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孺子可教,”舂衣仙满意的点点头,“‘中阳身’的状态下可以穿梭阴阳两界,亦能见常人所看不见之物,只不过刚出生记不住而已。”
“阿婆,这个‘活师’婴儿是个怪胎,出生时还包着一层白茧,您若是施展法术,将她除掉即可,千万莫要伤害了另外两个女人。”有良叮嘱道。
舂衣仙费解的望着他:“可她们都是女鬼啊,将来是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不,”有良坚定的说道,“董贵妃在地下苦苦守候了一千多年,只为见到她的丈夫。而吴凤娇殉情而死,在画中等待着尸变的机遇好与情人相会,尽管希望很渺茫,但她还是愿意一直等到柱子成亲的那一天。她们二人尽管都是鬼魂,但这份情义却是当今世人所不及的。”
舂衣仙惊讶的看着有良,口中啧啧叹息着:“想不到小兄弟年纪不大,却也如此看重情义,如今市面上像你这种人倒是越来越少了。好,老妪答应你,‘桃花斩’只对这个怪婴下手便是。”
“多谢阿婆。”有良感激道。
舂衣仙随即嘴里再次诵起了咒语,掌中的那支桃木剑剧烈的跳动起来,剑身渐渐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并隐约发出雷鸣之音。
“唗!”舂衣仙蓦地暴喝一声,桃木剑猛地跳起一尺多高,然后剑尖冲下化作一道金光闪电般的射进了画中。
有良睁大阴眼紧张的盯着画里的三个人,生怕“桃花斩”误伤到董贵妃和吴凤娇。
《敦煌夜魇图》的夜空之中划过一道明亮的流星,直奔黄沙丘上的三人而去,“桃花斩”果然犀利,舂衣仙的法器还真有两把刷子。
“咦,怎么啦?”舂衣仙蓦地惊叫了起来。
夜空里,那道流星的速度突然间变慢了,在画中人的头顶上空折着筋斗如同自由落体一般垂直掉了下来,笔直的插在怪婴脚下的黄沙中……
画里的“活师”怪婴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一口黄牙,撅起了小屁股竟然伸手将桃木剑拔出,高兴的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舂衣仙痴痴地盯着画面,许久,这才懊悔莫及的幽幽说道:“是老妪失算了,原来张道陵在这幅画中设下了禁制,任何法术在里面都要失效。唉,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便如何是好,‘桃花斩’可是老妪两千年前的祖传之物啊。”
有良在一旁心下暗道,方才也忘记了提醒老阿婆一旦入画则武功法术全失的事儿,要不要进去替她取出来呢?还是别让其知道自己有自由出入的能力,江湖上人心叵测,不可不防。画轴收了舂衣仙的法器也是其自找的,将来留着自用也不错,他不怀好意的想着。
“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有良关切的问道。
舂衣仙摇摇头,叹息说:“眼下唯有请老妪的堂兄出面了,小兄弟,你这是准备要去哪儿里?”
“临潼。”
“那太好了,老妪和你一路同行,堂兄就居住在临潼。”舂衣仙面露喜色。
列车停下了,小站又有新上车的旅客走入车厢,有良将画轴卷起收进了背囊内。
“阿婆,您的堂兄也是个风水师么?”有良问。
“不是,”舂衣仙摇头说道,“老妪祖上在秦国曾官至长信侯,一共留下两支嫡裔,堂兄的先祖为长子,世代为守陵人,老妪则是次子一脉,以阴阳风水为生。”
“守陵人?”
