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琦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刚才听见有人敲门……”
那人敲门的声音不大,但是一下下的很有节奏,我以为是你们在外面,还问了一句:“是谁?”
我见外面的人没出声,就从炕上坐起来往门口看。我看见大门欠了一条缝,好像有人站在门口往屋里看,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盯着的就是我……
“谁?”我吓得又喊了一声之后,眼看着门被推开了,门缝里伸进来三根手指头,好像扒着门框要开门一样。我吓得不敢出声了,到处去翻你给我的那张护身符。
我明明记得护身符就被我压在枕头下面,可是我把枕头都给掀到地上了,也没看见护身符在什么地方。我以为附身符夹在枕套下面,就低头往炕沿下面看。我一探头,就看见炕沿下面趴着一个人……
我吓得往墙角躲,那人却手抓着炕沿下面爬上来了。他的脸一直都贴在炕上,一只手挣着身子往我这边爬,一只手里还举着几张纸,好像是要把手里的纸递给我一样,使劲往我这边伸手。
我躲在墙角吓得拼命尖叫,你们就闯进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是站在门口的黑影……
余琦说到这儿又哭了起来。我倒没觉得怎么样,村长却一个劲儿的往炕洞底下看,那样子像是想趴地上看看炕洞里究竟有什么玩意儿,又害怕一低头真看见个人。
沈旭不由得皱眉道:“你看什么呢?”
村长勉强笑了一下:“我我……我看看,炕洞下面是不是有大仙。那个,警察同志,你胆子大,要不你帮我看看……”
村长说的炕洞大仙,就跟南方讲的床下藏鬼差不多。东北这边的炕洞里冬暖夏凉,不少东西都喜欢往里钻,平时不烧的时候都是堵着的,要是没堵好,钻进去个猫狗什么的还好说,要是钻进去个别的什么东西,说不准就能出现半夜有人影猫在炕沿下面的事儿。
但是,我知道,余琦刚才看见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仙。酒店里的阴物八成已经跟着我们过来了,他把第一个下手的目标选在了余琦的身上。
沈旭这时候已经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两下:“什么都没有,小丫头说不定是做恶梦了,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村长擦着冷汗想往外走,我却在后面喊了一句:“大爷,你家有寿衣么?”
我盯着村长道:“要是有,你卖我两件,要一男一女的!”
“啥?”村长顿时吓得一激灵:“你问这干啥?”
第十五章 火车
“穿!”我的这个要求说起来有点吓人。我正合计着该怎么跟村长解释,他却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你……你……你要穿寿衣?你是人是鬼?”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我当然是人!只不过我长了一双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稍稍把鬼眼打开了一点,眼珠里立刻闪过了一抹血光。村长吓得惨叫一声,爬起来就想要往外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沈旭给拎了回来:“那个……别害怕别害怕。我兄弟能看见鬼,他管你要寿衣,是刚才你屋里的那个鬼魂要的,我说的对吧兄弟?”
“嗯,差不多!”我现在也只能接着沈旭的话往下说了。
村长这才擦了把冷汗:“早说啊!你要什么样儿的寿衣?”
“普通的就行。你看着帮我掂对两件,就按他们两个的身形弄,我按三倍的价钱给你!”
寿衣这种东西在农村不难找,很多老人都早早就把寿衣备好了屯在箱子里,免得有了什么意外,还得跑出去现找衣服。
村长没过一会儿就从家里给我翻出来两件寿衣,给余琦和沈旭穿上大小差不多正合适。我把寿衣打了个包扔给他们两个:“你们拿着,白天不用穿,天一黑马上换上。”
余琦颤着声音道:“你让我们穿寿衣?”
我只能如实说道:“咱们已经被阴物盯上了,白天他们一般不会出来,到了晚上可就难说了。我让你们穿寿衣,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别怕,寿衣我已经处理过了,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余琦听我说完,才把寿衣收了起来。
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火车站,余琦估计,郭晓影没回家就肯定在学校。郭晓影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喜欢说话,大学期间跟她聊得来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余琦就是其中之一。她除了家跟学校,没去过别的地方,所以她回学校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我们三个到车站的时间太晚,好不容易买到三张坐票,却不在同一节车厢。我干脆让余琦和沈旭坐在一块儿,自己去了另外的车厢。
上车不久,我就靠在了车座上睡着了。可我越睡就觉得身上越冷,肩膀头上好像还湿了一块。不能是我旁边的人也睡着了,哈喇子淌我身上了吧?
