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天没见,咋脾气突然变这么大了?我寻思着难不成遇到了啥难事,心里也忐忑了起来:“咱们去哪儿啊?”
他冷冷说道:“去你的店里头。”
我啊了一声,有些抗拒的缩手,他拽的很紧,硬是没成功,我皱着眉头说道:“能不去吗?”
一听要回花圈店,我就瘆的慌。
他毫不犹豫的说不行,然后继续拽着我走。
我正打算抱怨几句,手机又响了,我接通之后听到里面传来喜悦的声音:“徐铭,你在哪?我有喜事跟你讲!”
这声音,这电话号码,不是老警察吗?
我脚步一顿,像是黏在了地上似得,看着拉着我的老警察,在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发青,我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电话里的老警察没听到我回应,有些紧张的喊道:“徐铭,你没事吧?你在干嘛?”
见我停了下来,另一个老警察也停下来了,他拽我的手越发用力,冷冷的看着我。
我对着电话说道:“暂时没事。”
害怕惹来怀疑,我挂掉了电话,吸了一口气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麻将馆的?”
现在才想起来,我忽略了个重要的问题,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在麻将馆,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等在外边给我打电话,就不能进来找我?那样岂不是效率更快。
老警察瞅着我,目光让我发毛,他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弧度,有点嘲讽,总体来说还是在笑,不知道为什么,原来他冷冰冰的看我,让我瘆的慌,可现在露出了笑容,反而让我感觉到了恐惧,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脏,正在缓缓的用力。
007:点香
跑!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想法归想法,实施起来却是异常的困难,我发现自己走不动道了,跟个木偶似得被他拽着走。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不敢动弹吧,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咋这么孬呢?
他突然转身,戏谑的扫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冷战,小心思消散的一干二净,讨好的瞅着他。
一路上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脚步声,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响声。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亦或者是两者交杂,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眼看着花圈店就要到了,我渐渐的绝望,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愈发浓郁了,我咬了咬牙,打算逃跑,就在我生出念头的瞬间,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回头:“你要跑吗?”
随着他这个转身,我骇然发现他哪里是老警察啊,分明是另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三十来岁的年纪,额头有一道见骨的刀疤,脸苍白的像是涂了蜡。
我的腿如筛糠般的抖动着,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我被他拽着进了花圈店,刚一抬头,差点没把我吓死,店里面有好多人,穿着黑衣,男女老幼都有,面目并不狰狞,但眼神却充满了邪气,不怀好意的望着我。
我差点没哭出来,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必盯着我呢?如果我哪里冲撞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声闭嘴,也不知道谁说的,吓得我一哆嗦。
不过倒是被这一声惊得恢复了点理智,仔细想想,如果他们要弄死我,我早就死了,没必要把我带到花圈店里啊,难不成他们是有别的企图?我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说话间,我偷眼瞅着他们,一众目光都看着桌子上的香烛,满眼都是贪婪。
我想起之前那个白衣女,一下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虽然依旧害怕,但我还是哆嗦着走过去,打算给他们上香,如果这样就能打发他们,我倒愿意这么干,只是他们跟白衣女不同,很明显的不讲道理,我也不确定完事之后会不会放过我。
我点了根蜡烛,摆出香炉,有几个家伙饥渴极了,口水都流了出来,我偷看了一眼,他们就狠狠瞪过来,阴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大喷嚏,还好他们不介意,我揉了揉鼻子,抽出三根香。
然而就在我即将点香的时刻,却突然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冷到了冰点,回头一看,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杀意,尤其是领我进来的那个家伙,额头的疤痕像是要裂开一般,隐隐间有一只肥白的蛆虫要爬出来。
我好好的点着香,怎么又冲撞了他们?
我不傻,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好下场,呆呆的拿着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我没动作,他们更加愤怒了,这一点很容易判断,因为那股冷意愈发的刺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点香不行,不点也不行,这是要活活玩死我吗?
“徐铭!”
突然间,我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老警察走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看样子来的很急,看到店里的情形后直接退了出去,我以为他走了,没过多久居然走了进来,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显然他也被吓到了。
老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我感觉他像是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想要表现的无所畏惧,只是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老警察冲我伸出手:“走!”
心中涌出一丝希望,我冲他伸出手,是热的,手汗很多,我眼圈微微发烫,没想到他能来救我。
没有任何阻拦,我们出了花圈店,就和做梦一样,我看了眼老警察,他可能是年纪大了,身子没年轻时候那么健康,出的汗很多,头发都湿透了,我们对视一眼,朝着前方跑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我,使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我感觉自己至少冲出去一公里,老警察已经受不了了,扶着膝盖喘气,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差点崩溃:“这,这……”
明明跑了这么久,可我们竟然还在原地,回头一看,就发现了花圈店,还有里面隐约的鬼影。
怪不得不阻拦我们,原来是笃定我们逃不了!
我想起他们戏谑的眼神,彻底的明白了,这是要玩弄我们,要我们在恐惧中煎熬,直到崩溃,我看着老警察,他仍然在喘气,话都说不出来,我咬了咬牙:“继续跑!”
我期待着奇迹出现,扶着他往前走了十几步,没忍住回头,果然,我们根本就没动过,身后依然是花圈店。
老警察抹了把汗,说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们出不去了。”
我几乎绝望:“那怎么办?”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老警察说道:“如果要杀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显然他们不是冲着这来的,既然没有杀人动机,那就是有所求了,他们要你做什么?”
“点香!”
“那就点,点完香我们才能走!”
我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紧张道:“可是,那香有问题,我有种预感,如果真的点了,就完了。”
老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竟然温和了下来:“我来点。”
我以为我听错了,正要追问却发现老警察已经走了进去,总不能看着他出事,我赶紧跟在后面,等我进去的时候老警察已经拿起了三根香。
也许是看开了,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老警察竟然十分坦然,仿佛所有的怨毒目光都是浮云一般,他捏着香,冲着他们躬了躬身:“我听说,鬼有三种,白衣普通,黑衣为恶,红衣大凶,我做了二十多年警察,本职便是守护一方,诸位穿着黑衣,生前定然有怨,或许,还受了冤屈,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若你们定要索命才能泄愤,就朝着我来吧,别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老警察说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三根香。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仇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燃了整个炸药库,空气中充斥着的不安定气氛,让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看着老警察,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感动,还有羞愧,是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勇敢衬托了我的懦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能帮到他吗?
老警察缓缓的把香插进香炉,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过去想要制止他,却被他厉声喝止:“滚开,你这样我就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我被他气势所慑,停住了步伐,眼睁睁的看着三支香插进香炉,就在插进去的瞬间,香就燃尽了。
老警察沉着脸:“还要吗?”
无人回应,阴冷的感觉消散了大半,他们走了出去,回首之时,眼里的怨毒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来。
我感觉跑过去拉着老警察:“您没事吧?”
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小徐,我之前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找到了对付鬼的办法,人怕恶鬼,鬼也怕恶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沾血的屠夫,我帮你联络了人,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屠户,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定然能够惊退恶鬼,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明天你就去找他,千万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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