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3
两人都被陷在污泥里,用尽各种办法都难爬上来,因为那石壁光滑。幸而污泥潭中有鱼,两人这么久就靠此为生,至于水,则是由顶上滴坠而下的。
难怪两人全身黑不溜秋了,里里外外都被浸透了污泥,包括头脸,怎可能不如此呢?到后来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时间日夜了,只知道永无止尽的黑暗和永远爬不上去的高崖石壁。是到这几日,黑窟窿发生了变化,那原本如沼泽般让人沉陷的污泥开始逐渐干硬,而湿滑的光壁也有了干泥凝结。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在齐心合力下一点点从底下爬了上来。
但到顶端时,却被阻了去路。疯子已经快竭力,若再摔下去不说能不能再有力气爬上来,就是那已经干硬了的污泥,这摔下去估计凶多吉少。所以阿蛮发了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他那快如刀的手对着顶上打。殊不知,在顶盖之上,其实压着尘封了高城身体的冰棺。而之前他们赖以为生的水,正是冰棺的寒与黑窟窿空间的温,凝成的水珠。
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而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尧哥算谋于心等待的时机。因为,假如说疯子和阿蛮在最后时刻也冲进了那空间,而我已然昏沉,高城则可能在不久之后心离开身体,也遁入沉噩空间。所以,只有尧哥是清醒的,他一力掌控了全局,并将局势稳定下来。他所谓的“未知”,是不知这时间点何时真正到来,却能肯定终将会来。
那么高城呢?这其中的事,他知道几成?还是全部知情?
当终于时间属于我时,我却没有将这问题提出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这人为什么能生得这般好看,除了肤色因长时间封于冰棺而变得苍白外,当真是眉眼如画,星眸璀璨,棱角又分明。他那细长的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道:“小竹子,你现在这眼神是越来越放肆了。”我垂眸想了下,抬眼时一本正经地回:“还有比这更放肆的。”
说完就踮起脚尖,将唇凑了上去。
温热相贴,绵软的唇瓣一如梦中的,我闭着眼轻轻磨蹭,辗转厮磨,觉得满意后正要退回,却不妨脑后按下大掌,将我牢牢锁住不让退开,抵在唇瓣的声带了嘶哑:“这样就算了吗?还不够。”比起我的轻柔细腻,他完全是强势霸道,重重的吸吮过后唇舌就攻城掠地侵占进来,气息如风卷残云般将我覆盖,到后来我的舌头都有点麻了,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择了一处僻静地坐下,高城将我搂在怀中,下巴顶在我头顶低道:“好了,有什么疑问都提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打了无数问号。”
我将全部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后脑就枕着他的心口,可以感觉到那处有力地鼓动,沉吟了半刻才开口:“没什么可问的,基本上都已经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
但我却并没像以往那样打开话题分析,只是问:“不管是对还是错,我只想知道:这次你还会食言吗?”环着我的双臂微微一僵,转而把我搂得更紧些,“小竹子,再不会了。童年的背弃,少年的遗忘都非我所愿。自成年后再遇你,不管有没记起你是谁,我都没打算对你放手。哪怕是再难的时候!”
闻言我禁不住笑起来,嘴里泛着苦涩:“别诓骗我了,你那时根本就动了牺牲自己成全我的念。若非这阴差阳错的变端,你已经又一次负了我。”
“傻。”头上被轻敲了下,然后听他道:“我楚高城的字典里就没有牺这两字。先一步进那空间,是因为我曾在这特殊介质的空间范围内生存过,相比你更容易融入那世界。其中它的潜在风险我也算好了,一月为期,假如我无法压下心魔与之相融,那么势必得让你来到身边唤醒我。因为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气在,只要你一来,本能地会感应。当初我们是靠心脑合一才离开那空间的,要解必然也得如此。过程中以我为主来控制全局,一旦解除了对脑的禁锢,心就会容易脱离这空间。唯一让我担忧的是如何离开。”
“所以,你让寒去找来了尧哥?”
“嗯,盛世尧的底我摸不清,但凭他那些已经展露的能力就可一试。更何况,我不以为他与这件事无关,首先峡谷之中可见他与周景相识,那本是一场死局,表面看似被你破解化开,但真正的背后人是他。在你幼年为你换血教你缩骨功这件,不认为是偶然。既然他本是局中人,我岂会让他站在局外。”
我默然,他的分析等同于事实了。不过听他的口吻,似乎也无意在追根刨底了。果然他顿了顿后又道:“不管盛世尧是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与这些牵扯,我仍然感激他。”
心中微动,回转眸去看他,只见他神色平静,眼神也柔和,不由问:“关于天时地利人和这事,尧哥事先与你提过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眸光掠转带了笑意,“你当都像你这样,什么事得说得明明白白才通透?”
