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我和叶木同时傻了眼。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间看上去古香古色的别墅,竟然搭着一间灵棚。门口黑压压的站着一片身穿正装的客人。
叶木嘀咕道:“这个聂麟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参加葬礼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咱俩一身大红大绿的怎么往里进?”
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参加葬礼是对死者的不敬,可是我两个人想换衣服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就着把衣服翻过来穿上,好在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是白色里子,勉强还能对付过去。
我们刚到门口就被面色不善迎宾给拦了下来:“三位有何贵干?”
我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来还聂麟的人情!”
迎宾立刻换上了一脸笑容:“两位这边请!”
迎宾带着两个人绕了一圈,从后面走进别墅。这里还有一间灵棚。不一样的是,灵棚正中间停发了一口棺材。看样子逝者应该就躺在棺材里。
灵堂里杂七杂八的坐了不少人,比起他们,我和叶木的衣服显得正式多了,这些人不但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脸上的表情着让人看着难以接受,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跟人谈笑风生,还有些人在骂骂咧咧,总之,没有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
叶木小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都是术士,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修为都不算高!我们两个在这里已经算是顶尖高手。”我的眉头越拧越紧:“怎么都是些小鱼小虾啊!聂麟的人脉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吧?”
我和叶木正说话的功夫,聂麟已经从大门走了进来,仅仅跟我们点了点头就匆匆走到了灵堂正中,在距离棺材三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等到一身素服的女孩,在两个女子的搀扶下跪在灵堂一旁。子奕才在我耳边说道:“那女孩应该是冷紫衣,现在暂代宗主位置。”
不多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道:“来宾何人?可愿敬香问情?”
聂麟沙哑道:“血手聂麟。愿敬香问情!”
“好!请香--”老者拖着长音的喊声中,有人拿出三支粗香,恭恭敬敬的走到聂麟身旁,肃然跪倒在地,将身躯拔得笔直,双手拖着香盘高举过顶。
灵堂中的宾客也跟着站了起来,向聂麟微微行礼。
叶木低声问道:“兄弟,这是搞什么名堂?”
我表情严肃的道:“‘敬香问情’,是术士之中对死者的最高礼节。问情的人,可是逝者的兄弟,亲友,也可以跟逝者毫不相干。但是有一点,只要问了情,就等于接下了逝者的所有恩怨。”
我顿了顿:“敬香的人,每点着一炷香,都会问一个问题。前两个问题可以随便问,最后一个问题,肯定是‘某某去的可安心’?”团丽讨划。
“如果,跪在灵堂前的冷紫衣喊‘安心’。这事儿就算完了,敬香的人给逝者行礼之后就会退走。哪怕逝者有天大的冤屈,也不会有人去笑话敬香的术士,人家不想你出手报仇,你再多事儿就是自讨没趣。”
“可是,冷紫衣一旦喊出来‘不安’,那敬香的人,就得问逝者有什么牵挂?那时候,冷紫衣就会说出自己的要求,如果敬香的人做不到,可以把香点上,敬给逝者,自己三刀六眼还了逝者的人情,这里事情就跟他无关了。反之,他要是不点香,女孩说出天大的事儿来,他都得应下来。”
叶木小声道:“聂麟应下来之后,还能反悔么?”
“不能反悔!”我摇头道:“应下来,就等于跟鬼魂签订了血誓,不完成誓言会被百鬼缠身而死,死后永不超生。”
“我去,聂麟这回奔死里玩啊!”叶木的话没说完,聂麟已经动了。
聂麟神情肃然的点燃了一根黄香,双手高举过顶躬身拜了三拜:“红衣,去的可从容?”
“从容!”冷紫衣含泪答道:“重伤之下,盘膝而坐,扶刀长辞!”
聂麟举着香不动了,过了好半晌之后,终于回头看向了满屋的宾客,被他目光扫到的人,不是低下头去就是把脸扭到了一边。
只有我扬声喊道:“从容赴死,当敬!”
满座宾客不由得齐齐看向了我,有些人带着差异,有些人带着佩服,有些人却是怒目而视。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怎么看我。抬手向聂麟挥了挥,意思:让他继续。后者报以感激的眼神之后,上前一步将黄香插进了香炉。
很快,聂麟又点起了第二炷香:“红衣,去的可壮烈?”
