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看着远处抱着已经五岁的男孩的张老大的婆娘,无奈的苦笑。
这些事情我都不计较了,师叔这无良二货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要在人家面前表现得将我当宝。
师叔那新买的大奔里猛塞了六个人,将他心疼得不行。幸好这村里的小路,不会有人查车。
开车颠簸了近两小时才到那村长婆娘的娘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这个说老爷子前面有话,什么什么是留给他家小三;那个嚷着说啥啥啥的要给他家四儿。
这种争家产的事情我们不管,村长很不好意思的朝我们搓手笑了笑,引着我们就朝里面去了。
正房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看着床上的老人家,一个个穿得光鲜得很,却争着老人家一辈子存下来的那点私房。
见我们进来,这才忙起身引着我们去看老爷子。
我一进屋就感觉整个房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不住的朝外面涌出,伸手感觉了一下却又不是风。
可当我看到床上的老爷子时,却是被震惊得无法言语。
身上三盏火炎灯已燃将熄,可却是却无数细小的黑线将那一点点的本命火炎给引到别处去了。
这说白了一点,这是有人在借寿。
第三十六章巫术设桥
关于借寿这是巫术里才有的术法,方法虽说各异,但却全是极其有损阴德之事。
借来的寿命需一折再折,而且被借寿之人因阳寿未到,需在枉死城关到阳寿尽在那一天,而在这些日子里会日夜咀咒借他寿的人。
这样无论是施法者,被借寿者,或是受寿者都是不得安生。
苗老汉这货装着神医也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前就老神神在在的把脉,又朝老爷子身上左摸摸,右捏捏,一派国医风范。
可我却看见,他把脉时,金蚕蛊这货就直接爬到了老爷子身上去了。
不一会,老爷子重重的咳了几声,开始叫人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一片欢呼,招呼着村里的老人过来见证,好分家。
我们的苗神医这时倒被人挤到外面来了,一脸的不乐意。
我一出门,就听见外面屋外看热闹的其他人小声议论,今年村里死人多,这吃豆腐的钱都出了好多了。
看着屋内一道道细小的黑线朝外面飘去,我心里一颤抖,顶着一张萌萌的脸上前叫婶婶,无辜的问为什么会死人啊。
师父远远的听见我卖乖,也让师叔扶着坐在了门槛上听着。
熟话说年老难过冬,可今年村里光这两个月死了的老人都不下二十人了,各家都快忙疯了。
我心里暗算了一下,平均每个老人借寿五年,折成一年,这二十来个人,这借得也是二十年了啊。
可现在这年头,巫术失传,哪有人这么厉害,可以动法向二十几个借寿。从施法的原则上讲,宁愿找一个人借一百年,也不愿意找二十个人借五年,每借一次寿对施法的人就损伤一次。
这得有多厉害啊!我心里对于那个施法的人无比的敬仰,却又想不通,凭这样的巫术为什么还要借寿。
任何术法修练到最后,对于自身的身体都会有所帮助,所以师父师叔还有苗老汉这些人都看不出年纪。
师父听我说了事情的前后,脸色也是一沉,看着一边的苗老汉直叹气道:“本以为巫术已经没有人传人,没想到却还有高人在世。”
苗老汉抽了口旱烟,盯着正房看了半天,重重的呸了一声。
我不解的看着他一脸的鄙视样,可心里却沉重得很。无论再怎么样,夺人寿命总是不好,无论因为什么。
一道金光从正房的窗口猛的扑向我,顺着脖子高兴的就朝腰间去了。我已经完全麻木了,不用看就知道是金蚕蛊那货。
里面闹腾了一会,村长那货搓着手耸着肩就出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问可看出了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货开始说要让我看病,难不成只是一个借口。
见没有人回话,村长脸上有点难堪的自说自话道,这村里最近死的人多,而且大多很怪,虽说没有人报案,全也弄得人心惶惶,这村子就是他内舅负责,这又轮到了自家老爹的头上,所以就叫我们来看。
刚才听那些大婶们说现在已经不下二十个了,想想一个冬天村里死二十几个人,也算是轰动了的。
可关我们什么事?
