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之撇着嘴,咕哝道:“你近日可也越发是见利忘义了……”李绮堂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懒洋洋的问道:“既如此,那敢问梅姑娘,你可听说过失踪的男子在失踪之前的事情么?”
我忙问道:“且不知道,失踪的男子,都有哪几位?”
“这可多了……”苏逸之自怀中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来,掸一掸,道:“喏,到了今日,已然失踪了十二人,这个是名单,你识字的话,自去看看。”说着将黄纸递过来。
我忙拿在手中细看,所幸上面不曾有甚么生僻字,倒是还都识得的:“生果铺子罗井智,干货铺子刘聚德,丝绸铺子吕有财,当铺宋继澄……”
看来看去,这些个人名都是大号,却当真不知道,若是说起甚么三胖,二驴,大郎之类,我还能认几个出来,看着李绮堂和苏逸之充满期待的目光,我心底更加狼狈了。
突然,我却发现了最后一个名字“蜂蜜铺子王鸡哥”,啊呀,可算是想起来了,昨日里,那伙计哥哥,说的不便是这个人么!八成便是小叉口中那个往蜜丝阁闹事的无赖啊!这才有了些个底气,忙问道:“且不知道,这个王鸡哥,昨日里失踪之前,是不是往惠甜家的酒馆喝酒去了?”
苏逸之眨眨眼,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假,你见过他?”
“也不能说见过罢……”我忙道:“那,你们可往惠甜那里查问过了?”
苏逸之道:“正从蜂蜜铺子里出来,要往惠甜家里去呢!”说着倒笑了:“点心铺子千金,果然对这个紫玉钗街上的事情了若指掌。”
我忙道:“怎么样!紫玉钗街上的事情,大大小小,只管问我梅菜好了,那现如今,可能随着你们去?”
苏逸之还不曾说话,李绮堂早说道:“梅姑娘只管随着我们去,梅姑娘若是不去,那在下也不去了。”
“你……”苏逸之宛如蛤蟆一般鼓起了两腮,只得不支声了。秀才捕快忙道:“梅姑娘跟去罢!兔子这便是肯了。”
随着他们到了那酒馆,小叉迎出来,看见了我们一行人,忙点头哈腰,殷勤备至,苏逸之忙道:“今日不是来喝酒的,是来与你打听打听,那王鸡哥,昨日可来你这里了?”
小叉一愣,喜上眉梢,忙道:“是呀!来是来了!佘了二斤的上好花雕,醉醺醺的便去了,你们莫不是要替他还账的么?”边一叠声的喊道:“惠甜!惠甜!那王鸡哥的账,且记到了苏捕头的账上!”
苏逸之一听,忙捣了小叉一拳,道:“你小子胡说八道甚么?本捕头凭什么要还钱?本捕头是来查案的,若是你趁机胡乱摊账,故意捣乱,便将你栓起了脖子,带到了衙门锁起来!”
“啊呀,我道是谁这样凶,要把我们小叉给带走,原来旁人也不曾有这样的能耐,竟然是苏捕头。”一个冷冰冰的,却故作热情,听了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心头一颤,回头一看,正是冷笑着的惠甜。
说起惠甜来,冷着脸子破口大骂还是好的,若是冷笑,八成便是大灾前兆了。
苏捕头看样子常来这里喝酒,自然也是与惠甜再相熟不过的,一见惠甜这个样子,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忙装出一副笑脸,道:“啊呀,惠甜姑娘可是听错了,本捕头不过是几句玩笑罢了……是玩笑……”
惠甜把小叉小鸡一般的拎着后颈拖到了身后,笑道:“也不知道苏捕头要跟小叉打听什么,横竖我们日日在一起,他知道的,我也全知道,便来问我好了。”
第402章:假作真来真亦假
苏捕头只得干笑的答道:“也不是甚么大事,不过是问一问,昨日来这里喝酒的王鸡哥……”
一对人便是一对人,那惠甜也问道:”苏捕头是来替他还账的?”说着将小算盘拿起来,芊芊玉指噼噼啪啪打的作响,道:“连着苏捕头欠下的账,一共是三两二钱银子,这乡里乡亲的,做买卖自然要圆融些,收你五两银子就是了。”
“这个么……”苏捕头脸色发白,赔笑道:“过一阵子发了饷银……”
“他们的帐,在下来还便是了。”一直不动声色的李绮堂自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在了柜台上,道:“也不必称,不必找了,我们只想问问,王鸡哥自此处喝了酒之后,往何处去了?”
小叉一看见那样大的银子,忙去取了来,摸了摸,对惠甜低声道:“好成色啊!掂量着,可有五两多……”
苏逸之一看,可惜的直咂舌,干瞪眼道:“你你你……不是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既如此,我们不是外人,是内人!”小叉厚着脸皮答道。
惠甜瞪了小叉一眼,转而对李绮堂嫣然一笑,道:“既然李公子这样大方,我们便谢赏了,今日不知为何王鸡哥那个无赖竟然交了这般的好运,也怪叫人羡慕的,连我们啊,可也跟着沾光……”
秀才捕快叹道:“可不要去羡慕这个,现下里,那王鸡哥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知晓呢!看来你们不曾听说,王鸡哥失踪了么?”
