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怎么还没回答啊?”牛牛忧心忡忡道。
被他这么一说,丁灵修也不禁有些焦急,连忙扯开嗓子喊上了:“李哥,你在哪里啊?下面什么情况?”
丁灵修的喊声打在石壁上,被洞壁来回反弹着有些“嗡嗡”作响,仿佛是回声一样,但是就是没有听见刀疤李回答的声音,照此看来那是真的出问题了。
虽然刀疤李和丁灵修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毕竟也是救过丁灵修命的人,丁灵修怎么可能看着他遇害。下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下去了。
想到这里,丁灵修手扶着天台的边就要往下跳。
就在丁灵修的身体要腾空而起跳到下面去的时候,丁灵修突然听见有一种瓮里瓮气的声音从底下冒了出来,声音很轻,仿佛是有人或什么活物躲在缸里发出的一样。
丁灵修听见这声音,又看了看天台,一刹那脑子中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立马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事实证明就是这么一念之间,避免了一块翻板可能引发的两场血案。
那下面一定也是个翻板装置,而且是个活翻,刀疤李刚才跳下去后,一定是翻板转动,将刀疤李扣在了下面,只是不知道翻板下面是什么状况,现在也只能祈祷保佑刀疤李吧,最好下面不要有什么机关,更不能有尖刀、倒刺这样的东西,否则后果真的是不敢想像。
但是又一想,刚才那阵瓮里瓮气的声音一定是刀疤李在下面发出的,这说明他暂时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就有办法脱困。
第十五章 误入怪墓(三)
“我本名叫做叫李瑞琪,刀疤李是我道上的诨号。我的祖籍在四川,在我们老家那个地方群山林立,山势巍峨险要,在山腰经常会有溶洞之类的奇景,那溶洞冬暖夏凉,而且当地人笃信高处更加接近神明,可以使尸体不腐,灵魂不灭。所以当时很多人选择将尸体保存在那些洞穴之中,也就是悬棺。
而悬棺的另一个作用便是防止盗墓,因为那山势极其险要,一般人很难接近。不过想要将悬棺送上去也需要一些本事。而丁灵修的家族便是世代以架设悬棺为生的。”良久之后刀疤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说完这些话之后刀疤李缓缓摘下了手套,伸出了他的手,此时丁灵修终于将他的职业和那双生长的如同爪子一般的手联系在了一起,这哪里是一双手啊,分明就是一双钩子。
“我们从小便接受攀岩的训练,训练艰苦异常,经过十几年的训练便可以在那悬崖上攀爬如飞了。那年我二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村子里的一个老头去世了,我和我爹接到讣告之后便开始做准备,那老人的老伴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被葬在了圣灵山的一个溶洞之中,当时也是我和父亲两个人将棺材吊上去的。现在老头要和老伴合葬,所以对于圣灵山的那个溶洞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当时恰逢文革期间,风暴席卷全国,当然我的老家也不例外。因为架设悬棺本身是出自于迷信,所以被打成牛鬼蛇神,因此我们选择在夜半将那悬棺送上去。
天擦黑之后,老头的家人便将悬棺悄悄地送到了圣灵山脚下,我和我爹早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我爹大口的吸了一口水烟,一阵‘咕噜噜’声之后放下水烟袋,将一根绳子挂在腰间,身上还带了一口短刀。
我的行囊里也装了一口刀,还有一些黄纸和香,口中衔着火把,一纵身跳上悬崖。由于是夏天,又刚刚下过雨,所以攀岩起来稍微有些困难。不过对于我们这种家族式的攀岩人来说倒也不成问题,纵身而上,手勾住悬崖上的凸台,身体紧贴着石壁,这样可以尽量将自己身体的重量转移到石壁上,减少手指的承力。
圣灵山上的溶洞颇多,而老头子老伴悬棺所在的那个溶洞在这悬崖偏上的部位,我们攀爬如风,手脚一起用力,数十丈的悬崖不一会儿工夫便攀爬了一半。我爹停了下来,我们挂在悬崖上稍作休息。而正在此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我们身下的溶洞中窜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另外一个溶洞奔去。
当时我和我爹都看在了眼里,我们家族世代以此为生尚且未曾听说有什么怪物能够以如此快的速度攀爬绝壁,我想过去看个究竟,却被我爹喝住了。我们现在第一任务便是先帮事主安排悬棺。虽然丁灵修心有疑惑但也只得作罢,怪物出现之后我们便没有再休息。
忽然我们的耳边传来一阵铃铛声,那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心神不宁,我险些从悬崖上跌落下来。正在此时那黑色的东西又飞快的从刚才的那个洞穴里蹿了出来,然后挂在悬崖上,喉咙中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它的位置离我只有十几米远,似乎是在观察着我的动作,我心里有些打鼓,谁知正在这时,那只怪物却忽然一纵身向我的方向猛扑了过来。”
刀疤李说道这里咽了咽口水……
“那东西是不是人面猫?”丁灵修这个机会打断了刀疤李的话。
“老实交代!”夏仙瑶厉声呵斥。
刀疤李叹了口气,然后向夏仙瑶的方向望来,夏仙瑶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刀疤李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接着说道:“当时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因为我早已经发觉它比有所行动,因此当它向我猛扑过来的时候,我已早有准备,连忙贴着悬崖,用两手将身体挂起,那怪物一击不成便也没有继续攻击。