苗老汉死命的摇头,说事,这老人八十岁也算高寿了。
可没想到的是,里面砰的撞出一个人来,直接就跪到了苗老汉脚下,大喊神医救命。
我都被吓了个够戗,上次是王家婶子的阴灵跪师父,这次倒好换了个大活人跪苗老汉。
那老不死的却也神神在在的,让那人起来,说这事真帮不上忙,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
其实这些都是行上的规矩,别人施法动术,你最好不要理,各走各的,要不然就是和人家过不去。
不管学的是哪一门走的是哪一道,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
跪下的那人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猛的嗑头,那水泥地板上一下子就染上了不少血。
苗老汉,师叔和老倒是无所谓的看着,可师父却受不了,摸着手将他扶了起来,说这事他管了。
“呸!你就这样烂好人,也不想想你那一双招子是怎么毁的!”苗老汉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脸上全是嫌恶。
师父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让那人将事情说清楚。
反正就是村子里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的死,而且都是没病没灾的。本来这村长是不想管的,可村里有一个省里高干的老爹,才五十来岁,这会也躺床上了,要让赶紧查出原因。
这会想不管就不成了,怪不得村长最先不好意思说。
两位村长见师父答应了,乐得跟什么一样,拉着我们就要去那高干家里看。
我还没进那屋就远远地看见一条条细小的黑线从房里牵扯了出来,朝一个方向飘去了,也是被借寿了。
村长让苗老汉先帮着弄醒,再说其他的,免得让那高干家里人认为他们不作为。
袁仕平拨拉着个罗盘看了半天,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瞄了一眼半空中飘飞的黑线,摇头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乱葬岗那黑蛇胆的原因,我最近看东西越发的清楚了,尤其是那些东西。
袁仕平笑着瞄了我好久,好像并不相信。我家无良师叔这会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我扯过去,说袁道长是道家高人,哪要我们这些邪门歪道来看什么啊。
说着拉着我到一边让我将看到的告诉他,当下我两眼一白,跟他小声的说了黑线问题,师叔忙一拍大腿,让我引着他朝黑线的地方走,让苗老汉见识一下我们的高明。
原来这货对于泉眼里虫子的事情被苗老汉抢了风头一直惦记着,这会他老人家要好好的大显一把风采了。
有我在一边引路,师叔威风凛凛的划拉出一张符,嘴里念念有词,说他已经找了到那借寿之人的去处,只要跟着符走就好了。
师父本想喝住他不要闹,我忙一把拉住师父跟着师叔朝前走去。
出了村子的主院落,我看着黑线慢慢的朝村里的河边飘去。我问那边住的是谁,那村长脸上就是一黑。
这村里有两条河,两条河交汇着中间是一块被冲出来的大空地,落着一座破烂的老木房子,据说是以前的一座庵堂,文革时没有保住就被抄了,后来里面唯一的一个婆子也被组织上安排结婚生子了。
乡野村里的庵堂,说白了非佛非道非易,却也是都会一点,而这个婆子最拿手的就是照蛋。
这门手艺也不知道传承于哪一派了,如果你想问事,只需随身揣着自家鸡生的蛋三枚,再带米一升,黄纸香烛,还有一只老母鸡。然后将随身揣的蛋递给那婆子,你想问什么事,百分百准,没有问不到的。
这种术法听着玄,其实就是巫术中的一门,不过要看得百分百准这还真要点道行。
不一会师叔就引着符站在了桥上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河交汇着水声哗哗作响,而那座庵堂改成的老木房子里,一点灯光也没有。
那些黑线轻飘飘的从我眼前浮过,一丝丝如流萤一般飞进了那乌黑的木屋里。
“大师?”村长见师叔停住了脚步,声音有点颤抖的小声叫唤道。
估计这两位村长对于那婆子也是忌讳得很,这会两大男人都快搂到一块了。
我是乐得很,随着师叔去耍威风。
袁仕平和苗老汉这两货这会尽然远远的站在河岸边,看着下面的河水,一句话也不说。
师叔引着一张符,在桥边站了半天,满脸幽怨的看着我,一咬牙就朝桥上踏去。
那桥就是两块大木板搭在一块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一踩上去就吱吱的响。
我扶着师父站在桥边,想等师叔先过。
那桥也不过了个五米来长的样子,师叔小心的走到桥中间,回头笑话我胆心。
我正想回嘴,猛的只见那桥下面哗的一声水响,几条粗大的水草从桥下划过,如长眼一般的朝师叔甩来。
师叔身子一弓,飞快的退了两步退回桥头,脸色的点发白的看的桥面上那些个湿漉漉的水草从桥面上飞快的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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