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可能有些多管闲事了，但是，最好的方法还是先将它找出来，然后找办法将它送走。这样一来，你们就不会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了，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的难度却很大。你要清楚，炼制一只有威能的小鬼，需要的条件很多也很苛刻，就算是道行高深的个中好手，也要花上不少的心思，炼成之后，更是倍加珍惜，即便我们找上门去，也未必可以将它讨要回来。”
“那怎么办？？？”微微一怔，他问。
“这要看对方的态度了。”我说着，转头看看他，旋即又说：“这是你们家的事，我一个人办不了，要想你女儿没事，您还得帮帮我。”
“我……这事儿我不太行……”对方说着，一脸的不情愿，我知道，这货八成是害怕遇到什么危险了，于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他道：“你放心吧，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的，你只要给我提供一点线索就行了。”
“啥线索？”闻听此言，对方明显轻松了些。
“你这孩子，是从哪里打的胎？带我过去看看。”我说着，将背包背上，迟疑了一下又在背包里头拿出一张折好了的护身符咒放在女孩儿的枕头底下，那女孩儿依然没有睡醒，呓语了几句便翻了个身，我伸出手来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微微有点热，其它的倒是没什么，按照常理来说，天一亮，这姑娘就应该没事了。
其实，如果我现在就这么走了，这单子也能就此了结，我有很多方法让那小家伙不再骚扰她，但是，总觉得那样做实在是愧疚了些。
等那个老哥给自家的媳妇打电话过来陪护，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的光景了，虽然比较着急，但是，这个时候去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想到此处，我跟那老哥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家休息一下，等十点左右的时候再一起过去。
对方很疲惫，但是看自己的女儿明显好转了显得挺开心的，我这一说，他立即就答应了。
最逗逼的就是小胖和大牛了，整整一晚上，都在隔壁的房间呼噜呼噜地睡个不停，这一晚上下来，别人都很累，就他俩倍儿精神……
开车回家，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小胖他俩跟我摆摆手就开车走了，约好了上午十点在楼下集合，叮嘱了几句才算放下心。
丁翎和鬼鬼，一直在车子里头等着，十个小时全负荷工作的pad也让这两个女人玩儿得黑了屏，对她俩这种行为早就习惯了的我将鬼鬼拎到她的小床上盖好被子之后，直接钻到被窝里头好好地睡了一觉。
期间，不小心被丁翎调戏了一下，但是，心里头有事我哪有那个心，将这美妞儿的两只小手捉在手里不让她瞎闹，很快，将她拥在怀里的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直接到了九点多，闹钟一响赶紧跑去洗澡换衣服，等周身上下收拾利落，小胖已经在楼下按喇叭了，鬼鬼乐颠颠地跑出来要跟着，我摇摇头没让，小妮子见了，小嘴嘟起老高，死说活说都不行。
我无奈，连哄带骗，最后在那娇俏的小屁股上面狠狠地拍了两下，鬼鬼才略显娇羞地跑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像是在看一个臭流氓似的摆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来。
“死狐狸，又调戏鬼鬼了！”小眼睛一斜，丁翎醋意浓浓地说。
“乐意。”讪讪一笑，我并不在乎她会怎么想。
放她们两个在家折腾，下楼上车，那包子铺的老哥看起来挺上心，一早就在车子上面等我了，我过去的时候，他正一边抽烟一边跟小胖他们在聊天，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满面愁容的样子，这话题，想必不轻松。
“去哪儿。”转头看我，他问。
这话一出，我倒是愣了，眨眨眼睛老半天，一脸诧异地问：“去找那个给你姑娘动手术的大夫啊……”
“额……我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做的手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找到这孩子的时候，那些事情已经弄完了……”此话说完，他又摆出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来，我既无奈，又无语，真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寻思了一下，叫他带我去见见惹下这么多麻烦的罪魁祸首，他答应一声，便领着我们去了另外一所医院。
在医院，我见到了另外一方父母，也见到了那个从楼梯滚下来的小伙子，说真的，这小子的长相有点出乎我的意外，我总觉得，这么小得年纪就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的混球肯定是一个很嘻哈很非主流的黄毛小子，可见到本人的时候，却没成想，对方文质彬彬的一身书卷气。
