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奇,第一次看见陈萍的时候,她看不见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甚至都是和陈萍手拉手一起出现的,但是后来陈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满脑子的疑惑,更疑惑的是,陈萍还能看见一些我不能看见的,比如她说的坐在棺材上的柯云姨。
陈玲红着眼睛把陈珊的画递给我和陈萍看,很简单的水彩画,上面一左一右两个大人拉着中间的小女孩。
三个人的上面歪歪扭扭的标注着爸爸、妈妈、我几个字,一想到陈珊爸爸之前那凄厉的惨叫,我的鼻子都有些酸。身边的陈萍看完之后,又把头埋在我的胳膊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用我的袖子擦眼泪。
陈珊画的真棒,我要是老师肯定给你打一百分。我的话说出来,让陈珊高兴的跳了起来,接过那张画朝着旁边的刘颖神器的看了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我比你厉害,我一百分。
胖子又把刘颖的画给递了过来,拿到画的瞬间,我就知道胖子和陈玲俩人为何满脸的茫然。刘颖这幅画纯粹就是涂鸦,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我看到这幅画,却感觉无比的熟悉,仿佛画里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般。身边的陈萍看到这幅画,怪叫一声又浑身颤抖的挤在我的怀里。
刘颖,这幅画是你话的呀?我尽量的让自己的口吻变得和蔼。
刘颖闪着纯净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我,点着头等待我给她打分
恩,你这幅画要是上了颜色,也是一百分。我刚说完,刘颖高兴的跳起来,一把就夺过我手里的画大喊一声就跑过去上颜色。
我看着刘颖高兴的背影,心里更加充满了疑惑。刘颖的那幅涂鸦相当眼熟,几乎和胖子家厕所那涂鸦一模一样,第一次半夜看到那幅涂鸦的时候吓的我都尿裤子上。
厕所那幅涂鸦很明显不是刘颖画上去的,刘颖的身高不够。而刘颖的画也不会是在那儿看见的,同样身高不够看的角度不同,也画不出来这么相似的。
回过头来,才发现胖子和陈玲看我的眼光有些不一样,就好像看傻子一般。肯定是以为我的审美眼光有问题,我只能解释说害怕伤了刘颖的心,要知道小孩子很在乎别人评价的。
只有身边的陈萍不相信我的言论,她知道我肯定也和她有一样的感觉。估计在陈萍的眼里,现在只有我才能理解她的感受。
好了,该去睡觉了。看时间不早,陈玲一声令下,把几个小女孩都赶小鸡上架一般赶着去睡觉。陈萍被从我身边拽起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幸好她才十二三岁,不然我都觉得自己是负心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一般。
我和胖子两人没去睡,之前他爸交代过让等他回来。陈玲把几个小女孩安排睡觉之后,也出来和我跟胖子一起坐沙发上看电视。
到了夜里十点多,陈鑫他爸在外面敲门。门外站着的不只陈鑫他爸一个人,还有三婆。三婆的到来,让我们三个人都有些意外。
那几个女子睡着了?陈鑫他爸把三婆请进来之后,左右看了一遍朝着陈玲问道。
恩,睡着有一会儿了。听到陈玲这样说,陈鑫他爸才松了一口气。
三婆从一进门开始就紧紧的盯着我看,看的我都浑身发毛,同时心里也在好奇,三婆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来找我不成?
