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院门上确实挂了个葫芦,葫芦上刻着钟馗的画像,应该是用来辟邪的。我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一直没有人应。现在快中午了,难道他们还在地里干农活?
“我们先找地方吃午饭去吧,等下午再过来。”丁香一直在旁边的树荫下站着,饶是如此还是香汗淋漓。她很怕晒。
我们从西北出口离开了村子,在镇上找了家拉面馆。老板看到丁香眼睛都直了,不时地端点汤送点小菜给我们。
我趁机问他林传荣家里的事情,他一见有机会在丁香身边凑着,回答地特别积极。
林传荣一家挺惨,儿子死了,媳妇跑了,是他们老两口把唯一的孙子林枫拉扯大的。两个多月前林传荣突然吃不下饭了,林枫孝顺,赶紧把他送到大医院检查,结果是食道癌中期。
林传荣老两口不肯治,因为没钱。林枫工作六年攒下来的十几万还需要娶媳妇用,他们死也不肯花。可林枫哪里肯让林传荣出院,跪在病房里冲老人家直磕头。
手术比较成功,可林传荣术后又住了一个多月的院,院方始终没说可以出院。不过蔡主任和孙医生都说恢复情况还不错,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没想到一个月前老人家突然就去了,院方也没能给出死因,还说要想知道死因,只能尸检。
林枫的奶奶连老人家最后一面也没见上,赶到医院后哭得死去活来,林枫带着奶奶想讨个说法,最后不知道小爷爷他们院的相关负责人是怎么解释的,什么责任也没担。
林枫不服气,买了个花圈学别人一样在医院大门口中间披麻戴孝,可他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没撑多久就站不住了,最后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孙医生在电话里说,他心里很愧疚,林传荣的突然离开虽然很意外,可他承认自己有责任,但因为蔡主任他们咬死了不肯承担,他也没有办法。
林枫家里本来就穷,折损了老人不说钱还没了,能不恨吗?
我听完之后,觉得事情没跑了,肯定是林枫他们养鬼报复小爷爷他们的。不管这件事情小爷爷有没有参与决策,他是院方最大的领导,受到牵连也很正常。
再赶到林传荣家时,已经下午一点,瞧了半天的门还是没人在。太阳火辣辣地烤人,丁香躲在树荫下不肯出来:“家里不会早就没人住了吧?温馨,要不你进去看看,要是碰到鬼你就跑出来。”
她今天有点奇怪,一点都不积极。我看院门旁边的土墙有一截已经塌了,觉得拖下去不是办法,就从那块地方爬了过去。好在这个点没人过来瞧热闹,不然我真没脸偷偷闯进来。
林传荣家的大门上也落了个老式的铁门栓,跟爷爷家的很像,不过上了锁,可见压根没人在家。
我透过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我刚贴上去,却突然有一双黄色的眼睛一晃而过。我吓得赶紧往后退,可脚却被什么东西绊住。我不可避免地往后摔坐下去,我还没看清楚缠住我脚脖子的是什么东西,一团影就迅速往里面缩了回去!
我后怕地赶紧往后爬了几步,脚脖子上几道深深的红印,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勒的。刚才太过迅疾,我连痛都没来得及察觉。眼下再摸过去,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这个屋子里有古怪,我刚刚贴近门的时候,感觉里面很凉爽。今天都七月十三号了,没人的房子里总不会开空调吧?再说这个老房子显然没有装空调。
我也不敢再待下去,好在脚脖子上的红印虽然明显,但是并不疼。转身要离开时,我才突然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一只土狗,正默不作声地盯着我看,很诡异。
我赶紧爬了出去,丁香看到我脚腕上的红印也觉得奇怪,但她显然待不住了,只催着我赶紧走。好在我之前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早就跟丁香在镇上定了旅馆。
穿过村东边的时候,我看到有人盯着我脚上的红印在议论。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我一走近,他们立马就跟避瘟疫一样躲得老远,弄得我很郁闷。
离开云观村前,丁香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想非礼我们的那两个人,脚腕上好像也有红印。他奶奶的,他们肯定知道那家有古怪,故意没告诉我们。”
往镇上走的时候,我们在村外碰到两个小孩,他们看到我脚腕上的红印后也是一脸的惊骇:“这个阿姨要被鬼吃了,你看她腿上有鬼手印!她肯定偷偷跑林爷爷家去了!”