来的时候，那小子已经醒了，脸色苍白浑身虚弱，本来那家人不希望有人打扰的，但是，跟对方的家长讲明了来由之后，他们还是将我让了进去。
说来有趣，不知不觉，名声就起来了，在别的地方不好说，在这附近，我这金九龄的唯一的衣钵传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分量的。

第698章 老朱

这种话题，有点敏感，事情本身，就更敏感了。
能看出来，双方家长为这事儿操碎了心，而我更好奇的，是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从楼梯上面滚下去的。
一番盘问，对方还算合作，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一说，总算放下心来，事实证明，我对那个小鬼的看法还是比较正确的，那小家伙，虽然面目可憎，但是，总得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让人讨厌的主儿，这小子从楼梯上面摔下来，跟　它有关系，但是，也不是对方有意为之。
要说得简单点，这事儿其实特别简单，当事人在晚上上楼开门，一不小心看到它了，换做是谁，都会给那小家伙吓个半死，这货也是一样，在当时，眼睛一翻，喊都没喊出来就摔了下去，虽然那小家伙确实有责任，但是，自始至终，它都没有产生丁点的攻击性行为和倾向。
我坐在他的病床边儿上，寻思了一下，一忍再忍终于没有告诉他实情的真相，我不知道，要是我告诉他那个差点把他吓死的鬼娃娃就是他们的孩子的话，这小伙子后半生会不会沉浸在这样的阴影里。
简单安慰了几句，我问他女孩儿的手术是在哪里做的，闻听此言，小伙子的父母直摇头，长吁短叹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揪心，这一问，才知道，整个过程，都是两个孩子偷偷做的，自始至终，双方家长都没有参与进来。
“你陪的她？”让他们先出去，我问那个小伙子，对方听了，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在什么地方？”叹息一声，我问。
于年龄来讲，我能比他大上个四-五岁的样子，没有旁人在场，两个人说什么都比平时方便些，对方听了我的询问之后，也没隐瞒，直接将那个做手术的地方给我写了下来，拿着那纸条一看，将本子攥在手里的我微微皱眉，从字面上表达的意思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黑诊所。
在一个各种条件都不达标的地方做一个可能会影响女孩儿大半生的手术，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过唐突了，据我所知，只有从事色-情服务行业的女人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就这么不受尊重么？
旋即一想，也就释然了，一个高中生，家境殷实，算不上有多富裕，两个孩子一不小心偷吃了禁果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不敢告诉家长，不敢让外人知道，在如此困境之下，他们又有多大的选择呢？
钱，肯定是没有多少的，到大医院，没有监护人没有身份证，相关手续都办不了，更严重的，是舆论压力给他们带来的种种负担，足以摧毁这两个年轻而幼稚的心。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或许，面对那样的情，境更多的人都会选择跟他同样的做法吧……
“你是真心喜欢她么？”撩起眼皮看看那小鬼，我问了一句题外话，对方闻言，很茫然地看着我，像是没有明白我这话的含义似的。
“保重。”拍拍他的肩膀，我站起身出去，留下那小子傻愣愣地躺在病床上。
作为一个守身如玉二十几年的臭流氓，我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机会多得是，可那时候傻乎乎的，偷偷牵个手都能羞涩好几天，再看看人家……要不是搞出这么大的罪孽来，我一定会由衷地羡慕一小下，可现在，满脑子留下的，除了感慨还是感慨，有些事，还是让它迟来些吧。
从医院出来，按照那个小子给的地址钻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式住宅区，这地方，应该有些年头了，很多楼房都破旧得不成样子，就连小区的围墙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好好休整过了，几个人工制造的花坛里头，歪歪扭扭地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歪脖儿树，那个挂着牌子的诊所，就在一个买海鲜的摊位后面，从牌子上面写着的东西来看，八成，就是这个地方了。
下了车，走上前去，对开的玻璃门并在一起，里面，像是帘子一样的东西遮住门口，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轻轻推了一下，没动，再推一下，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好像，这玻璃门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不能动弹一样。
“小伙子，你找谁？”坐在一边，一个拿着蒲扇穿着背心的老大爷一边哄赶着附近的飞虫一边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