灯走的,撞到我的车辆绝对是违章了。
最后还是付听蓝和我说:“那辆车是故意撞到我的,而且从轮胎的印记上来看是加速朝我冲过来,中间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也就是说他是算准了等在那里的。”
我于是问:“那么撞我的那个人呢,他受伤了没有?”
付听蓝说:“那个人逃走了,等警队的人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空了,据现场的行人说这个人撞击了之后就从车上下了来,他也是满头的血,流了一脸,然后跌跌撞撞地就走掉了,因为他脸上有血迹遮挡,反而无法详细确认身份,那辆车也不是他的,是偷来的,车主早已经报了警。”
说到这里付听蓝顿了顿,她说:“更重要的是,那个路口刚刚建起来监控还没有布置,所以现场发生了什么根本无法调去监控,只能从一些行人那里获得断断续续的画面片段。”
我说:“这似乎不是一场谋杀。”
付听蓝问我:“不是谋杀那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我想起七年前的车祸,这两起车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当时我不是在开车,而是走在人行道上,然后一辆车就把我撞飞了出去,我至今都记得自己在地上翻滚的感觉,没有疼痛,只有恍惚和寂静,还有大史的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了我看见过大史的情景,以至于在他出现在办公室都没有任何印象,又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了,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原委和究竟的。
而且我想到的不只是这个多,还有我亲眼目睹的韩文铮的车祸,我记得他的车祸案件里也有同样的说辞--那辆车好像就是等在那里的一样,加速冲了过来。这与我经历的车祸似乎是一样的情形,而我记得韩文铮的车祸案是整个无头尸案的一个关键,最起码代表了这个匪夷所思案件的开始,而现在这样的事又发生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付听蓝见我一直皱着眉不说话,她说:“你还在恢复,尽量少动脑思考。”
我没有说话,反而问她:“你为什么一直在照顾我,我们非亲非故,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除了车祸的?”
付听蓝说:“我就知道你好一些之后会问这个问题,我是受人所托来照看你的,那个人不好亲自露面来看你照顾你,所以让我来。”
我沉吟着问说:“那个人?”
付听蓝说:“我答应过他不向你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你就不要追问了,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来看你。”
我并不能想出来这个人会是谁,于是干脆就不去多想,心中只是有一个念头,付听蓝从出现开始就处处透着古怪,可偏偏我并不觉得她有恶意,这好似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了话,付听蓝才将话题转移了过来,她说:“你还昏迷的时候有一个警员来看过你,加你没醒就留了一样东西就离开了,她说等你好些了就把东西给你。”
说完她把东西拿出来,我看见是一个纸盒子,做的还算精美,我打开,看见里面是一些五彩斑斓的糖果,我看向付听蓝说:“他有说名字吗?”叼女场划。
付听蓝点头说:“他说他叫王哲轩。”
我心上微微一震,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语气平常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他啊。”
付听蓝笑起来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送男人糖果的呢,不过我觉得这糖果拿来欣赏更好一些,吃反而并不是重要的了。”
我说:“他大概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就胡乱买了东西给我送过来吧。”
我说着但是眼神却根本没有离开过糖果盒子,眼睛一直看着糖果,脑海里只是来回地回响着一句话:“当你再一次看见这样的一盒糖果时候,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开始了。”
24、托付
付听蓝发现我的不对劲,她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这时候猛地抬头看着她,和她说:“付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付听蓝见我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且语气也有些不对的味道。于是说:“是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都可以帮你。”
我说:“我想请你在我江东花园的那个家门上贴上一张白纸,然后在白纸上用红色的笔写上Ⅶ、Ⅺ、Ⅱ这几个罗马数字。”
付听蓝见我这样说于是有些疑惑:“罗马数字?”
我说:“拜托你了。”
付听蓝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她说:“那我现在就去做。”叼女呆弟。
之后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找了人来照看我,就自己去了,我看她能找来一些人,这些人和她好像也不是亲戚朋友的关系,所以觉得付听蓝这个人也不简单。
她去了有半天的功夫,回来的时候还特地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问我是不是这样。我看见照片里的图像,做得很工整。而且非常的规范,我说:“就是这样。”
听完我这样说,付听蓝才问我:“那现在你能和我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吗?”
我于是犹豫起来,只能看着她说:“付小姐我很感激你帮我做这件事,只是为什么要做我的确一个字都不能说。还希望你多多见谅。”
付听蓝倒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她说:“那就等到了你可以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我说:“一定。”
我在医院差不多呆了有一个来月,期间我一直担心办公室的运作,不过部长让人穿过讯息来,说办公室他暂时让人帮我代管着,等我出院了再交还给我,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什么事不管只管养伤了。
等我出院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由那天来的那五个人接管了,郭泽辉也还在,不过他一个人和他们五个,应该不怎么能融入得进去吧。
再一次在办公室遇见,他们的态度与神情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变化了太多,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群人。再一次看见他们五个人,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铁打的银盘流水的兵,到目前为止,这个办公室已经换了三拨人,樊振时候的一拨,我住院前一拨,到现在几乎又是一拨。
这种变化让我一时间还无法完全适应,我回来之后上次那个看似管事的,他叫庭钟,他告诉我在我住院期间他代着队长这一个职务,部长叮嘱过他,等我出院了他就是副队。大史全名叫史彦强。看见他的时候我多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笑笑,但是笑容里却有些不寻常的味道,让人望而生畏。
至于另外的三个人,一个叫周广南,一个叫孙虎陵,一个叫吴建立。
要说印象好一些的,稍稍也就是庭钟的印象还可以一些,比较深刻是因为他和我在握手的时候拇指在我的手背上划的那三下,至今我都不解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想告诉我什么,我之后就出了车祸……
但是很快我就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因为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我记得车祸发生的时间,大致好像就是三点。猛地反应过来这样一件事,我就对庭钟的眼光有些异样了起来,因为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在头一天就已经对我做了警告,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这个警告太含蓄,一般的话很难会想得到。
庭钟给过我这样一个警告,史彦强又在现场出现过,那么另外的这三个人呢,当时他们又在现场的哪里?我忽然觉得这场车祸和他们五个人都有分不开的联系,只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和背景之前,我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我礼貌性地和他们打过了招呼,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冲突就算是这样化解了。本来我以为他们会是一支很难协调而且很难管理的队伍,不过真的合作起来,他们都很配合,将这一个月来郝盛元的案件的进展和情况和我做了详尽的汇报,一点也没有那天初次见面时候的架子和脾气。
这时候我才知道郝盛元的案子还没有了结,但是郝盛元的尸体因为已经感染了怕传染到其他人,已经被火化掉了,不过有他的详尽的尸检报告,在他的实践报告中我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东西,就是一片鱼鳞一样的小银片,我记得当时老法医曾经给过我,是在马立阳家儿子的尸体上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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