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勇佳手里找来了一把锤子,也把我们晚上要行动的事跟老陈说了,本来还觉得他会为难,毕竟我们是在他祖宗头上动手,一搞不好就会连累他们一家,不过他倒是挺放心我们的,说看我们也不像是坏人,随便折腾,出了事弄圆就行。
苦等到半夜,我完全没有睡意,心里越发的紧张,马上就要行动了,真不敢想象,我被鬼附身后会有什么感觉?
哭声再一次如约而至的响起,它就像是一个信号,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杨尘在前面开路,徐凤年在身边陪着我,郭勇佳在后面帮我拖裙子…
到了门前,大家对视了一眼,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见郭勇佳大步走了过去,手摸着金锁看了几眼,嘴里嘀咕:“这可是皇帝御赐的宝贝,还是金的,这分量,不知道能不能卖个百来万。”
杨尘让他别废话了,赶紧把事了了。郭勇佳嘿嘿一笑,随手一锤子砸了下去。铁器碰撞的声音非常刺耳,在我脑子里盘旋,让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呦,这东西结实啊,看来要多搞几下。”郭勇佳又用力锤了几下,砰砰作响。
我没去在意这个,而是木屋里的女人,哭声又停止了,不知道是她出什么事了,还是被吓的。记岛上亡。
最后,金锁还是顶不住郭勇佳的暴力,被锤开了,他随手扯了下来,仔细看了几眼,就丢在了一旁,双手猛的一推,可是门只是摇晃了两下,卡的死死。
他疑惑的看了杨尘一眼,杨尘丢给他一把小刀说道,门是往外的,不是向内。郭勇佳没说话,一刀插进了门缝里,转了几下之后,轻轻一撬,门就开了。
我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他们走了进去。只不过站在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是我不想走,而是里面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要知道外面院子里全是白蜡烛,不说灯火通明,起码有一点光线。可是这里面真的黑的可怕,即使他们站在我面前,我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深处的话,就跟闭着眼睛一样,啥都看不见。
而且,走进以后我才发现,里面的气味特别酸,闻一口我差点忍不住想吐出来,感觉这怎么好像是一座常年无人打扫的监狱啊?不过想来这屋子密封了五六十年,屋子里发臭也是肯定的,但为什么会是酸味呢?
站在我正前方的杨尘左右看了一眼:“这里没有窗户?”
徐凤年道:“都被封死了,也没看见那家伙。”
郭勇佳随手掏出一个手电筒,照了下四周。屋子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比我们现在正常人住的房间要大,差不多有一个客厅那么大,中间一半是用木格子分开的,前面一部分很简单,就一张桌子和一些摆设的小东西,积满了数不清的灰尘,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至于后面,就是一个木床,旁边还有一面古铜镜,也就是古代女人用的化妆台。
在手电的照耀下,满是灰尘在飘来飘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下意识的咳嗽了两声,不过好在他们没觉得我误事。
这里,我想大概是那女人的房间吧?
杨尘突然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地板,然后走到桌子前,也用手摸了摸,嘴里念叨奇怪。
徐凤年问他怎么了,杨尘说:“老陈说这女人是在屋子里烧死的,地上确实有痕迹,可是这些家具好像都是新的。”
郭勇佳说这不奇怪,八成是火灾之后,都换上了新的。
杨尘没搭理他,抬头看了几眼,掏出手里的符纸用柴火点上,照了下四周,嘴里念叨:“陈氏亡魂,还不快出来?”
