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了下,这些纸人还真活灵活现,小马的鬃毛用笔一笔的勾勒出来,真像被风吹动的样子,毛发根根都清晰可见,大屋的窗子上糊着一层白纸,分明是上过涂料,就好像是真玻璃一样,这些细节做的十分巧妙。
最真实的就是那两个金童玉女了,我去,要是眼神不好我还当活人呢,尤其那用笔点出来的眼睛,十分灵动,我换个角度看去,连那纸人的眼珠子好像都在跟着我的身影在转动!
在往上瞧,躺着一口大棺材,朱红色的木板在黄色烛火的映照下,特别有气氛,不过我对棺材旁边摆放的几样东西就有点不理解了,摆着的分别是一个铜盆、一面小旗、一个宝塔、还有一块青石!
这四样东西在我的见识里是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从来没有见过!
站在我身旁的二叔却突然问我,“小天啊,你们楚家的手法里是不是没有这些东西?”
“是的,二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急忙向二叔请教,这一招我们楚家的手法绝对是没有!
二叔摇摇头,“这不能怪你,你们楚家一直在外奔波,难免一辈又一辈的将手法简化,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给抹去了。”
二叔似乎很喜欢和我说话,一改往常的清冷,给我解释起来,“咱们鬼媒的手段,绝不是外人所想那么有限,开创道统的先人那本事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吸纳了所有道术、阴阳术、甚至巫术的精华。”
“这些手段使用到极致,可以改变整个家族人的运势,因为我们鬼媒最开始就是为了服务统治阶级,自然力求在风水格局、逆天改命、五行八卦都有不小的组合创意!”
“我们田家,完全将祖师爷这套神奇的手法延续了下来,做媒的同时,就将格局都设计的万无一失,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田家可以保持如此庞大的人丁?那就是因为我们的祖先已经用自己的尸体配好了冥婚,构建成一个子孙媒的格局,保佑我们香火不断!”
我听到这里眼睛猛的射出精光,想不到我们鬼媒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手段,怪不得我们楚家已经极力保证家族人数,到了我这一代却还是剩下独苗的我,而田家竟然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一个村的血脉!
二叔似乎很享受我的眼神,但马上又变成一种悲凉,让人疑惑不解的悲凉!
就在这个时候,喝的晕晕乎乎的胡作农带着他的妻子梁可悦一起走了出来,这个时候,这对新婚夫妇早就画好了装扮,当然是死人妆!
脸上涂着重厚的粉底,白的渗人,嘴上抹着鲜艳的红唇,就和要滴下血来一样……
他们俩人都穿着死人的冥衣,绑着红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给我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但是胡作农走路还是一晃一晃的,看来喝下的烧刀子发挥了作用,却对我来说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新娘子梁可悦不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浓眉大眼,鼻梁娇俏,小耳粉垂,尤其是身体特别饱满,这种美女就是放在哪里都是抢手货啊,怎么就嫁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了呢?
待梁可悦走进了,我却看见她脸上的粉底有些花了,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还不停的流下一些泪水,身子颤颤巍巍的,看样子是吓的!
这可不能怪新娘子,谁会在大喜之日做这种恐怖的事情,要是放在城里,那个女人肯跟你干,梁可悦肯穿上这身衣服就不错了,你还能强求人家什么!
但是二叔看见了眼里分明就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聪明,你去主持吧!”
田聪明一愣,急忙问道:“二叔,我行吗?”
“你不行谁还行?难道要等我们这些老东西死绝了,你们把这门手艺给丢了不成?”
田聪明其实早就跃跃欲试,得到了二叔的允许,立即扑腾到棺材前面,清了一声嗓子,等胡作农与梁可悦各就各位,喊了一声,“吉时已到,迎娶新人……”
出奇的是四周很安静,连唢呐声都没有。
胡作农强打起一丝精神,与梁可悦走到棺材两边,只听田聪明大叫一声,“一拜天地!”
两个新人立刻齐齐在地上跪拜了一下就起来了。
我看见胡作农摇晃了下,差点跌倒。一旁二叔怒道:“不能喝就别喝,逞能干什么!”
胡作农站起来稳住身形,还对大家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引的四周乡亲们一阵爆笑。
这一下二叔可怒了,“你们干什么,这是什么仪式!”
