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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异实录 (解氏语花)


严教授心情好,就和亚孜向导约好,回去路过大麻扎村,就在村里玩两天。
亚孜向导喝了点白酒,话也豪爽起来,向我们介绍道:“麻扎在阿拉伯语里是陵墓的意识,大麻扎村就是因为秃黑鲁克帖木尔汗的陵墓而命名。你们知道秃黑鲁克帖木尔汗是谁吗?”
涂坚哥接口说:“秃黑鲁克帖木尔汗应该是成吉思汗的第七世孙吧?”
严教授也点点头,补充道:“秃黑鲁克帖木尔汗是成吉思汗第七世孙,是一位富于传奇色彩的察合台后王。他18岁时信奉了伊斯兰教。并强迫所属16万蒙古部众皈依了伊斯兰教。秃黑鲁克帖木尔汗死后,葬于阿里马勒城东郊,就是现在的大麻扎村,并为他修建了规模宏大的穹窿式陵墓。”
进过严教授的科普,我才知道大麻扎村是这个来历,竟然跟成吉思汗的后代有关。
我们在篝火前围坐到天亮,等司机醒来吃饱肚子,车队就驶上了回程的路线。因为和亚孜向导有约,所以让车队先把我们送到大麻扎村,到了大麻扎村后,车队结账走人,我们一行五人在亚孜向导的带领下,游览了王陵,晚上就住宿在亚孜向导家。
亚孜向导家人口很多,祖孙四代同堂,古稀年岁的爷爷也还健在,因为在老宅旁边新建了楼房,所以住得比较宽敞。
亚孜做了多年向导,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他看到这几年来亚孜自驾游的越来越多,所以就想把老宅做成民宿,现在刚刚布置好,我们就成了他第一批客人。
亚孜的老婆给我们准备了烤全羊大餐和佳酿美酒,严教授和他的学生们心情舒畅,放开肚子大吃大喝,几乎都放到了。我由于开颅后医生让我严禁烟酒,所以只喝了点奶茶。
亚孜安排我们五个人都在一间大屋子里住,严教授他们醉醺醺地,回到老宅倒头便睡,我百般无聊,便细细打量起这所宅子来。
这是一所南疆地区常见的木结构民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亚孜为了展现原汁原味的南疆风味,用的家具都是老物件,其中也有一张雕花古床。
我突然想起巴克大叔家的雕花床上有梦草的图案,心想,这个屋里会不会也有?
我先仔细在古床上搜寻,只有寻常的吉祥图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再检查桌子椅子,雕刻的也无非是南疆地区的水果植物花朵。我以为自己想多了,梦草图案可能只和阿依努尔一家有关。
看大家睡得都很香,也打算洗洗睡了。老宅没有洗手间,在屋内放置着一个脸盆架,上层搁置洗脸盆,下层用来放泡脚的木盆。
我在洗脸盆里倒了点热水,洗刷着被风沙吹佛了两天的大花脸,当我抬头对着镜子擦拭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看到盆架上端挂毛巾的地方,有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仔细一看,正是梦草!
这一发现让我兴奋不已,自从在精绝国地宫里看到了梦草图案,后来又从首饰盒上也发现了梦草雕花,前几天在巴克大叔家床顶也找到了,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阿依努尔,可现在看来,梦草并非只和阿依努尔有关系!

