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老六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些死了的人放在眼里,笑着说:“为了不归阎罗,死个把人算什么,我刘六强好汉做事好汉当。现如今已经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下辈子我再卷土重来。”
一圈人都开了口。但是这刘六强还是油盐不进,把大舅气得直哆嗦,我看见他就能想象,如果此刻外公在这里,还不得气炸了肺。
鬼差老六的嘴比钢板还硬,让人不由得生气,恨不能打他个魂飞魄散,但是要是真灭了他,他的身后是否有黑手也就断了线索,于是我就想换个角度问他:“东方婧被灭了,你也要被灭了,不管你身后有人没人,终究也是要被灭的。”
鬼差老六听我这么一说。冷笑了一声:“哼,外甥,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入行,恐怕现在我早都得手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也不用套我话,在这世界上,想不归阎罗的人还有很多,甚至一个个比我更心狠手辣,你们赢得了我刘六强,却不知道还有个多少个刘六强。”说罢就把眼睛闭上,不再言语了。
李四爷和李五爷看鬼差老六无可救药,都站起来摇了摇头,看样子从他的嘴里应该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另外几个人也都相顾无言,似乎也不愿意再和鬼差老六说话,于是李四爷就拿起刚才那支沾了鸡血的毛笔,再次戳在鬼差老六的额头上,然后使劲往下一摁,鬼差老六就又缩进了那个罐子里,李四爷又拿出一张符盖在上面。
大家围坐成圈并没有动,其实这种一无所获的结果大家应该也想到了,只是大舅在一边无奈的叹气,大概还在为自己的家门不幸而感到悲哀。
二大爷刚才一直未曾开口,他之前和我在医院对付过鬼差老六一次,还为此差点吃了大亏,此刻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大概又想起了祁港生,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我看二大爷和大舅精神萎靡,反倒不如几位老人家有精神,就强作欢颜地笑着说:“二大爷,廖叔那块地的事现如今已经摆平了,我想那于老板不会再敢难为廖叔,趁你还没走,让廖叔赶回来见见你,他对我一直挺照顾的,咱们正好一起吃个饭,你们也好叙叙旧。”
二大爷听我这么说,就抬起头笑着说:“也好,那我就在西安多待两天。”贞记呆才。
爷爷知道廖叔和二大爷关系不错,但是他却从未和廖叔谋面,就也想见见廖叔,我就说,正巧廖叔有个空闲的房子,我们爷仨晚上可以住在那里,李四爷这里虽然地方宽敞,但是离市区较远,多有不便。
于是几个人就敲定了,爷爷イ二大爷和我去廖叔那住,五爷和东方亮东方峻则是住在四爷家,趁着这几日大家都在西安,也好聚聚,而大舅则是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前山村,说是要回去照顾外公。
本来五爷的意思是让大舅把封存鬼差老六的罐子也一并带回前山村,但是却被大舅回绝了,他认为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暂时还是让鬼差老六留在李家,万一哪天幕后黑手出现了,鬼差老六或许还是我们这边一颗重要的棋子,如果他把老六带回去,搞不好我外公一怒之下就把他的魂魄打散了。
熬了一夜,大家都已经困了,天刚一蒙蒙亮,我イ爷爷和二大爷就离开了四爷家,路上我给廖叔发了个短信,说那块地的事情已经解决,还告诉他我二大爷这几日都在西安,希望他能尽快赶回,大家好见上一面。
等我一觉醒来,拿过床头的手机,就看见廖叔的短信早早就给我回复了,说是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明晚就能到,爷爷估计是怕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因此早早就起了床,此刻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西安城的风景。
二大爷也不知道何时起来的,还出去买了点菜,正在厨房里做饭呢。
其实让他俩住到廖叔这来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和他们单独说说话,离开家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不少事,等到二大爷做好饭,三个人围坐在了桌子上,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上次和校花来住的时候我买过一瓶几十块钱的红酒,还剩下半瓶,便拿了出来,给爷爷和二大爷都倒上。
入行的日子久了,就觉得时间如刀,一刀一刀砍掉了身上原有的枝枝蔓蔓,以前的我是个性格活泼的大男孩,可现在我自己早已经被锻炼成了一个真正的行里人,凡事都要多想三分,遇事也要沉着冷静,仔细分析,看看自己的身上,也是多了不少伤痕,被人打的,被鬼抓的,甚至还有被狗咬的……