我睁眼一看,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这时,车厢不知道怎么变得一片漆黑。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坐在我右边,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手指头上的水把我的肩膀给打湿了一片。
女人把脑袋往我脸上贴了过来,鼻尖对着我的鼻尖:“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找死的人!”
她要杀我?我想去拔身后的亡命钩时,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想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一点点把手伸了过来……
女人冷冰冰的右手贴在我的脖子上,拇指正好按着我的咽喉,手指肚顶着我的喉结使劲往里按。我越来越喘不上气儿,眼睛像是要从眼眶子鼓出来一样,使着劲儿的往外突。两只手想往上抓,手指尖却麻得抬不起来。
我眼前发黑的时候,背后的车窗上忽然闪出一片光来,掐着我的女人忽然一下松开了手,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吓得心都已经要跳出来了,哪还顾得上去找她。一只手捂着胸口,整个人仰在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坐在我对面的人觉着不对,赶紧喊道:“乘警,快过来!这个人心脏病犯了,你看他脸都白了。”
我估摸着,我肯定是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满脑门子冷汗,所以才让人当成了心脏病发作。我不仅没跟他们解释我没事儿,还干脆直接躺在了车座上。我就是希望多过来几个人,身边有人我才觉得安全。
“我看看。”乘警过来看了看我:“没事儿,就是晕车。马上到站了,我带他下车透透气儿。”
乘警不由分说的把我从车上弄了下去,扶着我坐到站台上小声跟我说道:“兄弟,你刚才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得愣住了。
乘警指了指火车后面:“你八成是身子骨弱,过隧道的时候,才看见过路的朋友了。”
原来火车刚才进了隧道,难怪那女人大白天的能冒出来。肯定是刚才出隧道口的时候,她让太阳光照了,我才躲过一劫。
乘警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截红布条一撕两半,把半截递到我手里:“一会儿系在裤腰上。这东西就跟灯差不多,过路的朋友看见了,就知道那边有人,也就不往你边上坐了。过会儿,我上车跟人说说,把你换到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边上,有他的阳气镇着,也就没事儿了。”
“这能行么?”我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我一个正牌术士,还有让外行照顾的一天。
而且红布这种东西,在辟邪上并没有多大作用。很多人去殡仪馆参加葬礼的时候,都会在身上悄悄带块红布,要是红布能辟邪,殡仪馆还不早就闹翻天了。红布无外乎就是起到一种明灯的作用,告诉附近过路的朋友“这里有人”,别冒冒失失撞上了。
“怎么就不行?”乘警有点不高兴了:“我们这些跑长途的,什么荒山野岭没走过,没个三两下子,还不早就吓死了。你上车可别乱说啊!别把车上的人都吓跑了。”
我听着有意思,不由得升起逗逗对方的心思:“你说的这些是长途汽车司机才干的事儿吧?火车上哪有那么多说道?”
乘警一下被我勾出了话头儿:“跑别的线儿,还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偏偏跑这条线儿出的事儿多。要不,我怎么一眼就能看出你撞邪了?你看看我手里这条红布。”
我低头看了看,乘警手里的红布差不多快要有一张手绢大了。一般人带红布,也就手指头粗细那么一小条。他弄这么大一块儿,难道是准备随时往下撕?
乘警不等我说话,就往下说道:“我跟你说,这条线儿这些年还算太平的。以前老辈人可告诉我来着,山那边那条线上,还丢过火车哩!”
“一辆拉着二三百号人、外带两截货车皮的火车,跑着跑着,说没就没了!当时官方调了一个营,满山遍野的找了半个多月,连火车影儿都没找着,最后只能封锁消息了。”
我听他说完之后,脑袋里由不得轰的一下,好多事情一下子都想明白了。赶忙从兜里掏出那块被我从黑影上削下来的生铁:“哥们你看看,这是火车上的铁不?”
乘警看了一眼之后:“这不是货车上的角铁么?客车外面有油漆……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在月台上捡的。”我一说完就赶紧上了车,快步往沈旭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尸魅所描述的,她在殡仪馆外面看见的情景,不就跟火车在夜里进站时一模一样么--先是一道强光,然后月台上的乘客就会被进站的火车挡住视线!而我在李瘸子家门外遇上黑影时的情景,跟火车在身边高速开过的样子又何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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