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我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入脑海,小时候那个带血的风筝,以及我烧了风筝后火光中隐隐的哭泣声,难不成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看向阴差,盼望能够得到答案,却未曾想到,阴差也是呆住了,满眼迷茫,似乎也没有任何头绪。
良久,他才说道:“我往返阴阳无数次,也未曾听说过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厉鬼是与风筝有关的,这并未记录在册,莫非此事竟不是厉鬼作祟吗?”
他不知道,我却是懂了,厉鬼不厉鬼的我不知道,肯定是和红衣小女孩有关系,只是我也闹不明白,我只是烧了个风筝而已,怎么得罪了她呢?难不成风筝上的血竟是她的?
大金牙看了看我的表情,知道事情棘手,满脸谄媚的说道:“大人,此事可以解决吗?”
阴差冷哼一声,淡淡说道:“那是自然,阴间有阴间的规则,往日我不知道此事也罢,竟然知道了,那么肯定是要为民请命,还你们一个安宁的,只不过……”
大金牙很是上道的接过话茬:“事成之后,每日香火不断,清明十五翻倍!”
阴差眼前一亮,很满意的点头。
我再次刷新了对阴差的观念,看来真的是个人世间一样啊,拿了好处才肯办事,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早已习惯,若是能够靠区区香火供奉就解决我的问题,那简直是赚大了。
我仍然有点不放心,问道:“大人有几分把握。”
似乎对于我的质疑不太满意,阴差瞥了我一眼说道:“哼,不管是谁,我都……”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更大的阴风吹过,我和大金牙都感觉到了实质的寒冷,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那些遍布在西北方向的菱形状刺,同时开始动弹,这动静远远要比阴差到来的时候大多了!
阴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看去,喃喃说道:“又有何人到来?”
砰砰砰!
话音未落,那些状刺竟是一根根的炸开,在我面前的风筝图案上,浮现出一丝鲜活的纹路,并且有鲜血在渗透,使得这风筝活灵活现。
血风筝!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难道是红衣小女孩来了吗?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热闹,先是母女二人,又是阴差,现在最恐怖的也要来了。
柳叶儿喘不过气来,很是虚弱的说道:“徐铭,快走,她好厉害,我感觉到了冲天的怨念。”
走?怎么走?我下意识的看向大金牙。
他也很不安,看向阴差:“大人!”
阴差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宵小,还不快快现行?”
远处,那状刺炸开的方向,缓缓有脚步声响起,许久未曾见到的红衣小女孩一步步的走过来,小脸上不再是麻木,而是带着笑意,冲着我甜甜的笑着。
“哥哥,玩具。”
就在此时,我听到一声惊恐的哀嚎声,不是大金牙,而是阴差!
他装逼的气势彻底消散,跟个受惊的兔子一般,大叫一声,转身就逃,一眨眼就没个踪影了,之前贪恋的纸钱,也没顾得上拿。
靠,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抖了起来,不是我要抖,而是我体内的柳叶儿,开始剧烈的颤抖,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让她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我看向大金牙,这个机智的家伙,竟然也满脸惊恐,望着我的眼神带着一股浓浓的不敢置信,似乎在说,你他妈的在玩我?你到底招惹了什么,连阴差都跑路了,老子怎么帮你?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招惹了什么?我就是烧了个风筝而已啊!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所有的好运从我的风筝沾了血开始,又从我烧了血风筝结束,之后,就是厄运了,我看着红衣小女孩,终于明白,她一直要的玩具,不是我给的纸人,也不是纸灯笼,而是小时候那个血风筝。
可是风筝都已经烧了,我要怎么给你?
面对这种阴差都不敢招惹的狠角色,我彻底的没了言语,感觉上她如果要弄死我,只是动动手指的功夫,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近,燃烧的值钱,供奉的高香,全部都吹灭了。
“无需供奉,世所罕见。”
大金牙喃喃念叨着。
小女孩呆呆的看着地下的风筝,虽然是灰烬,但却依然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小小的眼睛中不再是麻木,笑容也越来越甜,每甜一丝,我的恐惧就更深一层。
我恨不得把那个不讲义气的阴差骂个狗血淋头,王八蛋,拿了好处还不办事!
