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如此招摇过市,不知道的人怕也没几个吧。你觉得,在你犯下那么多错后,真的能在凡间呆得住吗?你就不怕这些过错都落在吾皇头上,令他万劫不复?”亚丸农号。
“我从未想过让皇上来承担我的错误。”
我对杜影的说辞有些不悦,虽然凌枭一再地让我放心,他会帮我扛下所有。可我又怎能真的放下一切呢。他是凡人,承担的能力是有限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他已经为你承担不少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九小姐,你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所以你对天下人都很慈悲,但我请求你能对吾皇也慈悲慈悲吗?”杜影的脸越来越寒,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苛责我。
“你什么意思。为何这么说?”我眸色一沉,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为了溟袭什么都可以不顾。既然你那么在乎他,为何不跟他在一起呢?他也是皇室中人,迟早也会当皇帝。你若想当皇后,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影!”
听到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话,我怒急地打断了,被他气得面红耳赤的。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什么时候表示自己想当皇后了,我喜欢皇上只是因为喜欢而已。”
我无法理解杜影的想法,太诡异了。我对他示弱是因为他是西蜀的大将军,是凌枭的得力助手,并不是觉得他能力比我厉害多少。
但显然他不领我的情,并对我非常反感。
“呵,天下男人何其多。你为何一定要喜欢他一个?那溟袭也很喜欢你啊,还为你要死要活的,而你也为他那么的奋不顾身。”
杜影冷呲道,看我的眼神依然非常阴戾,我根本无法接受他这样的转变。
“杜影,你讨厌我没有关系,但请别这么尖酸刻薄的说我好吗?溟袭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会在乎他的生死。”
我依然不觉得救了溟袭有什么错,他为我挡了两支袖箭,我报恩是理所应当。虽然这代价大了点,但在那种情况下,我还能想到别的什么办法呢?
杜影冷笑着朝我走了一步,我竟被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那么吾皇呢,你在乎过吗?知道你为何中了‘裂魂蛊’却什么事都没有吗?知道那‘裂魂蛊’是什么东西吗?你总是那么天真,天真得近乎愚蠢。”
“我,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
不知道为何,在看到杜影那痛心疾首的眼神时,我的心是虚的,仿佛做错事一样惶恐。
“裂魂蛊”是灵巫打在我身上的蛊,当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钻,要剥落我的血肉似得。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了,像做了一场梦似得,难道凌枭的身体差是因为那“裂魂蛊”吗?
“杜影,是皇上用所有修为帮我驱除了这个‘裂魂蛊’吗?”
“他不是帮你驱除,而是……”
“杜影!”
杜影语音未落,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慌忙回头,是凌枭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寒得跟冰块似得。
“滚!”
“吾皇,难道微臣说得不对吗?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甘心情愿在为别人付出……”
“混账东西!”
凌枭怒喝一声,忽然拂袖一震,直接把杜影震飞了。而他自己却眉峰一紧,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连忙冲过去扶住他,用力给他顺背,他却一把推开我,风一样地冲进了寝宫,“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九玄,我恨你!”
杜影颤巍巍地爬起来冲我吼了一声,又连忙朝寝宫跑了去。我心一沉,也连忙跟了过去,却被里面的禁卫军拦住了。
“九小姐,你请回吧,皇上若要找你会差人来请你的。”
“我进去看看他。”
“请别让我们为难,皇上下了圣旨不准你进他的寝宫。”
“……”
我寒着脸冷冷扫了他们几眼,转身就走开了,出门没几步我摇身一转隐去了身体。只是,我急匆匆地跑进去时才发现,寝宫四周下了一道强大的结界,我竟然钻不进去。
凌枭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
我转身跑出了乾清宫,径直朝观星台飞了过去。我猜想这结界是七曜相师下的,他一定知道凌枭到底怎么了。
“七曜相师,你在吗?”
我飞身落在观星台上时,上面一层白皑皑的雪把九宫八卦图都覆盖了,我拂去积雪瞥了眼,却发现上面印有一滩淡淡的血迹。
血迹覆盖的地方是天盘和地盘所对照的卦象,预示血光。
昨夜里那个水东流定出的星盘是我的,就是个血光之灾的预示。怪不得七曜相师掩饰住了,他们都不想我看出来。
“九公主!”
