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后再贫嘴就扣工钱。”林雪雁恶狠狠地说。
“不贫了,睡觉去了。”晓晓挂电话了。
李映之还是开着那辆报废车,叮叮当当一路响着带林雪雁去见忘忧子,据说忘忧子居住的地方叫“埋骨区”, 林雪雁想起前几天自己黑夜里一个人穿过的坟场,她真的不知道小城附近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地名,车子驰离了城区,直奔城南的荒郊,这个忘忧子大师住得还真叫一偏僻。
李映之一边开车一边大大地鼓吹了忘忧子的功力有多高强,说得唾沫飞溅,林雪雁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个忘忧子给了你什么回扣,吹得神似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啊,我是利用朋友拿回扣的人吗?”李映之当真了。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成,李映之当然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义之士,不过还没试过,也不知道催眠行不行。”
天暗下来,有些潮湿的空气里酝酿着一场大雪。果不其然,出城没多久,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致。雨刷紧张地从车窗来回扫过,汽车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象个快要断气的人最后的喘吸,林雪雁和李映之都不再说话,脸上挂着担心,可是车子还是不争气地“卟”了一声停了下来。
“完了,坏到路上了,这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可怎么办。”李映之有点可怜地看了看林雪雁。
“那还能怎么办,等呗。”林雪雁也无奈地看着李映之。
“这样吧,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把椅子背放低一点儿舒服,我到附近转一转,看有没有什么村镇。”李映之说着当真打开车门走了。
林雪雁整个人靠在座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李映之的身影消失在暴雪里,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知何时车子后面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林雪雁后背一冷,却无勇气回头看。空气里死一样的沉寂,除了窗外绵软的雪声。
林雪雁心里想,难道是李映之故意吓她?是他偷偷回来躲在后座上?可是刚才听她的分明是女子的声音。
“唉……”林雪雁正想告诉自己刚才是自己的幻听,可更清晰的叹息声让她无法说服自己,算了,反正也是个害怕,不如来个正面的恐怖也好,顺便把自己吓晕,那倒是最好的解脱了。
林雪雁横了心刷一下子回过头去……
后座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林雪雁略微站起身子,因为座椅的限制,她无法站得太直,只能尽量抬高身体,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人藏在前后座椅的空隙里。
头刚伸过座椅的靠背,一股凉意抚上她的脖子,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大部分声音都被卡在了嗓子里,只有一些轻微的嘶叫挤出口腔。
林雪雁挣扎着,可全身似乎被禁锢了,一动也不能动。
“我了个去,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掐脖子呢?而且这手还是冰冷冰冷的。”林雪雁在心里念叨着。最近她经常做类似的恶梦,脖子也变得特别敏感,于是她开始痛恨自己出门时没有带上条厚厚的围巾了,不然最起码只是憋气得难受,不会冷得浑身打颤了。正当她觉得自己就要英年早逝的时候,脖子上的冰冷突然一松,林雪雁慢慢睁开眼睛,李映之正来回摇动着她:“怎么了?做恶梦了吗?雪雁你醒醒。”
是梦吗?可那感觉是那样真实。林雪雁摸了摸脖子,冰冷的感觉依然存在。
“你没事吧。”李映之仍然很担心地问着。
“没事,做了个挺吓人的梦。”林雪雁对李映之摇了摇手。
“咱挺幸运的,前面二百米的地方就是埋骨区了,等办完了事咱再找拖车就行了。”李映之拉林雪雁下车走路。
雪小了,基本上可以看清车窗外的景象了,外面是一片灰秃秃的原野,不远的地方立起一块大牌子,刚才由于雪大,没有注意到那上面写着:埋骨区。
林雪雁撇了撇嘴:“方圆几里只有一座三层的小洋楼,还叫什么区”。
李映之解释说抗日战争的时期,这里曾埋葬了一个营的人,现在政府要在这里建设一个烈士陵园,原来的住户都被拆迁走了,只有忘忧子孤零零小洋楼还留在这里。
忘忧子其人也算是奇葩了,住在这样一个吓人的地方,有这么一个惊魂动魄的地名。
小洋楼四周竖着白色的栅栏,栅栏门儿并没有关上,林雪雁和李映之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来到院落中间。路的两旁是用细石砌筑的花池,夏天的时候,这院子里一定种满各种鲜花,现在花都枯萎了,花池里满目萧索,一些快要腐烂的茎叶埋在雪里,场景说不出的凄凉。
他们迈上大理石台阶,李映之扬起手要敲楼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嗓音有些暗哑却很动听:“不用敲了,你们进来吧。”
