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房间都找遍了,没有什么踪影,我看了看对面,然后走了过去。
这边阴气比那边重一些,进去之前,流程一样,都用手电照了照,这边的床上有些鼓,像是盖着什么东西,如果猜得不错,就是没有整理的尸体吧。
门是开着的,我直接走了进去,先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奇怪之后,然后走到床边,道观的床都是很长的,能睡很多人。
这床上一共有三个鼓起来的地方,我到第一个鼓起来的地方,然后缓缓掀开了被子。
一颗白森森的头骨露出出来,我再将整个被子掀起来,衣服已经腐烂了,应该是在尸体腐烂的时候被尸水浸泡的。
对着这尸体做了一个揖,鞠了一个躬,然后取了两支檀香摆在了他的头骨旁边,大喇叭说过,三支香一支祭鬼,两支祭人,修道之人祭鬼有些说不过去。
之后走到第二个鼓点面前,掀开看了看,是一样的场景,我也取了两支香摆在了他头部旁边。
第三个鼓点,我掀开看了看,尸骨的腹腔都已经结上了蜘蛛网,这人比较高,我看了看他的鞋子,愣了一下,然后取了一支檀香放在了他的头部旁边,顺便还从兜里取了几根桃木签,猛地钉进了他的两肩和头顶。
“对不住了,等我忙完了,就来放了你!”我对着这尸骨说。
我来的目的是为了挖供坛下面的尸体的,道观一般不止一个供坛,除了外面有一个,内院的正上方也有一个,也就是我还没有检查的那个屋子里面。
花时间来这两个房间看,只是对老伯说的那事情感兴趣,想要探探究竟罢了。
之后退出这房间,到了最后剩下的那个屋子外面,在窗户边上能看见供坛,如果猜得不错,念安道长叫我挖的尸体就在这下面了。
探照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这屋子比其他两个都要宽,摆设也比较好,这应该是观主的卧室。
检查完毕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三清像前插上了几柱香,然后蹲在地上,在供桌下面的地上也插上了几柱香。
手里剩下的香,我插在了这屋子的各个角落,一会儿来看看看烧成什么样子,看看什么时候适合挖尸。
等待香烧尽有一段时间,我在屋子里面逛了起来,不愧是观主的屋子,器具都高上了一个档次,观主的生活习惯也挺好的,屋子里面摆得头头是道。
在床边看了看,然后转身,手电刚一照过去,差点儿没给我吓趴下,在这屋子的正中央竟然挂着一个死人,一阵微风吹进来,挂着的那人摇晃起来,这一切像极了真实挂在那里的。
镇定,这个时候一定要镇定。
我缓了一下,然后慢慢往那边走,刚走三步,挂着的那人手突然抬了起来,手指指着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差点儿尿了,身后的床上竟然也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双眼怒睁看着屋子的角落,嘴巴大张着,能看见抵着上颚的舌头。
怎么会这样,心境够强应该不会产生幻觉的啊。
我晃了晃手电,照向了刚才我点香的,床上那人看着的那个角落。
又发现了一个被水泡得发涨的人,头部已经比平时大一倍了。
我苦笑了两声,干脆照起了其它地方,房间的四个角落,正中央,床上分别以不同的方法死着不同的人。
在右下角,看见了一个特别高的人,死法是自己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眼睛。
被这些尸体包围着,我当成是幻觉,闭上眼睛之后再次睁开,那些东西还在,全部面朝我。
我晃着手电后退,尽量避免他们的目光,但是不管怎么后退,他们的目光都始终聚集在我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一向自诩见过大世面的我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了,这些穿着道服的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一百四十八章呼吸声
发布时间:21分钟前字数:2626
我用手电照在他们身上,有实实在在的影子呈现,说明这些不是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鬼魅却是没有影子的,我已经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纯粹的死人还是鬼了。
还有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没看见这些东西的,现在却突然出现,如果是幻觉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影子的,现在不仅是惊慌,还有不解……
身体有些发软,用手扶在了墙上,不管我走到这屋子的哪里,即便他们还是如原先一样,但是我总感觉所有的尸体都在看着我,空洞的眼神之中写满了恐惧和憎恨,看得人有些心虚。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些东西太过真实了,到底是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了,还是我进来之后他们才出现的?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能这样被动,于是鼓起勇气对着这屋子嘿了一声。