二大爷端起酒杯说:“大侄子,现如今你也长大了,连鬼差老六都被你抓住了,今天爷爷和我都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也希望将来你能多谢幸福少些愁苦,不要像二大爷这样和行里的破事打一辈子交道。”说到这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莫名其妙地伤感了起来,按理说,鬼差老六被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为此事开心,而是都意识到了鬼差老的身后可能还有一枚定时炸弹,而这颗定时炸弹是谁?何时被引爆,我们则一无所知。
爷爷看二大爷一饮而尽,嘴角也抽动着,过了半响儿才说话:“孩子,其实鬼差老六和东方婧一样,只不过是行里一时的不安因素而已,你经历的事情还少,并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东方家还是李家,都在提防第二个东方婧出现,可是还是没能防住,一直被我们视为你外公交班人的刘六强居然也落到了这般田地。”
爷爷说到这轻轻抿了口红酒,可能是有点喝不惯,咂了咂嘴又说:“也许在将来,还有很多个刘六强,甚至可能是你最亲近的人,总之,让那些只有你知道的秘密永远埋在你的心底,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听爷爷所指必然是三魂木的事情,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的顾虑,只要三魂木的所在不被外人所知晓,那么一切都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对爷爷和二大爷说:“我们通过最近的调查,一直怀疑鬼差老六背后还有黑手,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鬼差老六是为了不归阎罗才接二连三的犯案,那么那个幕后黑手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比不归阎罗更可怕更诱惑的事情吗?”
爷爷和二大爷听我这么说,都陷入了沉思,大概也在思考着还有什么事比不归阎罗还更有诱惑,我看他们两人脸色沉重,似乎并不知晓,心中就暗暗琢磨,如果要调查清这件事,似乎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这号码,居然是重庆的区号023,也不知道谁要找我。
接起来一听,居然是瞎驴,只听他电话那头吵得厉害,一堆人似乎在讨论些什么,妈的,这瞎驴也真会挑时候,只听瞎驴在电话那头大声喊着:“是小祁吗?我是瞎驴啊,有个事想找你帮帮忙?”
我的耳朵都要被他喊炸了,就没好气地问他什么事?他在电话那头接着喊道:“朱纸扎那出了点事,这不想找你帮帮忙吗?我知道你上学忙,但是人命关天,我觉得得找你们这些懂行的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一听他说的还挺悬乎,连爷爷和二大爷听到都是一愣,示意我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就问瞎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他说道:“旺铺出事了,朱纸扎死了……”¨ˉ?
第一百四十章朱氏兄妹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我还在丰都和朱纸扎说话,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爷爷和二大爷对朱纸扎只是个耳闻。从来没见过,再加上我们两家向来无甚来往,要不是我去了趟丰都,阴差阳错地进了旺铺,可能都不会知道有朱纸扎这位行内老前辈的存在。
我赶紧问瞎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我走后不久,不知道为什么,旺铺里的那些老头就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前前后后好几个老头中了招,起初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后来一个个居然开始吐血,上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原因。就赶紧请了个人看了看,说是后院来了个有道行的鬼,一时半会儿还打发不了,那人道行太浅,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自己对付不了。就赶紧撤了。
没过几日,朱纸扎看旺铺里的人都魂不守舍,大晚上的,就自己去那小院子里看了看,没成想,再出来的时候就得了重病,直说院子里的东西自己对付不了,躺在床上没几日就呜呼哀哉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朱家的后辈不敢托大,更不敢就这样草草了事,听说我们祁家的人曾去过一次旺铺,又听说瞎驴和我熟识?其实也就是认识,谈不上熟?。这才让瞎驴联系我,看能不能让我们再去趟丰都,帮他们平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毕竟都是在行里混的,给点照应也是应该。
于是我就问他,既然朱纸扎已经驾鹤西去,那么旺铺现在归谁管了?我记得朱纸扎曾经说过,朱家现如今仅剩下些老人,年轻一代不愿意沾染这个手艺,大概都嫌晦气,二大爷也说,朱家的纸扎手艺很有可能就要在这一代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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