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发觉从背后倾落过来的月光,带起了一片持刀阴影,我一惊之下猛然回头,却看见无数铁骑像是空中飘来的乌云,并排的站在墙上,严严实实的将皎洁月光给挡在了身后。
“杀--”我和叶木同时暴起身形奔向了监狱的后墙。
“杀--”骑兵怒吼声在空中疯狂激荡,阵阵蹄声风卷雷动的自三面挥骑而来。
远处,八匹铁骑手中的弯刀在也光下挥出了耀眼的圆弧,借着俯冲之势向吴子奕那边迎头劈落……
五六个斥候似的身影也在施州阳身后闪现而出,几乎无声无息抽出匕首刺向了施州阳身后要害……
那些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出现,攻击的方位有十分刁钻,逼得我们只能各自为战,也一下子打乱了我原先布置!逼着我不得不跟他们正面硬悍。
“开!”我在怒吼声中和叶木,双刀齐扬。一左一右的刀奋力格向对面的铁骑。
“当”的一声巨响之后,我俩眼前火星狂舞,对方也人马齐飞,残刀带着耀眼的白光,穿透弥漫半空的血雾没入漆黑的夜色。
可惜等到。被皮甲包裹的尸块滑动到我脚前时,对方阵型也已经成了合围之势。
我和叶木仍旧屹立如山,睨视欺近的鬼物,忽然怒吼一声掠身而至,人在半空,去势侧旋,两把刀就像飞瀑倒流一样卷向了骑头顶。
我刀上呼啸的真气和叶木手中凛冽的刀光,刹时组合成了奔流的波涛,汹涌漫盖从骑兵肩头扫过之后,院子里已经变得红落千点。
十数匹惊马驮着无头尸骸,撒腿跑向还在不断从墙外冲进的铁骑。
后面冲上来的铁骑更是凶悍异常,向无主战马抽刀狂斩,挥骑踏过同伴尸身,无谓冲进。沾满了血浆的马蹄一次次抬起,带着不斩敌于刀下,便横尸于疆场的剽悍,前赴后继的寸寸逼近了周身披血的我和叶木。
吴子奕那边,经历了一连串精神重击的佣兵,也缓过了身来,端起轻重武器对准冲进的骑兵疯狂开火,有些凶悍之辈甚至把顶在骑兵马头上扣动了扳机,庞大的战马虽在枪口下血花纷飞,佣兵也在凶悍至极的骑士面前一退再退。
到了这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小觑了天下英雄。
我的本意是把人作坊的其他几个人引出来一网打尽,却没想到对方实力比我估计的高出了很多。整个战场都在一瞬间陷入了胶着状态,我们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唯一能做的就是比拼耐力。
可是,造这种情况硬拼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我们这边,从虚空中冲杀出来的骑兵,像是用之不竭。可是,佣兵的子弹早晚有打光的时候,用不上多久,我们就得进入白刃见血的肉搏,到了那时,肯定要造成我方的大量伤亡。
我连续挥刀砍倒了两人,偷眼往施州阳那边看了过去的,那家伙到了现在都没有参战,一直踩着人皮生站在原地,唯独两只鹰隼般眸子,在一刻不停扫视着战场。
忽然,施州阳动了,他手里拘魂索在一瞬之间,暴涨十几米,好像一道笔直光线连续穿透十几个持刀压阵骑兵,插进了监狱的外墙之后,又转过了一个弯反向穿透墙壁另外一侧,飞回了施州阳手里。
第二四九下一站
施州阳双手拉住拘魂索两头,猛力向后一拉。把一块大概五六平方墙壁整个拽飞了起来。
重达千斤的混凝土墙壁在空中连翻了几圈,平拍在地面上之后,我才看见墙壁背后用血画了一张“千军图”。图画上正是一群纵横拼杀匈奴骑兵。难怪对方会源源不断的杀进院子。
不过,这个时候,图画上的人物已经变得暗淡了许多,有些人物已经变得极为模糊,看样子人血画师的血画,也是一种逐渐消耗的法术,否则,他就是拖也能把我们全都拖死!
