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听了苏溪的话,分析说这件事的转折点很可能就是我记起自己身份的时候,说不定到那时吴兵就会告诉我一些事情了,我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
从院门口出来时,刘劲突然叫住了我,问我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假道士的模样,这几次过来我都在寻找那个道士的身影,可都没有发现,现在他猛地问起道士的样子,我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只是对他的发髻和小胡须印象深刻,面相则是有些模糊了。
“你有没有觉得,吴兵有些像他?”刘劲见我一直没吭声,提醒了一句。
他这样一说,我有些明白了过来,吴兵是光头,面上没有胡须,我闭上眼,想象着把假道士的发髻和胡须都搬到他脸上,两者的面容竟是惊人的相似。
当日那道士卖的平安符只收了五元钱我就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应该狮子大开口才对,再联想到近两次我们过来都没有再见到他,现在又发现吴兵与他长得很像,我们当即推断那个道士就是吴兵假扮的。那次我们过来之前,拐子给吴兵打电话事先讲了这事,他完全有可能演了这一出戏。我就说今天几次见吴兵都觉得很面熟,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卖给我的那个平安符也是有真灵力的,能保得何志远的平安,这就解释了在太平间那晚上,何志远没有再被上身一事了。
想通了这点,我就安心多了,看来从一开始吴兵也没打算彻底不管这事,只是他似乎有什么隐情。相比于苏婆而言,我觉得吴兵的本事应该更大一些,既然他给我留了那么句话,我也就不担心苏婆所说的等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的话了,吴兵让我到时候来找他,他就肯定是有应对之法的。
回学校的路上,我让拐子问一下他的战友,看罗家的事处理得如何了,再一个也是让那人帮着问问乡下那个大爷,确认一下蔡涵的离开与罗家父母出现异常的时间关系。,看书之家!:..
第060章还有一个人
听着我要查询蔡涵与此事的关系,刘劲问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他就表现出了对蔡涵的怀疑,我却没有顺着他的想法讲下去。而从昨晚到现在,我不断地发现蔡涵的可疑之处,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我点了点头。
拐子当时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我听着他讲话,内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蔡涵不要与这些事沾上关系。挂了电话,拐子告诉我们,罗勇一家人的尸体已经全被火化了,经与当地民政局衔接,近几日就会由政府出钱将他们好好安葬。因为这事着实有些诡异,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此案件的内情并没有向外公布,也没有向村民收集案发前几日的情况,所以拐子战友并没去大爷家里走访。刚才拐子特意提起此事,他战友答应尽快去村里核实一下。
到学校后,刘劲说要去调查西服出现在寝室那天我接到的那个电话,拐子让他再抽空去医院一趟,虽然我们猜测谢文八的尸体上吊没有人为因素,但例行程序还是要走的,他让刘劲调出楼层监控看一下;拐子自己则要继续做谢文八妈妈的思想工作,弄完后还要去殡仪饭看看谢文八尸体的状态。
分别的时候,拐子叮嘱我,让我先别找蔡涵对质,等他那边的消息,免得打草惊蛇,我应了下来。苏溪好几天没上课了,她见我下午没什么事,就提出想去听会课,我当然没意见,就陪她一起去了。
我对苏溪的专业课没有丝毫兴趣,翻起了手中的《金刚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兵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只默念了这几句,我就觉得这东西比文言文还要晦涩难懂,加之昨晚没有睡好,一时困意上涌,我压根就看不进去,干脆合上经书,趴在桌上小憩起来。
我是被冷醒的,当我抬起头来时,教室里灯光透亮,窗外一片昏暗。直到我看到一旁仍然专注听讲的苏溪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我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的六点过,我竟是睡了这么久,而这老师也明显是拖堂了。
寒冷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想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睡在一个冰窖里,四周全是冰块,冒着寒气,我浑身上下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这时苏溪察觉到我醒了,转头看向我,却惊呼道:“学长,你脸色好差啊。”
苏溪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睡感冒了,就伸手去摸额头,却发现根本感觉不到温度,我又摸了摸脸,同样如此,这情况让我心中一颤,我也顾不得动作会不会不雅了,直接撩起衣服,把手放到小腹上,这次我彻底慌了,因为我仍然感受不到温度差,这不是因为我的手与小腹都很暖和,而是因为它们都很冰凉。