“嗯,临潼的秦始皇陵。”
“秦始皇的陵墓现在还有守陵人?”有良不免有些诧异,古时候肯定是有看陵的,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啊。
“阿婆,您的祖上叫什么?”有良颇为好奇。
“嫪毐。”舂衣仙应了声后,就不愿意再多说了。
清晨时分,列车徐徐的驶进了西安火车站。
有良挎上背囊与舂衣仙下车,在站前广场的小摊上胡乱吃了点早餐,然后乘汽车来到了临潼。
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门前车水马龙,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排起了长龙,等待着入馆参观,其中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
两人绕过停车场,沿着一条隐秘的小径向树林深处走去,不久就瞧见了山坳里树荫掩映下的三间土坯房。
“堂兄就住在那里,平时以卖烧烤为生,堂嫂早年瘫痪卧床,且慢……”舂衣仙正说话之际,突然间警觉了起来。
“阿婆,怎么了?”有良诧异道。
舂衣仙压了低声音,悄悄耳语:“老妪感应到堂兄家中的房子里充斥着一股凛冽肃杀之气,与以往完全两样,我们从山后绕过去。”
太阳已经升起,但舂衣仙却仍然周身汗毛竖立,心中忐忑不安。
有良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跟在老阿婆身后蹑手蹑脚的在树林里绕行,突然,舂衣仙止住了脚步,面露惊恐之色。
灌木丛下面的杂草中,静静的躺着两具尸体。
第213章 受困
舂衣仙一望之下,顿时面色遽变,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有良探头细瞧,但见其中一具尸首浑身赤裸,胯下阳具硕大无比,生平仅见,薛道禅的简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奇怪,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生殖器畸形之人。
“这就是老妪的堂兄鬼薪,旁边的是他老婆白粲。”舂衣仙战战兢兢的说道。
“哈哈哈,故友远道而来,难道不想进屋叙叙旧么?”土坯房内突然传出桀桀冷笑声,闻之令人不寒而栗。
舂衣仙浑身一颤,面如死灰,口中轻叹:“看来老妪今日难逃此劫,小兄弟,你赶紧逃命去吧。”
有良方才已然听出那是黄老魇的声音,心想,俺是给你送老婆来了,总不至于还对自己下手吧?况且自从“噬嗑针”阴阳二气融合以后,也不见得就会输于这只千年大魇。
“阿婆,屋里说话的人是谁?您为什么如此的惧怕呢?”他假装不明白。
“堂兄夫妇俩乃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竟然双双的死在了这里,老妪命不足惜,但是你是局外人,与江湖恩怨无关,没必要随同着一起陪葬。”舂衣仙催促他赶紧自行逃命去。
有良原本对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并无好感,甚至想不还她那把小桃木剑,如今生死攸关而见其真情表露,反倒激起了自己的侠义之心。
“阿婆,您的年岁这么大了,俺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岂能临危弃老人家于不顾呢?”他认真的说道。
“唉,”舂衣仙直摇头,“老妪知道小兄弟是个重情义之人,但却不曾料到如此的侠义心肠,但这又是何苦呢。”
“两个人在那里嘟囔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难道要老夫亲自出去请你们不成?”黄老魇不耐烦了。
舂衣仙望了有良一眼,随后走出灌木丛奔土坯房而去,心想这小伙子硬是面不改色,胆子倒是蛮大的,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啊,只可惜却白白的送了命。
两人迈步进了堂屋,舂衣仙望见炕上盘腿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身穿玄衣醺裳,头戴法冠,她认出那是堂兄的服饰,看来鬼薪夫妇就是他杀的。
黄老魇目光瞥见后面的有良,面色微微一凛,心中不觉诧异,这小子不是困在画里了么?竟然能够自行解脱出来,而且还找来了临潼,等下要好好的盘问盘问。
他把目光移向了舂衣仙,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口中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老妪舂衣,敢问您是……”舂衣仙神情紧张,赶紧回答说。
“舂衣?”黄老魇一愣,随即不屑的哼了声,“怎么又是以秦朝刑罚为姓名,这么说你同鬼薪白粲是一路的了。”
“鬼薪是老妪的堂兄。”
“哦,原来也是嫪毐的后人,”黄老魇略一寻思,目光直视着舂衣仙恶狠狠的说道,“鬼薪夫妇俩一问三不知,已经被老夫杀了,刚才想必你也见着了,现在轮到你来回答。老夫只问一遍,可知道如何开启秦俑统领嫪毐的封印?”
舂衣仙闻言大吃一惊,原来这个魔头是想要开启禁锢了两千年的秦俑封印,堂兄家虽然世代负看守之职,但却不知封印的开启方法。当年李斯留了一手,长子后裔世居临潼负责看守秦始皇陵,次子一脉则隐匿于关中五丈原兼以风水为生,并暗中授予了开启封印之法,不过那禁制下在何处却不得而知。为确保秘密不致于泄露,李斯还严令这两支嫡裔相互不得来往。因此,堂兄根本不知道开启之法,自己也不清楚封印在哪儿,虽然近些年两脉之间已经有些走动,但始终谨遵祖训保守着各自的秘密。
黄老魇见舂衣仙踌躇不决的样子,心中暗喜,这老太婆定是知道解除禁制的方法,自己得设法逼其说出来。
“舂衣老太婆,你也想追随鬼薪白粲而去么?”他阴沉着脸冷冷说道。
“您误会了,”舂衣仙是老江湖了,多年来早已练就一身的随机应变能力,她委屈的说,“老妪这一支嫪毐的后裔的确是知道开启封印方法的,但世代都是传男不传女,若是想要得到的话,除非找来老妪的兄长。”
舂衣仙的话并非毫无根据,中原古代有很多祖传秘术甚至包括杏林世家都是遵循这一习俗的,皆因“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别人家的人了。
“胡说!”黄老魇呵斥道,“中原两千年中多少次的兵荒马乱,怎能确保男丁个个都活命?一旦断代,那开启之法岂不就此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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