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景不由又让我想起刚刚看到的黑老太太的神庙,神庙的周围草木都已经枯死,腐烂的木头上连菌类植被都没长,我总觉得哪点不对劲。豆丽叨圾。
等我们五个都下了山后,才发现面前的是一片乱葬岗,一座座低矮的坟头,有的坟头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刨得露出棺材,有些棺材板烂在坟边,看起来有些凄凉。
我们都看向姬子争,询问这里是否是庙子村的祖坟地,姬子争皱着眉头围着一个个坟头看,有一些坟头旁边是用圆木夯实的墓碑,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名字。
乱葬岗的路边还有一些金箔纸制成的纸人纸马,烂在坟地里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今天是农历几月初几?”我问道。
我这么一问,大家倒都忘了此时是几月初几,石小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农历八月十五。”
“今天是中秋?”宋刚问道。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八月十五本是团圆夜,一家人应该欢欢乐乐聚在一起,但是我此时倒也不是想家,而是看着着乱葬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记得小时候,在王家村的祖坟,每到八月十五的时候,老人们都会拿带一些月饼水果,火纸和白酒去祭拜一下祖宗的,这庙子村当真邪乎到连祭祖都没人回来了?
忽然,姬子争神情有些激动,他看向一处矮矮的坟头,那坟头边夯着一根半圆的圆木,上面正写着:亡夫包图曾之墓。
姬子争眼睛通红,嘴里喃喃了一声:“姥爷。”
可就在这时候,姬子争身后的蒿草从里猫脸老太忽然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此时猫脸老太的眼睛又恢复了凶戾的神情,可是这一次,早已准备好的宋刚举枪就打到了猫脸老太的脸上,猫脸老太当即被打得倒飞进蒿草丛,转身就逃。
“她受伤了,追!”宋刚见终于打中了猫脸老太的要害,胆子也大了起来,直冲进蒿草地里,对着猫脸老太的身影又放了一枪。
那猫脸老太先是被我扎了针,现在又中了两枪,自然是大不如之前灵动迅猛,她四肢并用,狼狈而逃,钻进更深处的草丛里。宋刚不管不顾一路急追,追到一面土墙边的时候却不见了猫脸老太的踪影。
宋刚大气都不敢喘,仔细地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忽然,一声尖利的嘶吼从宋刚头顶传来,宋刚抬头一看正是那猫脸老太扑了过来,他速度极快地放了一枪,正中猫脸老太的腹部,可猫脸老太身在飞扑的过程中,猎枪的冲力还没强到将猫脸老太崩飞,宋刚被扑倒在地。
宋刚也算是热血了一次,被扑倒之后,拎着拳头就是对猫脸老太的头一阵狠捶,等我赶到的时候见他跟猫脸老太厮打在一起,拎着木棍就对猫脸老太的头一阵乱打,这猫脸老太的穴位被封住,尸变也没完成,身上又中了几枪,没一会就被我们打得一动不动。
安小武嘴里发狠,手中轰然冒起大火将猫脸老太点燃,猫脸老太在大火中眨了眨眼,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尸油从紫玉一样的尸体里面渗出,发出隐隐恶臭,身体上时而冒出小型的火柱。
我们看着猫脸老太烧成灰烬才敢离开,这种邪乎的东西,最好是看着他死透心里才放心。
第118章大黑狗
焚了猫脸老太的尸体后,我们五个人在秋风瑟瑟的蒿草丛里坐了一会儿。
我们一大早起来就绕着崎岖的山道寻找猫脸老太的踪迹,一路追踪下来都口干舌燥起来。
我们循着来时的踪迹出了蒿草丛,又来到了不久前的乱葬岗,姬子争看着他姥爷那堆矮矮的坟。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头,什么话也没说,就是眼泪哗哗地淌。
之后我们就顺着一条小道往庙子村的方向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山雾氤氲下的庙子村。
一路走来,安小武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个不停,一向眼力极好的安小武指着庙子村的村头嚷嚷道:“子争,你姥姥在门口等我们啦,快点回去吃饭!”
