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门 (君子无醉)

原来，当时我问起她这个事情的时候，她首先就想说那鱼的，但是后来之所以只说了另外两件事，而没有说那鱼，是因为她觉得那两条鱼的模样有点羞人，因为她看到的是两个光着身体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那场面可想而知了。

这个情况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话说回来，有个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那就是良晓甜为什么就这么确定那两条鱼是人变的呢？

然后良晓甜就给我解释道：“那肯定是人，因为我平时若是看到动物变成人的样子，一般都是穿着衣服的，而这次却看到了是两个光着身体的，而且非常真实，当时我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蜷缩在那水缸里，而不是一种模糊的状态。所以我确定那两条鱼就是人变的，只是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感觉很奇怪而已。现在看来，那个王婶肯定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鱼婆鬼，真是太恶心了，她让我吃人肉了，唔——”

良晓甜说话间，又捂着嘴巴要吐出来，尔后却是满脸痛苦地对我道：“小北，我们报警吧，把她抓起来。”

“先不要着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先不说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再者就说那些警查相信我们的话，那我问你，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人能变成鱼么？”我看着良晓甜问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恶心的女人逍遥法外么？”良晓甜很是气愤。

“这没办法的，这就是江湖，那女人是江湖人，只能按江湖的规矩办，不过你放心，恶人自有天收，她应该逍遥不了多久的，”我说话的当口，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那女人给除掉，因为我也打心眼里觉得她太过恶心和阴狠了。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下我劝慰了良晓甜一番，然后就带着她往老瘸子家里走，结果中途的时候，就看到一群村民围在一棵大树下面，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我们有些好奇，就过去看了一下，却才发现那些村民正准备宰杀一头老黄牛。

那牛被拴在了人群中央的树上，透过人群看过去，发现那的确是一头很老很老的牛了，骨架很大，但是很肉，毛色也很斑驳，一看就没什么精神。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时良晓甜看到那头牛之后，脸色立时变得特别差。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后靠在我身边，有些焦急地对我说道：“就，就是这一头，它，它有感情，有灵性，现在也是，它正在哭呢，那站在它旁边的人就是它的主人，好像叫二傻子，这牛给他家耕地耕了十几年，现在没力气了，他就准备把它杀掉——”

良晓甜说话的当口，身体都有些颤抖了，显然很同情那牛。

听到她的话，我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我挤到人群里看了一下，发现那牛的眼角湿湿的一溜，感觉的确是在流眼泪，然后我就对旁边的人道：“这牛好可怜啊，你看它都哭了。”

“嘿，你这小伙子真会开玩笑，牛怎么会哭？那是它太老了，眼睛不行了，在往外流水，不是在哭，”一个村民笑着说道。

“就是，我给你们说，这些牲口就是一盘菜，别以为它们有什么感情，那纯粹是扯淡，我杀了几十年的牛，难道还不知道么？”这个时候，人群中央，一个正在磨刀的老头子抬头看着我们说道。

“不，那牛真的在哭！”这个时候，良晓甜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她推开人群，挡在那牛前面，对那些村民道：“你们不能杀它，太残忍了。它给你们耕了一辈子的地，现在老了，耕不动了，你们就要杀了它，简直，简直太没良心了！”

这下子，那些村民可都是乐起来了，一个个对着我和良晓甜指手画脚的，都说我们城里人就是矫情，表面上说什么爱护动物，其实吃起肉来比谁都凶，压根就是虚伪什么的，总之是一堆编排，让我和良晓甜都有点脸没地儿搁的感觉。

良晓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是满脸为难地看着我，然后我走上前，低声对她道：“不要和这些人争论了，他们不会懂的，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拿出来吧，我们把这牛买下来吧，这是制止他们的唯一途径。”

听到我的话，良晓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把她的包包拿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叠钱来，交到我手里道：“你来和他们说吧，这些人真是太气人了。”

我点点头，随即找到那头牛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二傻子，问他能不能把这牛卖给我。

见到这个状况，周围那些村民都是有些愕然，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们居然要买一头没有用的牛，而这样一来，他们也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知道我们不是说说玩的，是真心在同情那头牛。