我感觉这次死定了。
025:疯了
冷血自私的大金牙,彻底的变成了萌萌哒,脸色僵着,身体绷着,明明眼里满是害怕,但不敢有一丝逃跑的念头。
我彻底的绝望,就没个靠谱的,看着红衣小女孩,不论其他,但以模样来看,她的确是挺可爱的,看着就是个美人胚子。
小女孩怔怔的看着风筝的灰烬,嘴角的笑意还在不断扩散,最开始是微笑,后来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她这幅样子,却是让我毛骨悚然,死不死的,倒是给点反应啊,光是冲人笑着,实在是瘆的慌,我感觉她不用动手,再笑一会儿我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忽然,她的睫毛抖了抖,遍布笑意的小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缕泪痕,我看见一颗泪水从她的眼睛中落下来,晶莹剔透的,可流下的泪痕却逐渐变色成了血痕,她是伤心吗?鬼也会伤心?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的氛围让柳叶儿也难以支撑,她本就脆弱这下甚至保持不住上身的状态了,被我的身体排斥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柳叶儿的身子正好落在风筝的灰烬上,小女孩看着被破坏的灰烬,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神色在天真和怨毒之间来回转换。
我觉得她有点神经质,是一个神经症的鬼,要笑就笑,要哭就哭,这副模样,实在是折磨人,好在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女孩这回没有跟我说话,从远处传来了熟悉的童谣声。
“雪花飘,雪花谣,雪花落在梅花上,梅花开,梅花谢,梅花做成梅花糕,梅花糕,甜又甜,外婆外公笑开颜……”
满脸麻木的纸人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手上还提着那盏纸灯笼,虽然动作活泼,歌声明朗,但配合着她那一张毫不生动的脸,却是分外惊悚。她们一路朝着柳叶儿走过来,纸人伸出手,柳叶儿颤抖着握住,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提着灯笼就走远了。
“柳叶儿!”
我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
柳叶儿回眸一笑,满目都是凄然。
红衣小女孩也走了。
就像是一场梦,小女孩再次出现了,惊走了阴差,带走了柳叶儿,却依然没有伤害我。
然而正是因为她的不伤害,却是让我感觉到了更大的恐惧,既然有能力弄死我,为什么不做呢?难道是要戏耍我,就像是猫戏老鼠那样?我怔在原地,忽然间有种心痛的感觉,不只是为自己,还有柳叶儿,又是一个帮我的人,再次遭遇了厄运,难道这就是小女孩想要达成的目的吗?让我活在孤独和愧疚之中。
“唉呀妈呀,吓死老子了。”
大金牙瘫软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才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叶儿被带走的愧疚感作祟,我莫名的烦躁,斜睨了大金牙一眼说道:“该带走的不带走。”
听了这话,大金牙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要是老子被带走了,你就哭去吧,也不知道这狠角色是哪来的,还好脑子不太好使,居然只带走了一个孤魂野鬼,这下我们赚大了,白捡了一条命……”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捏紧拳头大踏步的朝他走过去,大金牙觉察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我恨恨的瞪着他,终究还是存着一丝理智,一脚踹向香案,看着贡品香烛洒了一地,心中的那股愤怒和愧疚仍然不曾减少。
此地不宜久留,大金牙劝说着我离开,开车的时候我始终沉着脸,大金牙知道我心情不好,很识相的闭着嘴,我把车停在大金牙家的院子里,他首先上了二楼,确认女儿的状况,然而拿着四五张镇宅符出来,院门,房门,窗口,都贴上了符篆,末了,还试探性的问我要铃铛,我没有跟他扯皮的心思,直接把铃铛丢给他,大金牙的宝贝失而复得,满脸喜悦,将铃铛挂在门口,若是有脏东西上门,便可以得到预警。
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说一句话。
大金牙因为我的沉默而显得不安,倒了杯水,坐在我对面开始絮叨:“那柳叶儿被带走没什么,反正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
话说一半,我就捏住了拳头,大金牙扇了自己嘴巴一下,说道。
“行,算我说错了好吧,我不提柳叶儿了,咱们把她忘掉,就当没这事行吧?单说我们,这回捡了条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再说那个红衣小女孩,说实话,我平时要是看见穿红衣的厉鬼,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的,可偏偏这个小女孩不一样,她没有寻常厉鬼怨气毕露的模样,反而很平淡,用成语来形容,就是返璞归真,怨气什么的都收敛着,偶然的一个眼神,泄露出来一丝,便能把人吓破胆,这绝对是个恐怖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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