第99章 民俗奇遇

我大胆推测,或许跟整个大麻扎村的村民都有关系!
我为自己的推测激动不已。打算等明天严教授他们醒了,就向他汇报。
泡完脚,我觉得还是没有睡意,就上床玩起了手机。
我给小熙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在新疆。
小熙很快就回过来了:“新疆?好地方啊!向往!”
我:“你来过吗?”
小熙:“有过几次去的机会,最后都失之交臂,和新疆没缘分啊!”
这条信息上还顺带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或许你跟这里的缘分,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小熙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天机尚不可泄!”
小熙没再回复我,我看看时间不早,就放下手机眯眼睡觉。
睡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到旁边屋里有个老人在低声吟唱,声音忽高忽低,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唱的是什么。我感觉怪怪的,心想这种看起来有些年头老宅里,通常都死过人,保不住有什么异灵出现。不过还有我们五个大男人睡在一个屋里,谅也没有什么大事。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起床了。原来跟亚孜向导说好,弄一辆卡车来送我们去民丰县城,不巧预约的好的卡车司机打电话来说,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今天出不了车,只能让我们在这里再待一天。
我倒是无所谓,可严教授说他后天北京有个会议要参加,明天必须赶回北京,所以有点着急,怕明天再赶不到和田机场的话,就会耽误事情。
亚孜拍胸脯说没问题,明天保证及时送我们去和田机场赶飞机。
严教授说:“那行,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今天就好好在这里再玩一天!”
我们几个听了都很高兴,七嘴八舌地问亚孜向导,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亚孜向导说:“你们来巧了,今天正好有个民俗活动,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一听有民俗活动,我们都兴奋起来,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
这时,亚孜的老爷爷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亚孜赶紧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给他端上杂粮粥。
亚孜对我们介绍说:“这是我的爷爷,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了,牙齿不好,只能喝粥,耳朵也全背了。就是脾气倔得很,不肯跟我们一起搬新房子,还住在老屋。”
看来我昨天晚上误会了,老屋里吟唱的并不是什么异灵,而是这位老爷爷。不过这老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哼哼,倒也挺奇怪的。
我们笑着跟老人家打了招呼,老人家也听不到,只朝我们咧嘴笑笑。
亚孜对我们说:“我爷爷不会说汉语,就算他耳朵没聋,也没法跟你们交流。”
亚孜安顿好老人,就带领我们出门。
穿过村庄,来到一个小广场,这里离王陵不远,集聚着一些小商贩,卖旅游纪念品。
昨天我们到王陵玩的时候路过这里,没有看到有多少游客,但今天明显人多了不少。
亚孜向导说,他们都是来参加民俗活动的。
涂坚哥问:“是什么民俗活动?关于宗教的吗?”
亚孜向导说:“是一个祭天活动,一年一次,你们可赶巧了!要举行一整天呢,等会就开始了。”
我们静静地在广场边等待,游人和看客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很多大麻扎村人出现了,他们三五成群地走向广场,手里还拎着大铁盆,抱着木材。我看到人群里有罕古丽大妈,也有亚孜向导的家人。
我问亚孜向导:“你家也有人来了?”
亚孜笑着说:“这民俗活动,在我小时候还是村民自发的,听说传承已久。但现在已经演变成表演性质了,来表演的村民都有钱给。”
我有点感到遗憾,这跟国内大多数景区一样,所谓的民俗都已经是表演,根本没有什么内涵,遇到过分一点的跟抢钱似的,上次去苗寨玩,什么抢亲啊,拜堂啊、入洞房啊,都要钱。
虽然兴致索然,但既然来了,还是看看吧,我拿出手机拍照,准备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这时,村民们分成一堆一堆地围绕着坐下,点起火盆,当火盆火光冲天的时候,他们集体开始吟唱,吟唱声顿时此起彼伏。
当他们发出第一声吟唱的时候,我就呆住了,胸口仿佛郁结着什么东西,纷纷往头上涌动,直到从双眼中化作泪水流出。
我闭上眼睛,在这此起彼伏的吟唱声中,我脑海中看到了精绝国的那一天早晨,耳卢大叔一家也是这么围着火盆,整个精绝国的人都这样在家门口点起火吟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我看到了精绝国阿苏姑娘含泪的眼神,我听到了阿娜公主仰天的呼唤。我记得那一天,整个精绝国都在纪念他们失去的亲人,耳卢大叔大婶失去了长子,阿娜和阿苏失去了兄长,而他们的亲人去了哪里,他们却死守这这个秘密。
睁开眼睛,我又回到了现实中,广场上表演的人们,虽然唱得像模像样,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我突然就明白了,大麻扎村的村民,一定就是我所见到过的精绝国人的后代,他们的祖先中,或许有异丘和沙赫,或许是阿娜,又或许是阿苏姑娘……,他们把这祭祀风俗传承下来,可是不知道到了哪一代,就丢失了原有的意义,彻底沦为表演。
有关精绝国所有的疑问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我急切地想解开这一系列谜团,双手合十默默地向天空祷告:“阿娜,请告诉我吧!”
游人新奇地看着他们的表扬,纷纷举起手机和相机拍个不停,我真想告诉他们,这个表扬并不欢乐,它原本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更可笑的广场中间还搭了一个舞台,穿插表演南疆歌舞,游客们看得高兴,可是在我眼里真是不伦不类。
舞台上的压轴表演是被称作南疆歌舞活化石的节目,主持人报完节目后,电视台记者和国内外游客都把摄像镜头对准舞台,观众们窃窃私语,兴奋不已。
走上台来的是一群古稀老人,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年轻人扶着上台,我仔细一看,发现亚孜向导的老爷爷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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