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虽然是这个理。”裴奚贞坚持己见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刁田七意气风发了,但她已经不再是男儿身,就算再变一次性回归男人的行列,却不可能有天生男人的功能,因此,她完全可以把仇恨转嫁导致了这一切的源头,崛起的雍家!诱发了她内心的阴暗面,杀其骨干,灭其精英,夺其股份,折腾的雍家衰败沦亡。那晚的酒吧中,刁田七无非是让一个人扮成炼狱双煞中的自己,导演了这出诡计。”
他末了补充了句,“唉,她这是提前捕捉到风声,畏罪潜逃了。”
“头儿,如果刁田七不是奔波儿灞,那她的消失唯有一种解释。”我返回桌前拿起案卷,揣摩的道:“她被灭口了。别忘了,炼狱双煞能通过绣花鞋监听我们案发现场的分析,肯定知晓我们怀疑刁田七的事情,因此顺水推舟,把嫌疑推向刁田七,让她消失,误导警方以为她跑路了。”
“说的我有点往你的观点倒了。”裴奚贞打开电脑,把那晚酒吧的监控载入播放器,他凝视着视频中的刁田七夫妇与不知真假的炼狱双煞,四人站起身向外走的数秒,老狐狸特意设置了循环播放,反复的观察,我没能理解他这样做得目的,静静地立于一侧。
大概能有十余遍,裴奚贞深以为然的说:“小宇,你的分析兴许是对的。”
“啊?”我被老狐狸的突然变卦搞得一愣,想不通他观点为毛转变的如此快?
裴奚贞凝视着视频道:“仔细的回顾下,我们在东街路段监控中奔波儿灞的走路架势。再瞧瞧视频中的奔波儿灞,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走路的样子根深蒂固,如果不是刻意的长期改变,很难走的如此自然。凭此细节,便能确定奔波儿灞与刁田七是两个人。”
“意思是说,刁田七凶多吉少吗?”我眼皮一紧,叹息的说:“真可怜的方家、刁家,现在均已灭门。”
裴奚贞掏出打火机,咔嚓点燃根烟,“没见到刁田七的尸体,别提前在心里判她死刑。”
“我们又没有刁田七的行踪,就算现在没死,却逃不过奔波儿灞的嫁祸之意。”我摊开双手,无奈的道:“救不回来的。”
裴奚贞意味深长的说:“如果能完全撬开西门望东的嘴巴就好了,不过概率几乎为零。”
“他宁可死也不供出同伙,由此可见,双方感情极好。”我整理着方才的审讯记录。
蒋天赐注视着我写的字迹,他憨乎乎的插了句,“未必。”
“哦?”裴奚贞差点被烟呛死,急忙咳了两下,他惊讶的道:“老蒋你不一样的见解?”
蒋天赐探出粗大的拇指,戳向我记的某段文字,“西门望东说绣花鞋所监听的动静,奔波儿灞和耶梦均能听到。西门望东虽然拒绝道明同伙的身份,却在言语间无意的传达了一个意思,他没地位,奔波儿灞与耶梦有交集。况且就算奔波儿灞想杀别人,也没跟西门望东说。可以预见,双方感情一般,顶多只是合作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助攻、跟班,没有抢人头的资格,二人没达到以命相交的程度。因此,我觉得,西门望东之所以交代了一切却唯独隐瞒奔波儿灞,并非出于道义,而始于他病房中的那句话……”
我和裴奚贞异口同声道:“哪句?”
“西门望东本来想以死明志的,却得知昏迷时发生了狙杀事件,他不表忠心了,但也不可能对咱们警方言听计从,因为四大喰种对其造成了永久的伤痕,是多少多少绣花鞋也弥补不来的。”蒋天赐憨呆的吐了吐舌头,他笑道:“大概是这意思,原话是你们事后讲的,我忘了。”
“我懂了!”
我听完恍然大悟,惊疑不定的说:“老蒋,你的意思是西门望东故意不说出奔波儿灞的身份,是想瞧警方无可奈何犯难,来平衡他的心?”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裴奚贞脸上浮现出一抹涩笑,他鄙夷的道:“西门望东打得一手好算盘,不仅到了警方庇护,让想狙杀他的人无计可施,又能让警方破不了案,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箭双雕!”
“人心叵测,妈的,我和头儿分析了一天,脑浆快干了,已经绕入了西门望东的思维陷阱。”我站起身,唏嘘不已的说:“头儿,咱现在去拆穿西门望东?”