“哎,小孩,你过来!”丁香赶紧向他们招手,不过他们显然有顾忌,一直徘徊不前。
“阿姨这里有好吃的哦!”居然叫我阿姨,真郁闷。可我也没工夫因为这个称呼跟他们计较,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假装掏东西。
其中一个小男孩果然两眼放光,立马屁颠颠地跑了过来:“阿姨,你有什么好吃的?”
“你先告诉阿姨,什么是鬼手印?”
“阿姨你腿上这个,不就是鬼手印嘛!我妈妈说了,谁要是被林爷爷家里的鬼抓了手印,夜里就要被鬼吃掉的!”那小孩煞有其事地盯着我脚脖子上的红印直看,不过他虽然好奇,却并不敢太靠近。
“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村里那两个混子腿上也有,怎么没被鬼吃掉的?”丁香冲那小孩撇了下嘴。
小孩不服气地反驳她:“吃了!肯定吃了!你说的是大癞子,我知道!他想去林爷爷家偷东西,被鬼发现还留了手印,他很快就要死了!哼!”
第二十八章钻进肉里的东西
回到旅馆时,我脚腕上的红印已经开始发肿,瘙痒疼痛越来越明显。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有三根指印,只是每一根都很细长,指印之间缝隙又小,刚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到。一阵阵的瘙痒不时传达至心脏,我感觉像有无数蚂蚁在我脚脖子上噬咬,特别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丁香找旅馆的人要了些冰块给我敷着消肿,那瘙痒至心的感觉才稍稍减淡了些。吃过晚饭后她陪我去镇卫生院看病,彼时已经六点多,天快了,我担心天一又会撞鬼,自然走快了些。
被盖鬼手印的是右脚腕,现在我已经感觉右脚有点麻木无知觉,心道不好,恐怕这红印真的有古怪。
医生说我脚腕上是被跳蚤咬了,不过他没找到跳蚤,估计跳蚤已经跑了。他给我抹了点止痒的膏药,又开个抗过敏的药,让丁香跟着他去拿。
我一个人坐在候诊室里等,红印处的瘙痒越来越厉害,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肉里翻动。我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口的石头,可能无意间婆娑了几下线。
九风出现在我身边时,我正在轻轻按压红印。医生不让挠,我只要按几下来缓解瘙痒。红印处全是硬块,我拿指甲掐进去都没感觉。
“这是怎么弄的?”他还是那身白袍,长发挽起,用一根丝带随意扎着。
我想不明白,他明明是鬼,为什么总是这么仙风道骨。想来他挺喜欢自欺欺人的,明明满身蛆虫,非要装得这么儒雅。
他握住我的小腿,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以后少在心里说我坏话,我都听得到。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很气他,大前天占我便宜不说还咬了我,现在又这么温柔做什么?谁知道他是假惺惺还是真的关心我?
“怎么不说话?我何时咬你了?”他微微皱起眉头,往我嘴巴上看了一眼。
嘴唇已经不肿了,斑也已经消退,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出。
“你还抵赖,大前天你……在房里的时候明明挺好的,长廊里又那么凶……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喜怒无常,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无尽的委屈在心中涌动,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看到他突然这么温柔,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长廊里?”他好像压根不记得那件事,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我脚腕痒得厉害,流着泪想把脚抽出来,却愣是没挣脱出来。这一次他没有煞风景地掏瓶子接我眼泪,反而很温柔地伸手给我擦泪水:“我的事情你不明白,以后我会慢慢很你将。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妻,我会对你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我背上发冷,突然觉得后怕。他不会真的想跟我生活一辈子吧?我是人他是鬼,难道他真的想跟我洞房吗?
“夫妻洞房本就天经地义,你没理由抗拒。”他果然能读心,我不过是在心里猜疑了下,他居然就不高兴了!
“我想爷爷,你能让我见见他吗?”泪水就跟刹不住的车一样,在眼里横冲直撞。我也不想再惹他不高兴,反正落到今天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他不会见你的。你今日去过的地方……”他微微拧起眉头,握住我脚腕上的红印,用力捏了捏。
我能感觉到皮肉里有东西在骚动,心头忍不狂颤了两下:脚腕那里真的有东西钻进去了!
他的手很凉,捏在脚腕上,瘙痒似乎有所缓解。我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儿,几乎已经忘记他是只鬼。
他长得很好看,可是跟阴柔之美又有差别,他的眉眼里看不到半分阴柔,即便骚包的时候也充满了魅惑,绝对没有女子的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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