林雪雁和李映之对视一眼,然后推门而入。
“我是忘忧子,你们找我什么事?”林雪雁以为忘忧子大师会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长衫的老先生,而站在眼前的却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性。
第58章 打牌
忘忧子穿着一件紫色的连衣裙,裙裾拖地,尺寸恰好让她走路的时候既踩不到裙摆,又没有露出鞋子,以至于走到林雪雁面前时,那感觉是飘飘忽忽的。
忘忧子没有化妆,只是在眼睑和嘴唇上淡淡地扫了点儿紫色,令她的唇角和眉稍飘浮着萤萤的紫光,看来这个女人很偏爱这个颜色,紫色带表高贵、权威、魅力、自傲和神秘,林雪雁觉得这是一个有些自恋的女人。
三层洋楼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客厅,只有一架白色的钢琴和琴凳放在正中央,大厅显得有些空旷。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只油了层清漆,没有点缀任何装饰物。说话的时候这里到处是空旷的回音,气氛总是有一些让人紧张,林雪雁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小姑娘,别害怕,虽然房子挺大的,但只有我一个人住着,你也看见我了,就这么一个老女人罢了,你还带着个壮实的保镖,如果咱俩有冲突,估计吃亏的是我了。”忘忧子说完呵呵地笑了。
这么一个大到可以住下一个连部队的房子,只有忘忧子一个人住着,虽然林雪雁总以傻大胆儿自居,但在这位女士面前,她也只好甘拜下风了。
林雪雁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李映之却大咧咧地说明了来意,忘忧子大师淡淡地笑了笑:“对于寻找丢失的记忆,我是很有把握的,但是这个小妹妹嘛,她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您先说说什么条件吧。”林雪雁心里想,无非金钱和名誉罢了。
忘忧子大师用眼角扫了扫林雪雁,似乎可以洞穿她的心理,忘忧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
“名利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只是请你和我打牌罢了。”
“打牌?”这个大师还真是与众不同,林雪雁想了想,也许高人自然和正常人行事不太一样罢了,这样一座三层的房子由她自己住,可能是太孤单了,需要娱乐一下,于是答应道:“好吧,不过我只会斗地主。”
“没关系,我教你。”忘忧子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女人嘴上说自己老,其实她长得很年轻,皮肤也保养得很好,如果单纯从面象上来说,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但是人的年龄不仅仅是由相貌来决定的,她脸上的事故与岁月留下的沧桑暴露了她真实的年龄,应该在三十七八岁。
忘忧子带林雪雁和李映之来到二楼,二楼的走廊是个暗廊,没有窗户,隔几米远的地方就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走廊墙壁上全都是浮雕,每幅浮雕都画着一条恶龙,有的翻云覆雨,有的口吐烈焰,浮雕用色很重,充斥着暴力和血腥,林雪雁对这些画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她站在那里面对着它们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些图画感兴趣了,这些龙她见过,前几天在博物馆印回来的挹娄组织的标志上也有这样的龙,很显然,这些龙如出一辙,风格非常统一,林雪雁可以肯定它们之间有某种非同寻常的联系,她一下子警惕起来。
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忘忧子拿出一副卜克牌来,淡淡地说了一句:“雪雁,我们打牌可不是用手打的。”
“不用手打?难道是用脚丫子打?”林雪雁有点不明白,她看了看自己穿着短靴的脚。
“是两个人玩的吗?”李映之觉得坐在旁边挺无聊的,于是问忘忧子:“你这里有电脑吗?能上网吗?你们玩你们的,我也没事做,上会儿网可以吧。”
忘忧子点头同意,她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硬邦邦地说:“一楼左边走廊第一个房间有电脑,不过你可不要走错了房间,这里虽然住着的人只有我一个,但是恶狗或是蟒蛇什么的,就多得是了,你要是不小心被咬到了,可别找我赔医药费。”很明显,这就是警告。
“看您说的,没有您同意,我怎么敢到处乱闯,虽然我外表看上去很不靠谱,可事实是我可是文化人,不会乱闯的,放心,那我去了……”说完李映之下楼去了。
忘忧子看着李映之走出房门,直到他随手关上门,匆匆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在手上摊开了那副牌,然后把牌分成了两叠,她的手轻快地划了一个弧线,两叠牌已经在桌子上齐刷刷地排成了两列,这忘忧子要不是做了催眠大师,去变戏法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她这一手把林雪雁给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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