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3
我暗拉他衣摆,想暗示他别这样损对方,一夜没睡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困色,即使无进展也不该被这样诟病。然而高城只垂握住我的手,嘴上却道:“案件最佳侦破时效为三天,相信在座比我都要更清楚,今天是第几天了呢?”
周六凌晨两点左右为案发时间,周日下午发现,今天算起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终于一直沉默的局长干咳了两声问:“高sir,可否指示一个大致方向以供侦查?”
我侧目看向身旁,心中微揪,以为他又要出言不逊,却见他只淡淡而回:“人的交际圈就只有几种:家人、朋友、同事以及,客户。”最后两字,他特意加重了音,“这其中,能满足其经济需求购置奥迪车,又能关系隐秘的,只有两类人符合。还需要我再详说吗?”
不需要了,我在心中默默地答。家人与朋友显然可首先排除在外,那就只剩同事与客户,而同事中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首先得是公司高层,并且第一时间就可排查到有谁失踪。既然到这时同事这个人际圈无所获,除了客户还舍其谁?刚好童子琪的工作性质是营销,她与客户有很多直接接触的机会。
一点即透,张继立即起身快步出了会议室。门在阖上后又立即被推开,徐江伦拿着什么形色匆匆地进来,他逐一打过招呼后,视线疑似关心地往我这飘来。但觉手上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高城握在掌间,抽动了下,却没想他又紧了一分,还侧扫我一眼,眸含警告。
碍于场合,我默默地妥协了。桌下的暗动并不为别人知,心神也立即被徐江伦那边吸引。只见他把一个文件袋放在局长跟前后道:“童子琪公寓内搜集到的指纹已经监察出来了,除去她本人指纹外,并无其他人指纹。”
局长问:“可有排查公寓附近和内部的监测探头?有发现可疑人物吗?”
“排查过了,近三个月内所有监控录像里,童子琪都是独自一人回家,并无人相伴。”
穆然心中一动,我脱口而问:“有记录时间吗?”所有目光都转向我,也不忸怩,看着徐江伦再次问:“童子琪是每天都回公寓还是有时不回?每天回去的时间点可有记录?”
徐江伦微微错愕地摇头:“那倒没记录。因为张继只交代排查是否有可疑人物……”
高城的讪笑声打断了他,闲凉的语调懒懒的:“连我小徒弟都能想到的问题点,你们这是都还没进入状态呢?”局长脸黑了几分,沉着声下令:“立即去整理记录,我要半小时内看到报告在桌上。”
徐江伦急匆匆地跑出去了,额头疑似冒着汗。
目光刚敛回就听耳旁高城在道:“夏竹,说说刚才的想法。”
微蹙了下眉,我就面色坦然开口:“我认为在童子琪公寓找不到除她之外的指纹,监控录像中又没有他人出现,会不会有种可能,他们是在公寓之外的某个地方有交集?如果是这样,那么可能会出现一个特定的时间段,或许是某天,或许是某个时间点,与她往常回公寓是不同的。不过这些时间段还得与童子琪家人确认。”
解释完后见众人都不语,心头不由忐忑,悄声问高城:“是不是我提的建议对案件无意义?”他却故意扬高了声音:“怎么会无意义?通过人物活动的行为时间点,来推断她与可疑人物可能交叉的时间段,这正是行为逻辑推理的一种。假如有人符合这重叠的时间段,即使不是男性死者,也会是影响全局的关键。”
第76章本能
后面局长没放行,把我们留在了警局,难得高城缄默了没反对。中午时分,张继从外面回来,面色一贯的冷沉,走入警局就视线扫往了我这并大步走来,“高sir呢?”
我指了指走廊一处,张继正要抬步被我喊住,略迟疑地说:“进休息室前他说两小时内不要打扰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最好……我去喊吧。”在张继冰冷的眼神下,我不得不改了口。走至休息室门前不由叹气,从会议室出来时高城就酷拽地对我说:两小时内无论什么事都别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老虎嘴里拔牙谈不上,但他犯困时那臭脾气已经多次领教。轻敲了两下不见有回应,我转动门把,里头并未上锁,在沙发上找到了身影。他是侧身背朝门而躺的,看不到他的脸,从那匀速起伏的身体而判断,当是正熟睡中。
微觉羡慕,我身体其实也很疲乏,但浅眠的特性根本不可能在陌生地方睡着,他倒是无所谓,往哪都能躺下了睡。与他那略微挑剔的性格有些不符。
又出声唤他,但估计真的睡沉了去,这般都没能叫醒。张继还在警厅等着,我只得伸手去推,但就在指尖刚触及他背时,突然那本一动不动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转,并抬手反扣我手骨,我纯属本能地利用防身术去反抗,手腕略转即将挣脱开,不防他另一手扣住我腰往上一提把我从沙发前段给抛了出去。
不可抑止地惊呼出声,眼见脸面着地伸手去挡,脚踝突的又被后重扯,于是……在顷刻之间,我经历了被丢掷又被拉回的过程,最后呈倒挂在沙发头上,前半身在下,后半身还被扣在沙发上。我终于明白高城说的后果自负,不是在开玩笑,原来他在沉睡被吵醒后是这么的……暴力!
