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姐不管这些,喊了句散会,就当先走了。
妲己整理下资料,也跟着出去了。刘文章这小子挺乐呵,看不出啥心理压力,紧随她俩之后。
我默默坐在椅子上,大嘴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饭啥的。
我哪有那心情,点了根烟吸起来……
我跟大嘴也没太早出警,我趁空去了趟警局的档案室,这里有全漠州最精准的地图,我想了解下抛尸地点附近都有啥村落或者住宅区。
但地图告诉我的,依旧是这里很荒凉。等拖到八点多,我俩开了一辆私家桑塔纳,往郊区进发。
这一路上,我俩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芬姐身上。
我吐槽几句,但大嘴的意思,芬姐是个好领导,就说今年,芬姐带领我们侦破多少案子?立了多少功?而且她也被评为省三八红旗手和省刑侦专家了。我们大漠州,有这位女提刑官,算是有福了。
我面上应着,没再说啥,毕竟自己加入警队时间尚短,还是个雏。
等来到抛尸地点,我俩开个车瞎转悠起来。
我跟大嘴的想法一致,郊区再往西南,就出了漠州的地界了,也更加荒凉。凶手肯定是从东北方,也就是漠州来的。
不然他从外地杀了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瘾头,“翻山越岭”来抛尸。
我们因此奔向东北面,还以抛尸地点为圆心,扇形的来回排查。
大约过了两个半钟头,我跟大嘴开车都有点累了,尤其被坑洼不平的路颠簸弄的,浑身都有要散架子的节奏。
但我俩也有了一个发现,远处出现一个工地。
看架势,这工地没有大吊车,不像在盖楼,反倒更像是铺路的。
我算了算距离,这里离抛尸地点有十公里。虽然不近,却也不排除有嫌疑。
我让大嘴把桑塔纳往里开。看门老师傅还挺横,中途把我们拦住了。
这干瘪老头还扯嗓子喊,问我们干嘛的,不知道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嘛?
我俩能给他面子?我下车把警官证拍出来,让他把工头或经理叫出来,我们有事找他。
老头被吓住了,更不知道到底发生啥事了?
他懵了一般的叫我哥,还说这就找人去。这一刻我特想照镜子,心说自己有这么老么?而老头跑的飞快,中途布鞋还差点甩飞了。
我和大嘴等待期间,我打量工地,心说最好是这里能有线索,不然我哥俩这么“漂泊”,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第四章疑凶
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干瘪老头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赶了回来。
我打量这个男子,就是个普通人,只是鼻孔特别大,让我想起还珠格格里面的尔康了。
他一定听老头说啥了,知道我俩的身份,上来就客客气气的递名片,还问警官有什么事?
我看名片,他是项目经理,叫陈康。我和大嘴当然没直接说分尸案,只告诉他,最近追一个案子,需要他和手下工人配合一下。
大嘴还让陈康赶紧把工人资料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陈康面露难色,说这里全是临时工,哪有什么资料?
我挺理解的,要在平时,我们也不会太深究,但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他要不配合,我和大嘴怎么搞?
大嘴这人,外号没叫错,嘴大不说,嗓门也高。他一下飙起高音,吼着说,“陈经理,懂劳动法不?雇工人就得签劳动合同或劳务合同!怎么着?连基本资料都没有?那就是连合同都没签了?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叫有关部门过来跟你谈谈?”