我们眺望过去。正看见一个老人的背影半蹲在桥头,看起来有些凄凉。
姬子争的姥姥家独门独户坐落在村头,村头有一座土桥,桥的两边是一片片芦苇荡,姬子争说。这片芦苇荡以前里面有许多小虾小鱼,时间久没人翻新泥就生出许多泥鳅,他姥爷时常拎着渔网去抓泥鳅,每次都抓满满的一小桶。
姬子争说,他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泥鳅。那泥鳅用面糊糊包起来,放在油锅里跑一遍油,将外层的面糊糊炸得金黄,然后捞出来放在草编的捞罩里,晾个三五分钟再吃,炸出来的面泥鳅表层就会特别脆,里面的肉特别嫩,泥鳅的肉里面会浸着一嘟噜油,每次他都是吃饱了或者吃得油腻了才停下来,肚子撑得老圆,像西瓜。
姬子争这样说着,让我们也跟着咽起了口水。想要尝尝这传说中的面泥鳅。
姬子争说,她的姥姥是村里做菜最好吃的,他兴奋地跑向正蹲在桥头的背影,可是没跑几步,他却忽然停了下来,眉头紧锁。
“这不是姥姥。”姬子争说道。
“其他老人吧。”宋刚说着就朝这背影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宋刚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小声说:“怎么在哭?”
我们听宋刚如此说。仔细倾听,果真是听到这背影在哭,起初我还以为是风吹芦苇荡的声响,可是听这如泣如诉的呜呜声,的确是让人心里怪怪的。
老人的背影瘦小,穿着一身黑衣坐在桥头,背对着我们,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太太,她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凄凉。
老太太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由于猫脸老太的事情,我们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不过我们人多,倒也不是多害怕。
“老奶奶?”我们一边过去一边喊着那老太太。
那老太太似乎并没有听见我们的话。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宋刚说着就上去拍了一下老人家的背,礼貌地问:“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啊!”
宋刚的话还没问完被吓得大叫起来,脚下一软就跌在地上,那老太太转过头来,我们这才发现它竟然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大黑狗。
这只大黑狗看起来老态龙钟,它脸上的皮松垮垮地塌下来,眼里没有多少神采,它瘦骨嶙峋的两肋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块块骨排凸起的痕迹。它的头上一层灰白色的毛,眉毛也已经白得发亮,它回头看我们的动作像极了人,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心中发颤。
宋刚端着猎枪就对准大黑狗,想要开枪,可是这时候王姥姥忽然从家门口小跑着出来说:“小刚哪,不要开枪,不要杀它!”
王姥姥小跑着出来,气喘吁吁地护在大黑狗身前,宋刚连忙将猎枪放下来。
“姥姥,它都成精了!会害人的!”姬子争说道。豆丽系巴。
王姥姥说:“阿呆都活了二十三年了,没咬过人!”
二十三年?我心中有些震撼,狗的寿命和人的寿命通常来讲是1:5的比例,也就是说,狗活一年的寿命换算成人的寿命就是5年,那么大黑狗活了二十三年,就相当于人活了115岁,恐怕它早就拥有了人的智慧。
王姥姥说着就摸着大黑狗的头说:“阿呆哪,你来这里干嘛呀?”
大黑狗低着头,发出低沉的委屈声,它伸着爪子在脸上抹着,我们这才发现它竟然是在抹眼泪。
王姥姥拍了拍大黑狗的背说:“阿呆,回家去吧。”
大黑狗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呜声,低着头走下了土桥,可是它没走几步竟忽然就站了起来,前肢缩在胸前,两条腿蹬着地面,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弓着腰的老太太。
而宋刚端着枪的手一直在打颤,这诡异的一幕简直是让人无法接受,一只狗已经成精,学着人走路,学着人哭泣,它这是在为他人哀悼,还是为自己?
看着这个叫阿呆的大黑狗走远之后,王姥姥让我们进了庙院,她已经弄好了饭菜等我们回来。
大家一言不发,围着饭桌坐好后,都闷头吃着饭,快吃完饭的时候,姬子争说:“姥姥,我想吃面泥鳅,多买点。”
王姥姥姬子争想吃面泥鳅,笑呵呵地说:“好,姥姥去给你买。”
“子争,要不咱们去吧,姥姥年纪这么大,走路不方便。”宋刚说道。
王姥姥说:“方便,方便,要不了多少时间,今天是八月十五,小外孙要吃的东西,再远姥姥也去买。”
王姥姥笑呵呵地看着姬子争低头扒饭的样子,她见石小雪吃完了碗里的饭,就端起她的碗说:“闺女,姥姥去给你盛饭。”
“姥姥,我自己来吧。”石小雪按着碗想要自己盛。
“姥姥盛,”王姥姥说着已经盛了一铲子饭在碗里,她看着我们说:“你们这些小娃儿呀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才跑出来的,往常这时候应该是娟儿那孩子上学的日子了,姥姥在这村子里出不去了,外面的世道也不知道发展成了啥样,你们男孩子一定得保护好小雪,别让她伤着碰着的,小雪这眼神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放在小阳的身上的,是吧?”
“姥姥”石小雪羞得头都要低到桌子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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