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舞东张西望的道:“你自己没有车么?要是我的银雷在这儿,哪用这么麻烦,坐上就能走了。”
“我没买车……”我看着来车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撞的说道:“银雷是什么?摩托?”
“哈雷摩托!”酒舞说话的工夫,一辆公交车已经慢慢悠悠的开了过来。
我上车之后第一眼看的就是投币箱,这辆车的投币箱内侧贴着一张红纸,开车的司机把反光镜给蒙上了,车前视频关了,两只眼睛也一直盯着前面,对我和酒舞看都不看一眼,这肯定是最后一班车。
很多人都说,末班车不但有人坐,也有鬼坐。而且,这趟车还必须经过公墓,有鬼乘车的几率就更高了。所以,不管是哪个司机在开末班车之前,都得做三件事,往投币箱里面贴红纸,蒙上反光镜,关了视频;而且绝对不看上车的乘客。
投币箱里贴上红纸,就不怕有鬼往里投纸钱了。红纸的意思是说: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别往里投纸钱吓唬我。所以,司机也不看乘客是不是投币。
蒙上反光镜和关视频其实是一个道理。司机看反光镜就是一种习惯,万一要是抬头一看,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还不把自己吓死了。所以干脆就给蒙上了。
我和酒舞上车之后,坐到了最末尾的一座,故意把我们中间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我点上一支装着犀角粉的香烟抽了一口之后就夹在了手里;又把右手垂在身边打了一个法诀。没一会儿的工夫,我们两个人中间就冒出了一道鬼影:“项先生,找我有事儿啊?老规矩!有事儿直说,不还价。”
这个老鬼是这趟车上的常客,也是一个专靠卖情报赚钱的游魂。我也没跟他客气,从手机里翻出宇文苑的照片道:“见过这个人没有?”
老鬼仔细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道:“没见过。”
“没见过?”我脸色一沉:“有鬼魂说,他从我家里出去了。”
老鬼一拍大腿:“你说从你家出去的那个人啊?那人我见过!可是他跟你这照片长的也不是一个模样啊。”
我和酒舞对视了一眼道:“从我家里出去的人,后来去哪儿了?”
老鬼说道“那人前天晚上也是坐的末班车,到水库那站下的车,一直往水库边上走了。当时他手里拎着一个包,里面好像装着一堆纸钱什么的。”
老鬼看了看我的脸色:“当时,我以为他是要去水库边烧纸,就让一个手下跟着他,看看能不能闹两个零钱。结果,我派去那人没回来。”
“哦?”我斜眼看着老鬼道:“他去的地方,应该是水库边上的小木屋吧?你们又在那儿耍什么把戏了?”
老鬼一下慌了:“没,真的没!那里有项爷您下的禁制,我们怎么敢随便动。就算他真的去了,我的手下也不敢往里跟哪!”
我冷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那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回来!”老鬼摇着脑袋道:“他去了之后,就再没人看见他回来了!”
“怪了……”我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以前有个画家在水库那边建了一座专门用来写生的木屋,结果他自己吊死在了屋子里;后来也不知道哪个二货玩意儿,根据画家的死,编了一个凄美的鬼故事。再后来,竟然有不少人跑到那间屋子里自杀去了。
我搬来以后,曾经去那屋子转悠了两趟,把那附近的鬼魂全都清了,又在木屋里的横梁上布置过凝神咒、清心咒,还特意留下警告,严禁附近的鬼魂进去。
这么一来,进去寻短见的人也就少了很多,起码最近几年都没添过新鬼。宇文苑要是约人在那里自杀,应该是死不成才对。
老鬼看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项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纸钱我会烧给你。你走吧。”我打发掉了老鬼之后,也下了车。
赶到木屋之后,我先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本来是想看看自己留下的禁制有没有被人破坏,却在屋子背阴方向的窗户上看见了一根手指。
那根显得有些纤细的指头从窗户底下伸了上来,指尖向外的勾在窗台上,就像是有人侧躺在窗台下面,想要抓着窗台爬起来却没了力气,只能这么吊着一只胳膊,向人求救。亚央肠血。
我伸手开了已经被人砸碎的窗户,往那根手指头上拍了两下,窗台下面马上传出一阵虚弱的声音:“救……救救我……”
我向酒舞递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绕到了正门,我自己却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面。
第六十章 钉魂术
片刻之后,酒舞破门而入,端着猎枪往窗户这边走了过来,伸手往窗台底下一抓,轻而易举的从下面提起了一具女尸。
那具女尸的四肢已经完全被人打断了,脊梁上好像也被人捏成了几节。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被酒舞拎在半空,连脑袋都抬不起来,只能轻轻发出一阵阵求救声:“救救我……”
