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不动声色的往林子西身边靠了靠,无形中把她给护在了身后。
“鬼眼,开--”我怒喝之间,双眼血光爆射,毫无掩饰的看向了院子中间。以上欢圾。
酒舞也跟着吞下了一张灵符,打开了灵眼:“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只能看见三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不是鬼魂……”我确实仅仅看见三道半透明的人影在往于大师的方向慢慢移动,打头那人前脚毫无意外的踩上第一圈灵符。
我本以为地上的灵符会发生骤燃,没想到那人像是踩着枯草一样从灵符上踏了过去:“鬼符没动,来的不是鬼魂!”
酒舞听我一说马上看向了地面。我贴出去的四圈符箓,每一圈之间的距离仅有一米左右,常人只需要走一步就能踩上下一圈符纸。
“妖符,没动……”
“怪符,没动……”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魔符!只剩下魔符了……千万别是魔符啊!
仅仅一秒之间,我的脑子里就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就在我心神几乎失守的刹那间,人影的脚步已经踩在了魔符上方。我眼看着魔符上的红光激闪而出之后,又在瞬间归于幻灭,一丝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是魔!”
“未必……”酒舞的声音也带着颤抖:“魔符并没完全燃烧,说不定仅仅是带着一丝魔性的阴物。项家先祖……”
酒舞的话没说完,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项家先祖要么是曾经在激战魔物的时候魔气入体,不得不想办法把自己一块儿镇压;要么就是曾经修炼过某种魔功!
镇压?主坟上的盘龙,说不定就是一个镇杀大阵的阵眼。
魔功?项家武典真会无缘无故丢失?家族传承,对于术道世家来说何其重要,就算全家被屠也要誓死守护传承到最后一刻的术道家族比比皆是。丢失武典更是家族大罪,甚至要连累子嗣一块儿受罚。项家未灭,项家人里也没出现过某个支脉被执行家法的记载,武典怎么会丢失?难道是项家先祖故意隐匿了武典?
院子里传来的一声怒吼,蓦然打断了我的思路:“点灯--”
院子上空不知道怎么忽然飘起来一支插在青铜烛台上的白色蜡烛,蜡烛笔直的飘到半空之后,正对着于大师的左肩落了下去。烛台下面半尺多长的尖刺噗嗤一声扎进了于大师的肩头,一寸寸的往他肩甲里扎了进去,淋漓的鲜血顺着烛台下方飚射而出,顷刻之前就染红了于大师的半边身子。直到烛台落稳之后,于大师已经疼得全身战栗,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小姐!救我……救我啊!看在我为林家尽心尽力的份上!救我啊!”
林子西厉声道:“项开,你快点救人啊!”
“不行!”我冷眼看着院子里的于大师道:“现在出去,他只有死路一条,再等一下!”
“你想等到什么时候?你这是谋杀!跟我去救人!”林子西转身想往出走。
我头也没回的道:“踏出符阵,后果自负。”
林子西的脚步在符阵边缘停顿了一下,毅然往符阵外面跨了出去。
“回来!”老古伸手把她抓了过来,不顾林子西死命挣扎,硬是把她按在了原地。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于大师左右两只肩膀上已经被钉上了一尺多高的烛台,两只镐把粗的白蜡上也同时燃起了幽幽绿火。
从烛火点燃的一刻开始,于大师全身就开始战栗不止,好像燃烧的并不是他肩头的白蜡,而是他全身的血肉,嗓子都喊破了声儿:“项开--项开!我错啦!我对不起你--求你救我!救我……”
“上香--”
院落里第二次响起鬼神长音时,于大师背后忽然飘起了一根长钉和一把铁锤。等到钉子自立在于大师头顶之后,那只铁锤也跟着一下下的砸了下来。嫣红的血迹也顺着渐渐深入的钉子连连迸射,顷刻间覆盖了于大师的整个面孔。
林子西死命挣扎着喊道:“项开,你这个恶魔!你有仇有怨就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无辜!快点救人,快点救人啊!你这是谋杀,是谋杀!”