我心怀忐忑的在三婆对面坐下,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良久,才听到三婆长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后生,回去吧
陈家老二,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这后生单独谈。三婆指了指我,回过头去跟陈鑫他爸说道
虽然陈鑫他爸也不知道为何三婆非要和我谈,但是村子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诡异,三婆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无疑就等于圣旨,就算他是村长这个时候也是必须听的。
陈鑫他爸指了指胖子的房间,示意三婆带着我到那边去谈。
三婆起身颤颤巍巍的朝着房间走去,陈鑫他爸想扶着但是被三婆甩开了。胖子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想问些什么被他爸一个眼神警告的又不敢做声。
我对着胖子勉强的笑了笑,跟着三婆走进胖子的房间。
关上房间门之后,三婆坐在床上眼睛不停的在我身上扫视着,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看的我浑身发毛。我也在打量着三婆,猜测着三婆喊我来的目的。
坐吧,我有事情要问你。三婆指了指床边旧座钟下的那把木头椅子,示意我先坐下来。
三婆,有啥事就问吧。我坐下跟大着胆子跟三婆对视着。之所以有胆气,是因为椅背上挂着的那个帆布包,里面可是有表姑爷的全部家当,有了这些东西我也有了底气。
坐下之后,三婆却又把头转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窗外的雨还是没停,有越下越大的势头。三婆不说话,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随着三婆的眼光看向窗外。
后生,回去吧。看了大概有七八分钟左右,三婆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我说道,声音充满了沧桑和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乞求。
听到三婆这样说,我满脑子疑惑。难道三婆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她看七八分钟?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我也就答应一声起身准备走出房门。
后生,我是说,回去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回家去吧。三婆的这句话,让我停住了走出房间的脚步,转过身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三婆。
从你来这儿开始,这村子里发生了多少事你也知道,再继续留这儿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回去吧,离开这个村子,我跟陈家老二说过,你把陈家那几个娃们都带出去吧。三婆看向我的眼神,这回真真切切是哀求了。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能让三婆这么高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三婆非要让我带着胖子他们几个离开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三婆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继续转头看着窗外的雨夜,冲我摆了摆手让我可以出去了
看着三婆这样,我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再次起身准备走出房门。就当我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三婆熟悉的叹息声音又一次传来:你真的看到她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愣,放开门把手回过头来又一次疑惑的看着三婆。瞬间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三婆的场景,当时我随意编了个理由说是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跑过来。事实上,我确实看见过那个小女孩,只不过没看见她跑过去而已。难不成三婆现在问的,就是那个小女孩?
可是三婆又一次转过身去,看来是不想再说话。
之前一直想着要追问三婆关于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见到三婆之后,我知道不用问了,三婆明显不会让我这个外来人知道,甚至都不想让这些村子里的后辈知道,所以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出来之后,感觉外面的气氛也是有些压抑。胖子和陈玲坐在沙发上闷不做声,而陈鑫他爸脸色严肃,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见到我出来,胖子对着我难看的笑了笑,而陈玲则是用关心的眼神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坐在了胖子身边。
我刚出来没多久,三婆也颤颤巍巍的从胖子的房间出来。陈鑫他爸连忙起身去把胖子扶着过来,坐在了我们几个人的对面。
陈家老二,把事情都跟娃们说了?三婆坐下之后,朝着陈鑫他爸问道。
恩,都说了。陈鑫他爸在三婆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后辈。
说了就行。娃们几个,明早上雨停了就动身吧。三婆说完话站起身来,陈鑫他爸扶着三婆往外走,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夜里。
目送这几个人走远,我和胖子陈玲三个人又一次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些奇怪。
最后还是胖子最先打破了沉闷朝着我问道:淡然,刚才三婆喊你进去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让我把你们带出这村子
你们刚才在外面也是说这事情吧?我靠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的夜雨。风从没关紧的房门吹进来,让这个雨夜更加寒冷。
是啊,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刚问两句我爸脸色都变了,我都不敢再问。胖子说自从上了学之后,就基本上没见过他老爸生气,可是刚才那严肃的模样,却是把胖子和陈玲都吓了一大跳。
苍凉的座钟声响起,整整十二下,不知不觉又到了午夜十二点。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依旧毫无头绪,陈鑫他爸送三婆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看样子晚上可能是不回来了。
早点睡吧,明天早起收拾东西呢。陈玲率先起身,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进入了房间里。
胖子也招呼我去睡觉,但是我却是毫无睡意,对着胖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待会儿再去睡。本来胖子也想继续陪我坐一会儿,但是看着胖子一个接一个打哈欠,就打发他赶紧去睡觉。
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听见胖子的鼾声从没关严的房门里传了出来。
把灯关掉电视声音调到最小,用毛毯盖住身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雨,心里一直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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