刚沾到我脚下的崖壁然后立刻一纵身向上窜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眼间便不知消失在了哪个溶洞中了。我爹看了看我,确定我没有受伤于是我们稍作停留继续向前,不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悄然爬上了心头,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做我们这行的虽然敬鬼神心中却不信邪,所以即便当时那种不祥的预感很强烈,可是没有完成事主交给的任务便不能折回,再说这大晚上偷偷地将棺椁运到山下已经是不易了。我们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向上攀爬,那时我们便警觉的多了,因为不知道那只怪物究竟藏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会忽然冒出来,攻我们个措手不及。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了那个溶洞口,一股寒气吹来,那寒气中夹杂着浓重的尸臭味,我爹首先发现了异状,然后连忙将我手中的火把熄灭,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了,我和我爹屏住呼吸,耳边只有‘咚咚’的心跳声。
等了大概有几分钟,我们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咯咯’的响声,那声音似乎是骨骼碎裂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里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至少十几口棺椁。我首先想到的是尸变,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曾经听老辈人说过尸变的人的厉害。
我爹那时已经悄悄的拨出了挂在腰间的刀,我也将手伸进行囊中摸索着,正在此时我忽然感到面前冲过来一阵强劲的气流,我心中不妙,可是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时候我爹早已出手,一脚将我踢开,我的身体随着我爹的力道猛然扑向悬崖边,幸好我的反应也不慢,用手勾住了悬崖边缘凸出的石头,下身悬挂在崖壁上,接着从我们的眼前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我心知那便是刚刚见到的那只怪物,我爹捡起火把,点燃之后那怪物的真面目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一张蜡黄缩水的人面,下身便是一直巨猫的形状,那东西的口中正衔着一根已经发黄的腿骨,骨头上还粘浊着黑红色的腐肉。
它似乎被我爹的手中的火把激怒了,忽然想我爹猛扑过来,当时我爹一定被眼前的这个怪物吓坏了,竟然毫不躲闪,那怪物甩掉口中的骨头,然后一口咬中了我爹的脖子,直到那时我爹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条件反射般的将匕首刺入怪物的身体,那怪物吃痛张开了嘴,一股鲜血立刻从我爹的喉咙处喷出。
那怪物扭转身形,叼起那根骨头便消失在了悬崖峭壁之间,我爬上悬崖的时候我爹一息尚存,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要说什么,我将耳朵靠近我爹的嘴边,隐约听到我爹说出几个字‘刑天……古……墓’之后那只抓着我的手终于垂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我便将我爹安葬了,事主家为表示歉意特意到我家中帮助善后我爹的葬礼,在葬礼结束的时候事主找到了我,想问明我爹究竟是被什么怪物所伤。我便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一直认真的听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当他听到我爹最后的遗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忽然拉住我大声的问道:‘你说刑天古墓?’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追问道,‘难道你知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
刀疤李长叹了一口气,虽然那些往事已经尘封多年,不过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伤痛,片刻之后他嘴角又挂起初始时候的微笑,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心知这家人必定是知道刑天古墓究竟是什么意思,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可就是不便说,内中必有隐情。
那天夜里我又悄悄的来到了我爹出事的那个溶洞,遁循着那怪物留下的血痕一直追了下去,整整一个晚上我追到了一处被山里人成为荒河的激流处才停了下来,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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