“先把她放下!”我拉开窗子跳进了屋里。整个屋里除了一个装着木炭的铁盆,剩下的就只有一堆还没烧完的纸钱和两碗沾了灰的白饭。
酒舞把尸体靠墙放好之后,用猎枪抵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给抬了起来。女尸的一双眼睛正好跟我对视在了一起。我知道她是在看我,可是她的眼球却偏偏不能转动。看上就像是一个瞳孔被放大了几倍的玩具娃娃。
“钉魂术?”我伸手撕开了尸体的衣服,果然看见她肩膀上钉着一根木橛子。
钉魂术,分成两种。一种是用于诅咒对手的邪术,一般用钢针或者木箭钉杀人偶,以达到诅咒对方的目的。另外一种,就是用木橛子把死人的魂魄钉在尸体里,不让他出去。
鬼魂附在尸体上的情况,借尸还魂是一码事儿。被钉在尸体里出不去又是另一码事儿。魂魄要是不离体,永远都会处于一种不死不活的状态,不论对尸体做什么,鬼魂都会感觉到,却没有办法去表达什么,只能眼睁睁的忍受自己的尸体慢慢腐烂,一点点的被蛆虫啃食。这种痛苦可能会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这对死者来说。甚至堪比阳火炼魂。
如果我不是术士,也不会听见鬼魂的求救。这个人有可能还会这样倒在窗台下面,直到有人发现她为止。
我蹲在女尸身前道:“你是谁?怎么会死在这里?”亚央肠技。
“救我……救我……呜呜……”女尸立刻哭了起来。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身上的木橛子是术士的手段。如果我不救你,就算别人拔了木橛子,你也一样没法离开尸体。你不想尝试被扔进炼人炉里炼成灰是什么滋味吧?”
“救我……”女尸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一个劲儿的向我求救。
我故意冷笑道:“你看见过炼死人么?炼人炉其实没有多高。大概还不到半米吧。尸体扔进去之后被火一烧,全身都会抽筋。很快就能坐起来,那时候脑袋会在炉子顶上磕得粉碎……你想试试那种滋味吗?”
“求求你救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实在受不了了。”女尸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我跟女尸对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她的面孔。她虽然在跟我说话,但是五官表情却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跟一个能智能问答的玩具对话一样。看来把她钉在尸体里的人修为不低。
我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儿?”
“我叫徐意,几天前跟一个网友约好要来这里自杀……”
我打断了对方道:“你的网名是不是叫‘不要来生’?”
女尸惊声道:“对!你怎么知道的?”
我冷声道:“别那么多废话,你继续往下说。”
女尸不敢反抗,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约我来的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网名是‘生无可恋’。他把我领到这儿之后,就用胶布把门窗全都封死了。然后,就在地上点了木炭。我就坐在墙角看着盆里的火苗。他却一张张的往盆里扔黄纸。”
“我问他,做什么。他说,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管他,死了之后也得自己管自己,先给自己烧点纸,免得死了之后没有钱花。”
“我当时也没注意这些,光是想着自己的事情。没过多久,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但是心里却很清醒。过去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事情,我忽然不想死了……”
“可是那时,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就只能去看生无可恋。那时候,他就坐在窗台下面,用两只手捂着脸,好像是在哭……他的确在哭,我当时看见他手指缝上有眼泪。”
“我刚想喊他的时候,生无可恋忽然站了起来,抬手一拳头打碎了玻璃。我还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生无可恋就转了过来……”
“他的脸变了,变成了别人的脸。五官歪歪扭扭的,像是挤在了一起,整张脸上全是杀气,看上去很吓人。”
“他狠狠的盯着我喊道:是你,是你找他出来自杀的是不是?他不等我说话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那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木橛子钉在了我身上。他把我钉住之后还不够,一边骂我,一边掐断了我的喉咙,打碎了我的骨头。他不是人!他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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