没有什么反应,我正准备做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屋子周围突然穿来了一阵咯咯咯咯的怪笑声,声音很尖锐,就如同手指甲抠在黑板上一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开始是一个人的笑声,之后人越来越多,变成一片笑声了。
笑声好像是从屋子外面飘进来的,越来越近,就在我以为声源将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抽泣声,这哭泣的声音离我很近很近,仿佛就在我身边一样,我忙四周查看了一下,却没有看见什么有什么东西。
不过马上,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珠往屋顶上看了看,一个黑影正在屋顶的房梁上移动。
我绷紧神经看仔细后,然后缓缓将手电的光打了上去。
房梁上站着的是一只黑猫,我将手电打上去的同时,它盯着我看了起来,开始还算镇定,不过仅仅对视了两秒,它开始对着这屋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也意识到了不对,低头一看,屋子里面那些尸体的目光已经转移了,不再是我,而是房梁上那只黑猫。
那猫在房梁上不断打转,对着看着它的这些尸体疯狂嘶叫起来,慢慢开始变得癫狂,最后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猛地往屋子外面冲了出去。
出去还不到十秒钟,便听见一阵猫的惨叫,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我吞了一口口水,看来不止这屋子里面不干净,外面院子里面也一样不干净。
笑声没了,哭声没了,猫叫声也没有了……整个世界就像快寂灭了一样,听不见半点儿声音。
我双腿有些发软,扶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吓成这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边注视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动作,一边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了几枚铜钱。
没细数有多少枚,掏出来就直接撒向了他们。
一声杂乱而清脆的响声想起,铜钱落在了地上,刚才那些尸体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屋子又恢复成了我先前进来的那样。
檀香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已经烧完的,无一例外,全部是恶事香。
这屋子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我已经不好估算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从这道观里面出去,再呆在这里,就算不被吓死也得被这里的负面气息影响心智。
这地方太诡异了,总觉得我看见的只是一部分而已,更可怕的还没有显现出来。
我拿着手电就往外走,这里面的脏东西绝对不止我看见的这么多,刚才那只猫死在了外面,说明在院子里面还有一些我没曾见到的东西。
快速走出内院,到了外院的时候,我才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
即便是站在外面,还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心里有些发毛!
几乎是逃窜,我回到老伯的家里,蹑手蹑脚上床的时候把老伯吵醒了,老伯问我到哪儿去了的。
我说起夜(上厕所)了的。
他问了这么一句,又继续打起了呼噜,而我却盯着黑洞洞的窗子外面看了起来,刚才在道观见到的东西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老伯说道那里去了的人回来都会梦游,我对自己虽然很有自信,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努力保持清醒,不敢睡觉,万一真的梦游的话,我自己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一直睁着眼睛,心境可有开始恐惧变得享受起了这黑夜的安静。
我睡在床的内侧的,老伯睡在外面,这是农村的待客之道。
这间卧室的布局我在进来的时候仔细研究过,一张朱红色的写字台,一口朱红色的衣柜,再加上一张朱红色的床,这三件东西便是这卧室的所有家具了。
老伯的屋子是用黄泥砌成的,砖瓦将屋顶遮的严严实实,为了增加亮度,在屋顶放上了几片玻璃所做的瓦片,这样的亮度显然是不够的,所以还在墙上凿了一个四方形的窗子,用几根木棒拦着,以防贼进屋子里面来。
老伯本来在打呼噜,但是突然就停止了,很突兀,刚才一直在听他的呼噜声,现在停止了,倒有些不适应了。
没了呼噜声,这夜里更加寂静了,甚至连老伯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没过多久,我意识到了不对,在这一片黑幕里面,我听见了除我和老伯以外的第三个人的呼吸声,那声音很微弱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