第237章 女人的冤情
等了半响,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情不自禁的看了看,郭勇佳说这女的不给面子,都开了门还不出来。我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问说她不一定姓陈,可能你喊错了。
杨尘没理会我们,又说了一遍:“有什么事,你可以出来和我们说。”
这下有反应了。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刮起了一股冷风,吹的我头发都飘了起来,我浑身颤抖的拉住了徐凤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郭勇佳用手电扫来扫去,懊恼的说还是没见到人,这家伙可能真的显不出原型。杨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直接房间另一边的木椅说,你坐在那边去,对着铜镜梳头发。
我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坐在镜子前梳头发?我说你别吓我,为什么要我这么做?说话的时候我紧紧拽着徐凤年,生怕他突然抓我过去强按坐在椅子上。
“你们两之间还差一个默契。她现在可能也想上你身,但还上不了,你必须做一些她以前做过的事,把这一点微妙的关系牵连上,这样她才可以成功的附在你身上。”杨尘解释道。
我越听越害怕,忙说别的办法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杨尘说:“你想想,不管是现在的女人,还是以前的女人。化妆台都是最喜欢呆的地方,只有把自己打扮的漂亮,才能出去见人。古铜镜有一定通灵的作用,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做同样一件事,你脑子会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说,以前坐在这里的女人,她和你坐着同一件事,那么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我快被他吓哭了,急道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杨尘不耐,皱眉看了我一眼道:“死者大于天,要敬重!你以为你是在菜市场啊,讨价还价?我让你去就快一点,免得时间久了多生事故,放心,我们都在这里守着你。”
好吧,人家放话出来了,我只好委屈的看了看徐凤年,他拍了拍我两下,示意我别担心,还顺手推了我一把,我心里念叨这家伙也被他们带坏了,一点都不顾我!
我走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的到了化妆台,郭勇佳的手电就好像是我的眼睛,我头转哪,他就指哪,非常配合。我打量了几眼这个满是灰尘的化妆台,暗自皱眉,手里也没个纸什么的,直接坐下去吗?
算了,不管了,正当我准备闭着眼睛准备死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郭勇佳不知情况,手电在我脸上晃悠了两下,轻声问我咋了。
我偏头看了一眼床,嘴里说我能不能睡在床上?既然都是女人,睡床上应该也可以让她附身。
杨尘说随你,都可以。
我摸了一下床,顿时就后悔了,一百多年的床,是在太潮了,反正左右都是死,我也拼了,刚准备揭开,被子瞬间瓦解了,里面的毛飘了出来,不少都落在我头上,我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傻…”郭勇佳好笑的说了一句:“你还是老实点,做回椅子上去吧。”
我心神晃动,过了好久才缓过劲,回头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慢慢的站了起来,苦笑了一声,端坐在了椅子上。
说实话,我从进门后,整个人就提心吊胆,这个屋子里死过人暂且不说,封闭了六十多年不见天日,现在又是在大晚上,我没吓晕过去都是自己胆子大!可是坐在椅子上后,我就好像吃了定心丸,整个人一下子就释怀了。
这种感觉很难说,大家应该也有同样的经历,比如做了坏事,心里害怕,可到头来,别人根本不介意,心里一下子泄了气,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回过神,我视线在化妆台上看了几眼,没找到梳子,于是打开了旁边的小箱子,在里面摸了一下,抓出一把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木梳,我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古铜镜里的自己,撩起后面的长发,慢慢的用梳子滑落下去。
这种木梳口径很大,不如我们现在的梳子精密度高,所以梳下去的时候非常流畅,没有卡顿,但我脑子里根本就不在意这个,而是想起了杨尘说的话。
多年前,同样有个女人,坐在这个位置上,用这把木梳梳着头发,那么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我胡乱猜测,女人打扮自己,无非是给自己的如意郎君看,这女人是王妃,如意郎君自然是王爷,但是王爷一家都死了,她这么做,似乎漫无目的。
我陷入了沉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如意郎君死了,她要么就是找别的男人,要么就是守寡。这人的性子如何,我不知道,所以我也猜不出她选了那个。
那么她是怎么死的呢?真的如老陈所说被火烧死的?
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都说女人痴情,古时候的女人更是如此,这个女人从一无所有,到后面有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给了她一切,最后男人死了,她能做的,似乎只有…
殉情?!
我猛地回过神,目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镜子里的我,突然在笑!
那笑的非常诡异渗人,似乎在对我说:你猜对了…
可我明明没有在笑,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我脑子里突然开始沉甸甸的,一股困意涌上心头,来不及反抗,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晕厥中,我一切自觉都没有了,就像是在睡觉,很安静,很舒服,没有任何烦恼和疑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床上,我脑子里什么思绪都没有,一片空白。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才缓过劲,把昨晚经历的,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