施州阳冷笑之间抬脚往血画上踩了下去,厚达一尺混凝土石板在他脚下应声开裂,等施州阳再次发力之后,整块石板立刻炸成了一寸见方石块儿。
石墙崩碎的刹那间。那些已经冲到了我们眼前骑兵全身上下立刻炸出一片蛛网状的细纹,仅仅两三秒钟之后,就像是一堆被重击的玻璃制品,全部炸成了漫天乱飞的碎片。
刚才还惊天动地的厮杀陡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没收住火的佣兵还在打枪。
我本来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人皮生忽然从施州阳的松开脚掌地底滚了出去。与此同时,一辆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欧式马车也凭空的出现在了院里。四匹骏马的拉扯之下风驰电掣直奔着人群撞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佣兵本能跃向两旁,就地翻滚了出去,等他们稳住身形想要开枪还击时,马车已经跑到了人皮生的边上,有人从车厢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人皮生把他扯进车里。一刻不停的冲向了被施州阳炸开的围墙……
“站住!”我和施州阳同时甩出了拘魂索,一左一右缠向了马车后轮,拘魂索从车轮缝隙中穿过之后,连续绕了几圈的,死死缠在了轮子上。
我们两个人同时脚踏地面双臂发力,猛力往后一拽,哪知道我们手中不断没有传来想象中巨力,反而像是失重一样忽的一轻。整个膀子都往后面甩了过去。
我明明看见挂着两个轮子的拘魂索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没了车轮的马车却悬浮在了空中,直奔着缺口飞驰而去,到了墙边拉车的骏马一跃而起,眨眼跳到了墙外。
就连佣兵追击马车的子弹都比车速慢了半分,直到马车消失才在墙上溅起了火花。等我和施州阳冲到缺口边上,外面哪还有马车的影子?
这时,我才往拘魂索上看了过去。
锁链前端缠着一块像是人皮似得皮革,正面绘制着一个像是童话插图里的车轮,皮革四周却是一片被强行撕裂断口,看上去就像是我把一个巨型插图给硬生生撕下来一块儿。
“人皮绘图!好狠的手段!”施州阳咬牙道:“这几个术士我要了,需要我帮忙,你随时可以找我!”
施州阳扔给我一道灵符之后隐没在夜色当中,他是阴差不可能在阳世待得太久,能给我一张传讯符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走回院里清点了一下伤亡,那些佣兵死了两个,重伤三人,其余多少也带着一些轻伤。我检查了一下那几个人伤势:“伤得太重了!让他们留下养伤吧!”
吴子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带着他们,人作坊行事一向是赶尽杀绝。他们留下之后,对方肯定会找上来,那时候他们必死无疑。带着他们虽然有些累赘,好在还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带着伤兵上路就得分出人手看着他们,对手行事作风又神鬼莫测。这几个人肯定会成为我们累赘,甚至会拖累全队!
三个重伤的佣兵,有人听天由命似的闭上了眼睛,有人却在眼巴巴的看着我,等我决定。
我正为难的时候,叶木出声道:“带上吧!大不了我照顾他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人剥皮,剔骨头吧?”估亩鸟圾。
“那就带着吧!先找个医院把他们伤势稳定一下,多带一些急救的药品!”我安排完人手去救治那几个伤者,才想起来看看这次的战果。
人皮生的七个矮人被我们全都给留了下来,有一个还是从坨坨肚子里吐出来的,看样子,他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矮人被打回原形之后,变成一张跟他们原来身高差不多尺寸的人皮画。用来绘制矮人的人皮看上去像是一整张,实际上用手一撵中间会出现一个夹层,看上去有些像是压在一起的信封。难怪那些矮人能在打扁了之后,重新站起来跟人继续搏杀。
我反反复复继续翻动人皮画:“奇怪!这些东西明明被子弹给打得千疮百孔了,还能站起来杀人。为什么到了坨坨手里就不行了。”
吴子奕抱着坨坨低语两句:“坨坨能吃掉人皮上气息,所以那些矮人才会栽在它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那些人皮画是靠着类似阴气一类的东西在支撑,一旦这种气息没了,他也就不灵了。难怪我刚才始终没有看见画面里存在符箓一类的东西。
我仔细端详着人皮道:“人皮画的左侧边缘上也一样存在被撕开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从某本上撕下来的东西。如果,真是那样对方手里应该还有一本人皮,看来人皮生的名号就这么来的。”
“人皮画应该也是一种消耗品。启动一定时间之后,就要回到人皮里补充阴气。而且,这上面还有折叠过的痕迹。估计那本人皮不会太大,应该只有正常杂志大小。”
“但是,无论是矮人还是马车,都跟应该绘制在跟事务差不多大小的人皮上,这么看,人皮生手里人皮画必定不会太多,而且像马车那么大的东西也肯定是画在了拼接人皮上,接口处应该就是人皮绘画的弱点。”
吴子奕听完我的分析之后:“我觉得人皮生并不可怕,他只是精于暗杀的手段,小心谨慎一下不难对付。但是,人血画师就太可怕!”
对于人血画师,我也一样心有余悸。他用了一张千军图,就能幻化出跟真人差不多千万马。如果,他画出更可怕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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