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辰和男人对電脑不感兴趣,他们又回到座位上休息去了。林寒用他吊着的胳膊撞了撞我,说:“心情不好就别看了,去好好躺會儿吧?”
“我没事儿,”我摇摇头,鼻腔里满是涩意,“我在想,我要把签名改成点什么好……其实写什么又怎么样呢?我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活下来的。”
我滑动了下光标,指着列表里的头像给林寒介绍:“我妈,我爸,我妹。我家的七大姑,和我家的八大姨……我小学同学。我初中同学,我大学同学……你看,你表哥表嫂的Q我还有,只是从来没说过话而已。”
“你不来查看下你的信息吗?”我把椅子让给林寒,“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你老家的亲人?你老家要是没事儿的话,你还是能回去的吧?”
林寒很纠结,我注意到了。从得知电脑能上网开始,林寒就一直在盯着聊天软件看。我把位置让开,林寒很是心动。林寒想了想,却还是拒绝:“算了,不要看了。”
“为什么?”我拿纸巾擦擦鼻涕,“你也很惦记家里人吧?为什么不和他们联系呢?”
林寒用手指揉揉眉心,他不太想和我说这事儿:“算了吧,算了。我们还困在这里,救援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到……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去想办法。他们只是小老百姓,能想出的办法,也是给自己惹麻烦的办法。”
好吧。
把聊天软件关掉,剩下的时间里我和林寒一起搜了些新闻看看。国内国外的大小报道口径一致,说的都是北方三个省区禽流感严重,目前是疫情重灾区。所有的交通通讯工具都已经彻底关闭,不允许任何的往来交通。
“你老家是安全的。”我指着电脑页面上的城市新闻给林寒看,“你瞧,前两天还为元宵节?灯招募志愿者呢……真是惬意的生活,我都忘了现在是几号了,日子过真快,眼看要过年了。”
林寒没有说话,他看着页面上的图片愣愣的出神。我不想在这里打扰林寒,起身打算离开……林寒按住我的手,他在照片上给我指出:“你看到这个圆形房顶的白楼了吗?我家就在这个白楼后面。”
我在椅子上坐好,林寒翻了两张照片继续给我讲:“我老家的城市面积不算太大,开车半个小时就能走一遍。我家楼的后面有山的,空气比大城市好很多……这是临江花园,每天晚上有好多老年人来散步。夏天晚上出来溜个弯,接着去吃点大排档,喝点啤酒,简直是太幸福了。”
听林寒说起大排档,在我们不远处的男人使劲的咽了口口水。
“我们老家那里有好多美食的啊!”说起吃的,林寒也忍不住了,“像是当地有名的火腿,还有酥饼。出去之后,我带你去吃。”
林寒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可能林寒自己没觉得怎样,但我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我坐在林寒旁边的椅子上,忍不住频频偷笑。林寒忆完往事后回头看我,他被我憋笑狰狞的样子吓到:“司思,你咋了?肚子不舒服吗?”
“啊?”我立马严肃以对,“没事儿,我想有好吃的吃,我开心的啊!”
男人一直在听我和林寒闲聊,我说完后,他笑嘻嘻的拆穿:“这你都没看出来?她是听你说你要带她回家,发花痴呢!”
“你闭嘴!”我恼羞成怒的拿桌子上的纸抽丢男人,“你跟大勇妈呆时间长了吧?都会嚼老婆舌了?”
男人接住纸抽,他嘿嘿一笑:“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之前经常当月老撮合同事。你别看我自己没对象,但我撮合别人是一来一个准,我们同事都说我,胡成光别看你腼腆啊,可红娘这事儿……哎!我想起来了!我有名有姓的!我叫胡成光!”