苏溪见着我神色不对,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求助地看向她,让她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很冰。苏溪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担心被同学看见说闲话,不过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刚放上去她就弹开了,然后满脸忧色地问我到底怎么了,额头摸着像冰块一样。
苏溪的话肯定有夸张成份,冰块的温度是零度,真要像冰块了,我估计都死硬梆梆了。不过,听了她的话,我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就说要马上去医院,苏溪忙说她陪我一起。出了教室,我俩快步往校医院走去,奇怪的是,我除了浑身发冷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双腿反而因为冻得有些麻木,走起路来丝毫不觉得疲乏。
到了急诊室,我就让医生赶紧帮我看看,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浑身发冷,他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摇头说只是发冷,没有其他症状。医生看我脸色确实不好,就上前来摸了摸我额头,这一摸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问我是不是掉冰水里了,话刚说完,他看了看我的衣服,发现我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是干的,自己就摇了摇头。
因为我没有其他症状,就是觉得冷,医生一时也没法开药,就让护士拿了一台烤火炉过来给我先烤着,然后又递了一支温度计让我夹在腋下。过了五分钟,医生取出温度计,我看着他把温度计对着灯光下看了一会,然后就惊讶地看向了我,他的神情让我心里忐忑得不行。
“你的腋下体温竟然连35度都没有?”医生惊叹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走到了我身边,让我举起一只手来,我照做后,他就把手伸到我腋下摸了摸,这下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变成了惊恐,急忙忙地走出了急诊室。
苏溪看着桌上的那支体温计,把它拿了过来,我看到这是一支常见的水银体温计,它的最低测试温度是35度,而此时上面的水银条竟然离着35度的刻线都还有两三厘米。
我好歹是个大学生,知道人的体温是恒定的,即便是在最严寒的地方,腋下体温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当体温低于一定值,人体无法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是会死的。我看着温度计上的水银线,心中的恐惧感蔓延到了全身。
苏溪显然也明白了过来,就安慰我说那温度计是坏的,还把烤火炉往我身边移动了一些。我看着那烤火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就把它抱在了怀里,恨不得让它把我身体都引燃。
“学长,别这样,会把你衣服烧坏的。”苏溪看到我的动作,急个不行,就让我赶紧把烤火炉放下来。
我那个时候只想让自己的体温尽快回升,哪里还顾得上衣服,根本就不听她的。结果没多大一会,一股焦臭味就飘进了我的鼻孔,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外套已经冒起了青烟。
“快把他拉开!”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几个人冲了上来,想要掰开我的手,从我手中取下烤火炉。
那时我的前胸处已经被烤得有了温暖的感觉,我觉得效果很好,就让他们别管我,他们不听,继续掰我的手,我一时情急,双手用劲死死把炉子护住,这样一来,我胸前的衣服烟子冒得更大了。
“不要慌张,你不会死的。”挣扎中,一个年老的声音传进我耳朵。
听着这话,我停了下来,扭头就看到我身后站着那个精神科的老医生,看来刚才他也在我后面掰我的手。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求助地看向他,其他人趁我注意力转移,从我手中拿走了烤火炉。
“你们都出去,我和他谈谈。”老医生对其他人说。他话一说完,包括苏溪在内的几人都走出了房间。
老医生让我躺到病床上,我有些犹豫,他就说他以前见过我这种病症,他有办法的。他的这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听话地躺到了床上。
我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老医生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四周都黑黑的,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冰窖,身下的病床也变成了冰床,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昏昏欲睡,没有一丝力气。
“不要排斥它,试着去适应,放松,放松……”这句话回响在空气中,我紧绷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还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苏溪安静地坐在一旁。
“你醒啦?”见着我睁开眼睛,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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