大嘴说完就掏手机。陈康脸都变了,急忙好说歹说一番。
他是真把我俩当爷了,带我们去了经理办公室,小烟小茶伺候着,还让我们等半个小时,他这就去弄资料。
我和大嘴正好借机歇歇,就是这个茶的名字不太好听,是菊花茶。我俩口渴之余,喝的有点不自在。
我也掐时间呢,陈康倒挺靠谱,半小时整,带着一沓子资料回来了。
我随便翻看几页,上面字迹很新,应该是刚刚填写好的。
陈康说,他们工地连做饭和工头都算上,一共五十二人,资料全在这里。
我和大嘴一人一半,这么样的排查起来。
我有个尺度,重点是男工,女工次之。而且这种工作也挺耗时,我俩又用了半个钟头,才捋完一遍。
我和大嘴对其中两名工人挺敏感,一个叫哑巴李,一个叫张涛,哑巴李在三天前已经走了,张涛正要离职。
我心说工程没完呢,他们好端端走什么?我跟陈康多问问这两个人的情况。陈康先说的哑巴李。他是河南洛阳人,母亲病重,拿着火车票来辞工的,要赶回老家。
倒不是我对哑巴有偏见,老话说瞎子精哑巴毒,甚至是某些残疾、智障人士,他们的心理往往跟一般人不一样,也很容易变得扭曲。
我先把哑巴李的资料标记下,又看着陈涛的照片,这人长得白净归白净,目光很冷。
我和大嘴想一块去了,让陈康把张涛叫过来。
陈康立刻去办,我和大嘴也不坐着了,全站起来,默契的摸了摸后腰。
我俩出警没带枪,却都带着电棍呢。这也是经验,一旦张涛是真凶,见苗头不对,借机逃跑或动手的话,我俩能迅速把他降服。
陈康回来很快,后面跟着一个黑了吧唧、浑身脏脏的矮男子。
陈康说这就是张涛。我和大嘴都愣了,我还特意翻到张涛的资料对比下。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两个人。大嘴还一摆手,把陈康叫到一旁耳语一番。
我凑过去听一耳朵,陈康正跟大嘴解释呢,说这绝对是同一个人,只是照片被ps过罢了。
我特想骂娘,心说早就听过亚洲四大“妖”术,泰国变性、韩国整容、日本化妆、中国PS,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他一个来工地干活的,又不是相亲,P个屁啊?
我和大嘴不考虑资料了,跟张涛询问一番,我也借机观察他。
他说辞工的原因是身体扛不住了,还让我们看看他的胳膊和腿。
他身子偏瘦弱,胳膊受伤了,有条腿有点瘸。就凭这,我把他嫌疑彻底排除了。
往不好听了说,他这德行的,要是去杀女人,弄不好杀不成,反被女人狠削一顿!
我和大嘴又随便说几句,就让张涛回去了。
我俩也不在陈康办公室多待了,出去转了转。我发现工地有前后两个门,不仅门口,连不少墙角都安置了摄像头。
陈康一直陪同在我们左右,我就问陈康,“工地咋装这么多摄像头呢?”
他解释,说工地里面有些值钱的物料,怕工人偷,就想了这么个招儿。
我觉得这项目经理被他当得,太抠逼了。但这也是好事,我和大嘴又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主机上有十六个画面,能把之前的录像同时调取出来。
我估算下时间,妲己说女尸死了四天左右,我就让操作员把三到五天前的夜间录像全播出来。
我和大嘴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一会看这儿一会看那的,而且为了省时间,录像是快进模式。
陈康和操作员也都帮忙瞅一眼,等播到四天前凌晨两点时,工地后门有异常了,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拿着一个叠好的背囊,偷偷走了出去。
我让操作员回放一遍,也让陈康认认,这人是谁?
陈康和操作员说法一致,这就是辞工的哑巴李。只是他手里拎的背囊是啥样的,我们都看不清。
我让操作员想法子,把录像画面弄清晰点,但操作员摇头,说他不会弄。
这把我气的,特想让他闪一边去,让我来。问题是我更是个门外汉。我和大嘴商量下,让操作员把这段录像拷贝到U盘里,我俩带着U盘立刻回警局,找技术组帮忙。
我也特意嘱咐陈康,别把案子的事对外瞎传。陈康连连应着。
这次往回赶,我和大嘴特别有劲头儿。想想也是,从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来看,哑巴李的嫌疑真太大了。
我也给警局打个电话,让文员立刻联系河南洛阳那边,让他们出警配合,把哑巴李找到。而且别看这只是一来一回的,我和大嘴的警服却都大变样了,就光说上衣吧,上面一道道的全是白瘢,说白了,都是出汗干了后,被盐沁出来的。
我俩没空换衣服,直接奔向技术组。
大漠州警局的技术警真不白给,拿起U盘插到特殊设备上,劈劈啪啦一顿敲键盘,不仅把画面放大了,还让它清晰了好多。
最后画面定格在哑巴李出后门的一瞬间,我们都仔细观察着。
技术警还选了画面中的一个栏杆做对比物,下结论说,他拿的是一个土黄色麻袋,折了四下,要是全展开的话,长接近一米,宽一尺。
我脑子里冒出个问号,分尸案中用来抛尸的是军用背囊,虽然颜色、尺寸一致,却不是什么麻袋。
我问技术警,“会不会我们看差了,这就是背囊呢?”
其实我这么问的时候,心里都把自己否了。
技术组这名兄弟笑了笑,没在说啥。他把图片打印出来,给我和大嘴了。他平时的工作也很忙,就没空继续跟我们研究分尸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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