胡成光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这多少缓解了我的尴尬。笑的那么蠢还被别人看到,想想确实是挺丢脸的。
林寒把视频发上去的当天晚上,电脑的网就断了。我们能够喝的溶液越来越少,救援人员还是没有到。
熟悉的饥饿感袭来,可我这次却不像上次那般恐慌。我装死的往林寒身上一倒,有气无力的说:“你再和我说说你家那里的酥饼。”
不说还好,林寒越跟我讲酥饼和火腿的事儿,我越是觉得饿。最后我饿的躺在地上,感觉眼前晃荡的都是一个个猪大腿。
左等右等,终于是没有白等。在我们四个马上要饿死熏死臭死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救援的人可算是来了。
救援的人站在铁门外面,对着走廊里的丧尸便是一阵扫射。我们四个累的没有力气拉开百叶窗去看,但枪火的光亮还是照射了进来。震耳欲聋的枪火声中,我想起了大勇……想起大勇会和丧尸一起被打死,我心里是满满的伤痛。呆场上弟。
枪火声持续了能有半个小时,办公室的玻璃门才被打开。我们四个纷纷被抬上了救护担架,身边簇拥着好多人。有一个记者模样的女人拿着话筒追着问我现在的感受……我含混的答了句非常官方的话:“感谢政府,感谢部队,感谢大家。”
说完这句话,我彻底饿昏了过去。
☆、001 疗养
我是昏了,整整昏了三天。
从嚴格意义上来讲,自打丧尸进到村子里。我便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在金花大姐家担惊受怕了好些天,在山洞里带伤风餐露宿了好些天,然后又是在办公室里又臭又饿了好些天……这一个月下来,我每时每刻都担心自己意外猝死。
林寒的辦法十分高明,迫于舆论压力,救援人员赶了过来救我们出去。而我们如此光明正大的被救下,肯定是不能用来做研究了。至于喪尸的事情是怎样掩盖或者是解释的,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心里清楚的是,我们不会死了。
暂时。
三天之后我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睁開眼睛看到天花板上居家的灯饰后,我整个人都恍惚了片刻。我不是被救援部队救走的吗?为什么我现在是在民居里而不是在医院里?呆有反号。
我感到十分奇怪。
屋子刚被人打扫过,地面上的水渍未干。我正在打著吊瓶,针管里的液体缓慢又无力的流着。衣櫃、电视、床头上挂着俗气的婚纱照,卧室的窗台上海放着成双成对的玩偶……这是普通城镇居民家里的普通装修装扮。
我试着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酸软的厉害。稍微用枕头垫着撑起上半身,透过卧室的纱帘往外看,我住的地方起码有十多层那么高。街上似乎有汽车,时不时有鸣笛的声音传来。屋子里有切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准备在包饺子。
用手拍了拍额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抬手看了下。掌心位置的咬伤存在也重新换过了药。我脑子里混淆的厉害,记忆和眼前的场景很难融合在一起。我甚至在怀疑,之前经历过的丧尸的事情是不是我在做梦。
我翻看完自己的手掌,又去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跟狼群搏斗的伤口结痂还在。婚纱照上的一男一女我也并不认识。我拔掉正在输的营养液,试着下地……一个尖细的女声在门外笑了几下。说:“我听动静她肯定是醒了,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看看她。”
有脚步声往卧室的方向靠近,我立马装睡的躺下。刚才说话的女人探头进来,从玻璃的反光上看,她的短发蓬蓬松松的很是毛躁。趴在门上看了一眼,她嘻嘻笑的对外面说:“可能是我听错了。她还没有醒……看样子,她真是累坏了。医护送她回来的时候说,她在医院里也是这么睡的哩!”
从声音上辨别,短发女人的年纪应该不大。她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感觉人很可亲很顽皮。我直觉上,她应该不是坏人……但经过陈乐乐的事情后,我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人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屋里的房门关上,我再次试着从床上下来。躺的时间太久,我浑身是酸软无力。我刚走没两步路,小腿便抽筋了。扶着电视却没有站住,我重心不稳的滑着摔在了地上。
我这下摔的结实,而且又是摔了尾椎骨。之前在试验所的时候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我的尾椎骨已经伤到了。现在又来一次,我直接疼的蜷身躺在地板上起不来。
摔的动静太响,没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我正对大门躺着,林寒开门时我看他的脸都是歪的……我把脑袋正过来,不太自然的嘿嘿傻笑:“林寒,真好,你也在啊?”
“怎么了?怎么这么响?”短发女人的脑袋从林寒身后探出,她笑的时候左脸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司思,好好的,你躺在地上干嘛?”
我这个人比较慢热,短发女人自来熟的称呼让我有些不太喜欢。不好意思把自己没站稳的事儿讲出来,我只好说:“我想去厕所,地上有水没擦干,脚滑了。”
短发女人笑着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可能是我刚才洒水在地上了……你怎么样?疼不疼?”
“来,帮我搭把手吧!”林寒的左胳膊依旧是吊着的,他走过来单手扶我,“王薇,我自己架她可能费力些。”
“好。”
王薇人蛮好,她笑呵呵的样子让人感到喜庆。和林寒一起扶着我起来后,王薇好心的询问我:“你不是想去厕所吗?我陪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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