我愣神的时候,水东流走了过来,他蹲在我面前用积雪抹去了那一滩血迹,才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请离开这里吧,老君知道你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让我带你走。”
“……你都知道了?”
我看到水东流真挚的眼神时,想起了老君送我仙丹时说的话:玄儿啊,我会找个人为你引路的。
这就是他为我找的有缘人吧,能被老君看上,也是有着修仙资格的人了。想必,老君当时就知道我会误入歧途了。
想到这为我操碎了心的小老头,我心里酸酸的。
“九公主,帝星与天庭之间本来就有着一些恩怨,如果你再参合进来,恐怕会造成天下大乱,那个罪孽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玉帝他们都知道我的事情了吗?”
“阎君上去告状,老君偷偷给了他一颗仙丹就把事情压住了。但老龙王那边似乎还在蠢蠢欲动,所以你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为了帝星,也为了你自己,还是走吧。我会想办法给你重新定盘,看看能不能化解这血光之灾。”
“你能告诉我‘裂魂蛊’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
“恩?”
“据说,‘裂魂蛊’是禁术中最可怕的一种,中蛊之人如果心魔太强,就会被控魂,继而分裂出来一个恶灵。如果这恶灵拥有了自主的想法,再修炼出肉身,就会慢慢替代本人,直到对方灰飞烟灭。”
“什么?这么恐怖,能解吗?”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的,那我之前的“裂魂蛊”哪里去了?是凌枭帮我解了?
“应该无法解,要不然不会人人都谈蛊色变。传说这是当年洪荒大劫时一个修魔的巫师所创,后来这巫师被帝星毁去元神,把禁术封印了。时隔千年后,谁又知道这东西能落到灵巫手里呢。”
无解?
那我身上的蛊毒……
我想起杜影对我无法掩饰的恨,想起凌枭那急速瘦下去的模样,想起他寝宫里的结界……难道是他把蛊毒引到自己身上了?
“你告诉我,我中的‘裂魂蛊’是不是被皇上引到他身上去了?”我一把抓住水东流的袖袍问,满眼的惶恐。
如果是,那么他……
我无法想象他分裂出来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行为却丧心病狂的恶灵,他是独一无二的,绝不能被一个恶灵替代。
水东流蹙了蹙眉,纠结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我也是听到七曜相师说的,说帝星为了救你,把蛊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他修了仙术内力强大,所以暂时把蛊毒压住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笨?我是神仙啊,我肯定不会死的啊。”我心里好难过,好痛。这个傻男人就不能再缓缓吗?想想别的办法啊。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你早就仙根尽毁,人都灰飞烟灭了。‘裂魂蛊’不是一般的人能受得起的,要不然帝星那么强大的修为也不会变得如此虚弱。”
水东流顿了顿,长叹了一声,“九公主,以七曜相师的能力,他一定可以暂时帮帝星压制蛊毒的。当务之急是你一定要离开此地,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要不然等玉帝他们晓得了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可能不知道,上面的人一直忌惮帝星,如果知道‘裂魂蛊’的事情……”
“……”
第181章:宫宴
大概是因为要招待准备归国的溟袭,阴霾了好久的天空终于云开雾散了。冬阳漫不经心地照耀着大地,透着淡淡的暖意,也冲淡了些许寒意。
凌枭命人大摆筵席,要热情款待溟袭他们。这是他一直视为对手的人,所以一点都没怠慢。
宴会安排在凤凰台。因为这里视觉宽阔。
宫里的禁卫军早就把凤凰台上的积雪全部都扫去,把花圃里怒放的牡丹、月季什么的全部都搬到了凤凰台上。
宫女们挨个把石桌和石凳上铺上软垫,把这本有些满目疮痍的地方布置得富丽堂皇。我和温温也在帮忙打点,忙得热火朝天。
我只是想在离开的时候为凌枭做点什么,但我晓得,我做的什么比起他对我的好,那都算不得事。
因为是国宴,所以满朝文武都会来参加,也是颇为隆重。他们都携着家眷早早来到了宫里,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也是热闹得很。
宫廷的乐师、舞姬和歌姬早已经在凤凰台上准备就绪,就等宾客入席了。
宴会是从午时开始,会一直持续到所有人都没兴趣玩了才会结束。这模式与天庭差不多,不过仙人一般不用休息。所以一场宴会要持续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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