“壮烈!”冷紫衣掩面痛哭:“连斩来敌二十三人,力竭战死。全身受重创三十一处,血已流尽。”
“壮烈,当敬!”
我不等别人开口,已经站到人群边上向灵位深施一礼。
人群里有人阴测测的说道:“这位朋友,俗话说的好‘烦恼皆因强出头’哇!你知道这里牵扯着多大的事情,就左一个当敬,右一个当敬。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别把别人都带上。不知道深浅不要紧,犯了众怒,可不好收场!”
第一四四章问情
我背着手转过身去:“我敬逝者是我的事,哪位朋友有指教,麻烦站出来一步说话。自己藏头露尾。有什么资格在那充前辈,装大哥。”
我知道那个人心思。这满堂的宾客要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就代表他们都不支持聂麟敬香问情,聂麟手里的香也就敬不上去。最后只能等着香在手里烧完为止。
只有,有人开了口,聂麟才能再进一步,继续问情。
看样子,来的这百八十号人,没有人想跟着聂麟一块玩命。即便有几个有热血的年轻人,也被长辈在暗地里按住了。
我这一开口,不是犯了众怒还是什么?
我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说话,等我再转身时。那个欠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子,我劝你别太狂了!别等聂麟点了第三炷香,你再当缩头乌龟,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冷笑道:“一个没脸王八,也配说别人是缩头乌龟。你要是活的不耐烦,那就出来比划比划!”
“你……”那人顿时被气得一息。
聂麟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点起了第三炷香:“红衣,去的,可安心?”
我暗道一声:“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冷紫衣的回答。
冷紫衣却偏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既不喊“安心”也不说“不安”,就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守在他身边的白发老者终于长叹了一声:“孩子啊!该答的还是得答啊!你怕聂麟出事,起码喊个安心哪!要不然。等这一炷香烧没了,你还不出声,聂麟以后可没法做人啦!”
老头说的没错,谁上杆子帮忙。结果遇了个不冷不热的结局,脸上还能挂得住?尤其。聂麟这样招来了一大帮朋友,摆明了要出手的人?
冷紫衣犹豫再三才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安,不安,不安--,千羽宗门下弟子伤亡殆尽,长老重伤致残,镇门之宝丢失,姐姐尸身被人枭首,大仇未报,耻辱未雪。姐姐怎能安心离去。”
聂麟手举着长香没动,眼中却已杀气弥生:“仇人都有谁?是东洋雾影忍者,还是神道术士!”
在场的人。听完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临行之前,都知道千羽宗此番伤亡惨重,几乎就此灭门。也猜到了对手来头不小,却没想到千羽宗的仇家会在东洋。
想要报仇,就得深入东洋腹地,这无疑是自投龙潭虎穴,十死无生啊!
有人开口道:“聂麟,说话之前可要想清楚啊!三刀六眼不算什么,往东洋去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聂麟脸色阴沉的抬起手来,捏灭了香尖上的火点:“红衣,死不瞑目,聂麟不能再敬此香。等到提来仇家人头,我再敬这一炷香。”
“聂麟--”冷紫衣泪如雨下。
“好--”白发老者大声叫道:“来人,存香!”
原先托着香盘的少年跪行了几步,身体微屈着把香盘送到了聂麟手前,等聂麟放好那一炷熄灭的长香。才取过一方红布把长香盖了起来。
死者七七之后,应该离开阳世转入地府时。如果聂麟能提仇家首级回来,他自然可以再点此香祭拜故人。如果聂麟食言,那么他们就会在灵前献上聂麟的牌位,那时死者自然会找上聂麟带他一块离去。
聂麟摆好香烛之后,沉声道:“摆酒!”
有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在聂麟面前拜上一张长桌,按灵堂里的人数摆上了酒碗,将酒碗一个个斟满之后,把主位让给聂麟。
聂麟向众人抱拳道:“在场的诸位朋友,每个人都欠了我聂麟一个或者几个人情,今天聂麟就是向各位讨个人情。哪位愿意上来。”
屋里的人,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走了上去,拿过一个酒碗:“兄弟陪你走一朝。”
“好兄弟!”聂麟使劲握了握我的手。
“玩命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叶木也走了上来,拿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懵了:“谁让你喝的?”团丽系亡。
叶木也傻了:“这酒不是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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