“不急,且先让他自作聪明,我们扮猪就好,沉住气,难得糊涂,呵呵……”裴奚贞攥紧阴阳伞,他老谋深算的说:“看来西门望东所说的一切与真相**不离十,如此才能把咱们成功的利用,若真的算起来,咱也是受益方。”
“好吧。”
我有点不甘心,但老狐狸发话了,只好装作不知情。我拿手机拨通了宁疏影的号码,询问林慕夏的情况,他说了句“老姐睡觉呢。”便挂断了电话,唉,和我预想的一样,碰了一鼻子灰。这时,裴奚贞把整理好的记录封入牛皮袋,他吩咐的道:“小宇,把院子里的绣花鞋捡起来,和我去一趟市局的技术组。”
第八百九十一章:时间冲突
我来到院子间,把装有两双绣花鞋的证物袋捡起来,拍干净灰,不动声色的将其放入了军用越野。裴奚贞接过蒋天赐手中的钥匙。载我赶往市局。没多久,我们便推开了技术组的大门,蚂蚁、大象、蜜蜂三个人竟然在斗地主。
裴奚贞悄无声息的摸到近前,喊了一嗓子:“王炸!”
三位技术精英手中的牌纷纷落地,蚂蚁看清是老狐狸,他郁闷的道:“人吓人,吓死人。”
“汗,我还以为凌局来了呢。”大象捡起牌归拢到一块。眉宇间透着抹遗憾,“可惜我一手好牌。”
裴奚贞拿手指抵住嘴巴,他示意三位技术精英把音调放低,望向门口的我说道:“看见小宇手中提的玩意没?鞋底子间有窃听装置,你们切勿交流,把这玩意拆下来,试试能不能获取对方所在的地址。”
蚂蚁摩挲手掌,他跃跃欲试的道:“来者不拒!”
我和裴奚贞离老远坐好,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三位技术精英的操作,很快,这两双共四只绣花鞋中拆出了两枚窃听装置,犹如一个圆形的香肠切片,厚度能有08cm。半径2cm,一模一样的款式,分别位于第一双的左鞋底和第二双的右鞋底,看来一双绣花鞋确实只有一枚窃听装置,是随机放置的。
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拆解追踪,蚂蚁狠狠地将其往地上一摔,“单向双行的,查不到。反而被对方提前察觉,切断了接受装置。”
“没事,尽力了就好。”裴奚贞冲上前补了几脚,把窃听装置剁的粉碎。
“头儿。别生气了。”我劝慰的道。
我们问了下刁田七的行踪有没有进展,蚂蚁说清晨时开了机,目标手机没有打电话,只停留了不到五分钟,紧接着又关掉了,来不及获取追踪。换句话说,刁田七依然下落不明。
今天的案情卡到了这儿,我们返回了部门,决定提前下班好好休息一次。
返家的途中,我绕到了三清街道,把车停于半仙铺子。推开门。望见短命老人把达力裳、凌子佩、竹慕婉一块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小家伙们咿咿呀呀的露出纯净无暇的笑颜。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左手抱住女儿,右手抱住儿子,只是不知道竹叶红如今在何方游玩。
断名老人示意我把孩子放下,让小钉子暂时看护,他把我喊到了后院,夹住一只自己卷的旱烟,他划动火柴将其点燃,享受的吸了口便缓缓从眼窝流出烟雾。
“老断,你想和我说什么?”我疑惑的道:“咱俩之间还有犹豫半天不能说的事?”
“情劫。”
断命老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一下子把我心脏抓的绷紧,他叹息的道:“水火互克,已经释放了一次警告,凌凌,我说的没有错吧?”
“嗯……昨天慕慕被一颗流弹击中,值得庆幸的是,阮老爷子的干孙女临走前把打火机交给她,代其充油,子弹恰好打在了打火机,这才保住了她一命,不过伤得不轻,当时胸口塌了,检查得知肋骨断了根,还好没戳破重要部位。”
断命老人凝重的道:“下次将不再警告,扛不住的结果,就是直接死亡,连救的机会也没有。”
“怎么办?”我心慌失措。
断命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难化难避,执着于在一块,就得承受情劫的洗礼。”
“真的没得解了吗?”我攥紧拳头,患得患失的想撞墙。
断命老人纠正的道:“这是情劫,不是死局,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我祈求的说:“能不能教教我如何化解?或者给我指点下迷津?”
“凌凌,特殊情劫,怎么讲呢,它是让小灯子闷头当了这么多年孙子的玩意,何况他现在没有找到十拿九稳的方法,你觉得老朽可能懂吗?”断命老人翻了个白眼道,不得不说,他的比喻很形象,那天蝶儿与他对峙时,我在暗中听的一清二楚。
我脑海中灵机一动,道:“如果情劫爆发前,我死了,慕慕是不是就没了事?”
断命老人隐晦的说:“你一死,天机不就晓得你们懵它了吗?到时候迁怒于林林,她死的比情劫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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