于大师也形同厉鬼似的喊道:“项开!我熔掉你的仿品亡命钩,是我的不对!我知道真品亡命钩在哪儿!我带你去找……我带你去找……”
仿品?沐阳临走时说我“没弄到真正的海钩子”,我根本没在意;可我也从来没想过四叔用命换来的亡命钩会是一件仿品。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停在院子里的虚影已经拔掉了于大师头顶上的钉子,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根一尺多长,差不多有小拇指粗细的黄香,端端正正的插在了于大师头顶上的窟窿里。直到香尖上亮起火点之后,三条人影才同时退后,慢慢往远处离去。
第八十六章 都是病人
我在落地窗上用了隐息符,院子里的阴物根本没发现我们的存在。或者说,他们早就发现有人在窥视,只不过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杀人。
现在,他们毫无防范的退走。正好是追击的最佳时机,可我却在这一刻陷入了犹豫。我明知道现在出手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让我去追,我实在不甘心。
就在我犹犹豫豫的当口,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股风声。风声虽然不大,却直奔着我后背打了过来。我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却看见一只高跟鞋从我身边飞了过去。
“林子西!”
林子西挣脱不了老古的控制,却把鞋给甩了过来。那只鞋没打着我,却直奔着玻璃飞了过去,当当正正的砸在了我的一张灵符上。被随手贴上去的灵符,连着一只高跟鞋一块儿掉在了地上:“糟糕!”
灵符脱落,隐息阵立刻被破。等我回身时,已经跟那三道虚影对视在了一起。仅仅刹那之间,我耳边就响起了一声鬼哭似的尖叫。高达三米的落地窗,在尖锐的声波下瞬时炸裂,零碎的玻璃像是飞雪一样,往窗框两边崩落了下来。
我和酒舞同时在崩飞的玻璃当中迈出一步,抢到了走廊外面,取出兵器往人影的方向看了过去。三道人影发出一阵狂笑之后,同时消失在我眼前。
警告,他们在用笑声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不屑。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连出手试探的意思都欠奉。
我强压着怒火走到于大师身边,却看见他肩膀上的两根白蜡中间多出一条红线,红线内部明明有液体似的东西在缓缓流动,源源不断的奔向烛火。
“蜡烛在燃烧他精气神!”酒舞看过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去的土匪常用一种叫“点天灯”的手段对付仇人。虽然点天灯的方式不太一样,有些是把人活活烧死,有些是在头顶浇上煤油焚烧,但是有一点,受刑的人不会立刻就死,总得经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
常人不知道的是,真正点天灯的手法出自于术道。最开始,点天灯是把白蜡插在墓穴上方,吸引墓穴当中的阴气燃烧,白蜡熄灭之后。墓穴中的阴气至少能被消耗九成,术士再下去斩鬼,必然事半功倍。
后来,有人把术士点天灯的手段用在了活人身上。抽取活人的精气神为燃料,至少能烧对方七天,还让受刑者不死,一旦蜡烛熄灭,受刑的人就会变成干尸。
因为这种手法过于残酷,用刑的人必遭天谴,所以点天灯的正宗手法也渐渐被术道遗忘。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撞上了。
于大师见我过来,立刻颤抖着身子沙哑吼道:“项开,你狠!竟然点我天灯!”
我蹲在于大师身前:“你要是想多受几天滋味,我可以把火调小一点。”
“不……不要……”于大师彻底崩溃了:“你饶了我吧!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别这样对我……我知道真品亡命钩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你弄到手!”
我眯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亡命钩是假的?”
于大师飞快道:“真正的亡命钩,不是人为能打造出来的东西,遇火也不会融化……我当时就是想试试你的亡命钩是不是真的,才撺掇大小姐把它给扔进了火里。”
我眉头一扬道:“真的亡命钩在哪儿?”
“我也说不准,应该是在海外……”于大师见我脸色发冷:“我有地图!我有地图……地图就在我房间的保险柜里,我可以拿给你看,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带我看就不必了。”我站起身来,抬手一刀割断了于大师的喉咙,他腔子里的鲜血像箭一样喷了出来。温热的鲜血迸在我脸上之后,于大师肩头上的两盏白蜡也跟着渐渐熄灭了下去。
我刚抹去脸上的血迹,林子西就冲了上来:“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看了对方一眼,连反唇相讥的意思都没有:“老古,这里事情你收拾吧!”
老古拉着林子西:“小姐,你冷静一下!项先生……”
“你怎么还相信他?”林子西尖叫道:“他明明就是在谋杀!他让于大师跪在院子里,不是为向他家人赎罪么?他故意让鬼魂折磨于大师。不是在报仇么?他还亲手杀了人!亲手杀了一个苦苦哀求他的人!你没看见么?”
“小姐,你冷静一下……”
“啊--”林子西捂着脑袋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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