我噎了噎,这埋汰来得的突然,熟悉而陌生。熟悉是曾经我被他这么损过不下数十次,陌生是那时光隔得太遥远了,感觉像是上世纪的事。
第302章好久不见
所以,他并不用尧哥点得太明,就凭他那超强的逻辑思维,至少已经推断出天时地利这两点用处。至于人和,我相信尧哥有对他暗示过,加上他当时很可能也看到疯子与阿蛮进入了那空间。突的心头闪过一念:疯子可能是因为之前高城输血给他,使得他也拥有了部分“魔血”才能破开镜墙而遁入特殊空间,那么阿蛮呢?
那不是普通的地方,即便阿蛮身手极好也不大可能进得去啊。
耳旁传来高城的语声:“疯子是偶然,阿蛮才是关键。”
我愣了愣,惊异而问:“你还能遁入我的思维空间?”却见他挑了挑眉,“很奇怪吗?总要保留一些能力的,要不怎么洞悉你心里想法?”
不由心沉,他这能力是从儿时那会心魔种起产生的,而今还在,会否意味着心魔……还没除?我的心思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缓缓道:“心魔是一种意念,每个人都会滋生。就像人有善恶,大多数人善能克制恶,极少部分的人才是恶超越了善。所以这东西怎可能根除?之前我的弊端在于受那空间的影响,自己控制不了,而今空间毁灭,凭我的心智你觉得还可能克制不住吗?”
我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
可他突的又起了转折:“除非是……”将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你让我心魔无所控。”
我愕然,“什么叫我让你心魔无所控?”
他的眸色变得幽暗,沉沉盯我半响:“不准离开我。”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也没机会再摆脱我。”语气带了点蛮横,眼神却是认真。
撇撇嘴没吱声,心里想:这话也是我要说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决定着一切,我的段数与他比差了不知道多少级。而且现在我连画影的能力都没了,凡事都得靠细节来推理分析,而这方面高城若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几乎可预望到今后的自己被他给吃定的惨淡情景,只是,那又如何,我甘愿。
再说了,谁吃定谁,也看如何定义。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不也将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吗?如此一想后,心就释然了。当然,这都是在高城不在时慢慢细想的结论,当着他的面,我才不愿被他窥了去心思呢。
似乎一些事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楚城开始往下沉了。
我们不得已将回航提前,疯子一脸惋惜又依依不舍,他说受罪了那么久得了个宝贝,还没捂热就无私奉献了,总得让他回本。可是那几日他找遍楚城各个角落,也没找到可用之材。但转身上了船后就将这事忘了,因为高城丢给了他一本楚国的古籍。
古籍里写了什么我是不知道,只知道疯子将之视若珍宝,天天钻船舱里研究不露面。直到船抵岸时,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出来了,精神奕奕地来找高城,态度特恭敬的:“城哥。”
刚喝的一口茶没憋住喷了出来,恰好洒在疯子身上。疯子也不恼,对着高城一张奉承的脸道:“再赏两本简书给小弟行吗?”
高城轻瞥他一眼,淡淡道:“看你表现吧。”
疯子眼睛一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行,城哥你慢点走,我先为你开道。”这一副狗腿状,连我都看不过去别转了脸去。
登上岸后,刚生出感慨,突听落景寒在后唤:“城哥,小竹。”
我们回头,落景寒的眼睛黑亮,却少了惯常的笑容,他说:“我得回家一趟了。”
我怔愣了下,有些记忆遥远之极,都忘了他本名高寒,是h市房东的儿子,他有家。那这些年他漂泊在外,历经生死,当真可算是不孝。
高城的反应并不大,只点了点头,道了句:“等你回来。”
落景寒笑笑,没有过多的酸话,只耸耸肩说:“走了。”继而,转身,远去,背骨挺直。
轻拉了身旁的人衣袖,我问:“他还会回来吗?”
高城抿了抿嘴角:“d组已散,他也是该去履行他自己的义务了。不过需要他时,自然会回来。”听着莫名有些伤感,为他。表面的云淡风轻,心中又何尝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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