“咦?当真还不曾找到?”小叉瞪眼道:“昨日里半夜,那蜂蜜铺子的掌柜是过来寻过他的外甥,可是那个时候,那王鸡哥早便走了,根本不曾在我们店里留下。我们只道王鸡哥不知道往何处鬼混去了,便也不曾多想,竟然失踪了么?”
秀才捕快点点头,道:“紫玉钗街上青壮年男子屡屡走失的事情,你们不知道么?”
惠甜答道:“知道是知道的……只不过,走失的都是些个好人家的男子,那种醉狗似的家伙,估计送人,人都不稀罕要,整日里醉的一滩烂泥似的,醒了便要四下里耍无赖,走失了更好,算得上为民除害,免得再来佘我们的酒吃。”
秀才捕快耐心的说道:“可是就算他平素胡作非为,可也是一条人命啊,何况这个时候,越那失踪案子连在一起,可不是挺重要的线索么!你们可看见了,那王鸡哥往何处去了?”
小叉摇摇头,道:“不知道,下着雨,顺着紫玉钗街往东头去了,还以为他去了福聚德赌场呢!”
“诶?”我奇道:“小叉哥哥,你昨日里不是这样说的啊!”
“昨日里?”小叉摸摸脑袋,问道:“我昨日里怎地说的?”
我忙道:“你不是说,那王鸡哥调戏蜜丝阁的梦灵姑娘不成,往蜜丝阁找事去了么!”
“梦灵姑娘?”小叉摇摇头,道:“这王鸡哥与梦灵姑娘,大概是素不相识的,能找什么事?”
我越发奇怪了,急急的说道:“难不成,昨日里那个无赖,不叫王鸡哥?”
惠甜笑道:“阿弥陀佛,我们店里的客人,统共只有王鸡哥一个无赖,若是除了王鸡哥,再来一个无赖,那我们这酒馆可也没什么好开的,只等着喝西北风了。”
我糊涂起来,忙问道:“小叉哥哥,不对啊,昨日你不是还说起,梦灵姑娘来这酒馆里打酒,那无赖想追出去,还摔了一跤的么?”
小叉给我这一说,也浮现出一种迷茫的神色,道:“你莫不是记错了,哥哥说过这种话么?话说回来,梅菜,昨日咱们见过么?”
“诶?”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小叉,忙道:“怎么没见过,小叉哥哥不是便坐在门口,与梅菜为着梦灵姑娘与那无赖争执的事情聊了几句么!你还说,那无赖摔了一跤,喝了满口的泥水……”
小叉莫名其妙的说道:“梅菜,你该不会是梦见了哥哥罢?哥哥昨日下午在后厨房拌酒糟,不曾出来过,又何曾见过你,与你闲聊呢?”
我皱起了眉头,转而对惠甜说:“惠甜姐姐,你昨日里不是也说,小叉哥哥与梅菜闲聊,是再偷懒么?”
惠甜望着我,露出担忧的神色,拿起手盖在我额头上,道:“你这孩子,大白日说甚么胡话,姐姐我昨日,也不曾记得见过你啊!诶……不烧的……”
我忙道:“梅菜不曾发烧,不曾说胡话的!为何惠甜姐姐会记不起来了,惠甜姐姐不是还说,那梦灵姑娘打扮的华丽,给人当作天仙的么?”
“梦灵姑娘的打扮,倒也是带着几分仙气,”惠甜道:“我虽也很喜欢她,可是着实不记得曾经跟你聊起过她啊,梅菜,你仔细想想,你昨日里,根本不曾往我们铺子里来,又何曾与我们闲聊呢!”
李绮堂和苏逸之也以一种奇妙的眼神望着我,这一瞬间,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我自己的记忆来了,难不成,昨日那些个记忆,当真只是一场梦幻?可是不对,我对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不曾发生过!
李绮堂见我面色不对,忙问道:“梅姑娘,你没事罢?”
我忙摇摇头,道:“我没事,可是,我昨日里,分明就是……”
苏逸之问道:“那,以你来说,你昨日里见到了甚么?”
我听苏逸之这一问,便老老实实,除了小叉夸赞梦灵姑娘天仙,和惠甜说那梦灵姑娘的坏话那两段略过去不提,统统讲了个清楚明白。
李绮堂忙问惠甜和小叉道:“梅姑娘方才所说的话,你们当真不曾记得?”
惠甜和小叉连连点头,惠甜看着我,犹疑的说道:“我们两个倒是可以互相作证,昨日里,当真在后厨忙着伙计,并不曾见过梅菜的啊!你想想,我们与梅菜这样相熟,何故要假装不知道的?又不是甚么大事,可是梅菜却说的这样头头是道,这……该不会是梅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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