然后那个二傻子摸摸脑袋，最后就对我道：“你们还真要买啊，我可丑话说前头，这牛很老了，除了杀肉，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你们可知道这个事情？”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说吧，多少钱，”我对二傻子说道。

听到这话，二傻子就抬头往人群里看，然后那边就有人在暗暗给他打手势，意思是让他趁机宰我一笔。

见到这个状况，我不由冷笑一声，抽出五张一百块的，往二傻子面前一晃，对他道：“就这个数吧，多了没有，不然我不买了。”

93.第93章带它一起走【新年快乐】

很显然，那个二傻子，还有周围那些村民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果断，当时他们都有些愣住了，而我放下钱之后，转身就去准备去牵牛了。

“哎，你，你等等——”见到我的举动，那二傻子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到他的举动，我却是回头就把钱又拿了起来，对他道：“你不愿意卖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你别告诉我你宰了这牛，能卖到五百块钱的肉。”

真是笑话，当我没在农村呆过，以为我不了解情况呢，实话告诉你们吧，哥们我是正正经经的农村人，如假包换，你们那些套路，我可是明白着呢。

果不其然，听到我的话，二傻子连忙摆摆手道：“不，不是，这位兄弟，你看你，我只是觉得这牛吧，身上有点脏，想帮你们刷洗一下，顺带再加个鞍上去，这样不就可以帮你们驼点东西了么？”

二傻子说话间，上前拿起一个麻袋，把那牛身上掸了掸，之后把麻袋披到牛背上，然后又找来一根绳子，两块木板绑上去，简单做成了一个鞍，这才对我道：“怎么样，您看还合适不？”

我点点头，意思是可以了，然后把钱给了他，这才牵着那牛出来了。周围那些村民见到这个状况，也都是有些无奈地散了。

尔后我和良晓甜一起把两个行李箱都放到牛背上，让那牛驮着，我和她则只是各自背了一个背包，然后则是牵着牛往前走。

还真别说，这牛虽然老了，但是还是有些力气的，两个拉杆箱它背得很稳当，我和良晓甜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之后我们一路往老瘸子家走，路上我就问良晓甜准备那这牛怎么处理。

听到我的话，良晓甜就转转眼睛，想了一下道：“我们带它一起走呗，先进山再说，到时候找个好地方，把它放了就行了。”

听到这话，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实际上心里知道，这牛若是放到山上，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因为它是家养的牛，而且是一头老牛，没有野外生存经验，而这里山区的狼狐野兽又多，所以就算我们放了它，它在野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全部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带着它，难道还要把它牵上火车，一路带回南京去么？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把它交给老瘸子来养，只是不知道老瘸子能不能靠得住，我估计我们走了之后，他可能也会立刻把这老牛杀掉。

哎，这还真不得不说是畜生的悲哀，命运没法被自己掌握，最终只能沦为刀俎，也难怪那些修炼出道行的精怪，总是对人类充满怨恨了，这其实真的怪不得它们。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了老瘸子家里，老瘸子似乎已经准备妥当，正蹲在门廊上抽烟等着我们。

当时他见到我们牵着一头牛，也是有些好奇，问我们怎么买了牛了，然后我就和他说一下当时的情况，结果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就有些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他们这些人，你跟他们说不通，他们才不管什么动物有没有感情来，嘿，也不能怪他们，生存所迫嘛。”

听到这话，我不由满心好奇道：“听这话，莫非您老也见过有思想感情的动物？”

“算是吧，”老瘸子点点头，对我道：“早些年，我养过一条很通人性的狗，后来被那遭天杀的混蛋下药给药死了，好在我及时发现，没让他们把它偷走，我把那狗搬回家里了，但是没能救活，那狗临走的时候啊，眼睛一直看着我，还伸舌头舔我的手，似乎是安慰我不要太伤心，我那时候真是忍不住啊，哭了整整一宿，我一直都是光棍一个，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那狗陪着我，结果它就这么走了，你说我能不伤心吗？后来我把它埋在了后山上，直到现在路过那块地头，我都还心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