“夏竹?”低询声里带了一丝暗哑,我哼了声算作回答,结果是他手上一松,我从沙发头上滑落,头磕在地上。不疼,因为本身离地距离就一寸左右,但是特郁闷,也特狼狈。
翻爬坐起了咬牙切齿低吼:“楚高城!”
而见某人还闭着眼,但就是坐靠在沙发里了,头沉埋在那也不作声。我又喊了声:“楚高城。”仍无动于衷,不会是又睡着了?还是……刚就没醒?
这次我不敢再随意靠近他,四下张望,抽了张纸揉成纸团丢过去,然后在我惊异的目光中,看到特诡异的一幕。在纸团抵达他面门一尺处,手极快地抓出,精准地将纸团抓到并抛掷进门边的一个小垃圾桶内,两相间隔距离大约有三米。
我不太信功夫能有这么好,又丢了个纸团过去,同样的一幕再次发生。敛转视线寻找,发现沙发底下遗落了一根棒球棒,怕真的伤到他,故意朝他侧方位丢掷,但在直线经过他身前时,再一次被他徒手抓住,而这次却不是丢向门边的垃圾桶,方向是我这!
棒球棒几乎是擦着我耳朵飞过,落在地上发出砰响。下意识地去摸耳朵,热热的一定是红了,被吓出来的。等心跳平复些,我眯起眼狐疑地盯着他,轻声问:“高城,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静默持续,就在我以为又一次对空气说话时,熟悉的语调低低懒懒地上扬而起:“没太早,在你一声鬼吼之后。”我竖眉怒瞪,这时他才微眯开眼,眼缝中似淬了星光,亮亮的,“不过你该感谢那声鬼吼,要不你不是现在这样。”
我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意思:“你是听出了我声音才拉住我的?”
他慵懒地反问:“你以为呢?”
……如果没那被他拖住脚踝,那一下我已感觉到力量极大,整个身体都已甩脱开去,保守估计起码能被丢出去两米远。那我就真可能不像现在这般,还安然地坐在地上了。
可是,始作俑者是他好伐?说得好像我还得感谢似的。我咬咬牙懊恼地说:“就只是喊你起来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他依旧眯着眼,平静地吐了两字:“本能。”我对之无语,哪有睡觉时攻击人的本能?
“不信?”他稍稍坐直了些,狭长的眼睁开少许,“当你时常身处危险,每时每刻都意味着生死时,陌生气息、身体接触,都是外界入侵的一种讯号,行为防备反应就成为了本能。”
我不由沉默,想问他遇过很多生死险境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确知他不是房东儿子起,他的那个世界似乎变得更遥远与未知,我一面渴求接近,一面又惧怕是深渊。再开口时转移了话题:“也就是说,你后面是在故意整我?”
“我在进来之前怎么告诉你的?需要我提醒不?”
去他的后果自负!我有骂粗口的冲动,愤然起身,却不防一脚踩在了那根滚在身旁的棒球棒上,脚底一打滑,人往沙发里栽倒,不偏不倚地脸摔在他腿上。鼻处的疼意是紧随而来的,而偏巧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外面推开,徐江伦的声音传来:“夏竹,高sir,张继让我来.....”我一抬头就见他惊愕地站在门边,嘴巴微张,心中哀嚎出声。
走出休息室时,我有意落离了几步高城,徐江伦走在我身侧压低声问:“是意外对吗?”我愣了愣答:“当然。”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情况?搞暧昧?在警局?
徐江伦似咬了咬牙下了什么决定般:“夏竹,晚点这边事完了,我能单独找你谈下话吗?”
“关于案子的?现在就可以说啊。”有些不解,为何要单独找我谈?只听他道:“不是关于案子的,是一些……私人的事。”
我怔了怔,正要再问,忽觉气氛不对,抬头就见高城在前处驻足,凉飕飕的目光射向我。视线一对上,他就冷笑了声开口,但不是对我:“徐警官,与我徒弟说‘私人的事’,是否要先过问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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