顿时乡亲们也不敢笑了。
田聪明又道:“二拜高堂!”
胡作农与梁可悦找准方向,给胡作农的老娘摆了一下,而胡作农的老爹早就病死了,也就没有再提!
拜完之后,田聪明按照规程又要夫妻对拜,完了之后,田聪明顿了顿,看向二叔。
我心里想这配冥婚一般都是给死人操持的,自然是入馆了,他们夫妇还要走进去吗?
果然二叔暴喝一声,“傻愣着干什么,过桥!”
这一声大喝,连忙过来四个壮小伙子,二人一组抬着一块木板担架,让胡作农与梁克玉都躺了上去,躺好后田聪明赶忙跑到棺材前。
我突然发现在棺材前面竟然摆放着一座桥,这桥是一个接一个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棺材里面,下面是空空的,桥很大也很宽,足够四人行走!
但是,我最不敢相信的是,这桥竟然是纸糊的……
67、阴兵抢人百鬼夜行
纸糊的!
我完全不能明白二叔所说的过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过这纸桥吗?可是四个大活人啊,能撑住吗?
带着疑问,我继续观摩了起来。
田聪明急忙跑到纸桥前面,嘴里含着一根木棍,与其说是木棍,还不如说是树枝!而且是那种丧失水分的枯枝!
田聪明用那树枝蘸着唾沫在四个年轻人额头上都分别点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你们待会可轻点,我这功力还不够!”
那四人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田聪明这才又把那枯枝放在舌头上,轻轻卷起来,横着含在嘴中,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很轻,生怕弄断了树枝!
田聪明扎了一个马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全部看向田聪明,只有我看着那四个抬着胡作农与梁可悦的年轻人。
这四人开始抬着木板上桥了,突然二叔大声说道:“过桥属阴,阴阳两隔,入馆脸葬,此后平安!”
二叔话音一落,我就听见一声极小的哭泣声,呜呜作响,在这安静的气氛下极为突兀。
原来是躺在木板上的梁可悦给吓哭了!
这四个抬着木板的年轻人,其中前两个先用一只脚搭在纸桥上,然后十分不信任的看了一眼田聪明。
只见田聪明不敢说话,点点头,示意你们快上吧!
这样前面的两个人才又把另外一只脚搭了上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桥没有断,甚至连一丝塌陷都没有!
只是田聪明在那两人踏上去的一瞬间,身子整体都一沉,两只小腿都有些弯曲,额头上立刻出现细密的汗珠,他将眼睛紧紧的闭上,都快挤出眼泪来了。
这是用力的表现,但我不知道田聪明到底怎么了,好像这家伙干什么重的体力活一样。
前面的两个人走了两个台阶,就该后面的人上桥了!
我看见田聪明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但是他完全不能放弃,仍有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连胸口都湿了一片。
田聪明的呼吸也很重,也很不均匀!
等那后面二人纷纷踏步走上桥,田聪明立刻呜呜的喊了两声,脚下一双布鞋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
四人完全抬着胡作农与梁可悦站在了桥上,但抬着梁可悦的木板忽然开始不停的抖动,原来梁可悦见自己上了纸桥,但这纸桥居然没有塌,顿时被惊的不敢再呆着了,挣扎着想要下来。
二叔大怒,“女人家乱动弹个啥,给我躺好!”
别看二叔在乡里乡亲面前说话管事,可这梁可悦就是不听,有一次居然想要做起来跳下去,但被抬着他的年轻人给压住了,这无疑又给田聪明造成了压力。
他急的呜呜大叫,眼睛也都睁的老大,我看见他双眼中全是血红,竟然都累成这个样子了!
四个年轻人虽然看不见田聪明这副疲态,但也能感觉到他撑不住了,干脆一使眼色,抬着梁可悦的两人猛地一托梁可悦的后背与肥臀,高高举了起来,木板也不要了,扔在地上,快步向棺材里走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空气里游离了一股很不好的阴气。
这种阴气很淡,也很平和,绝不是厉鬼给人带来的阴冷,但就是这股阴气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我们修炼鬼媒后体质本就不同于常人,能根据法力高低或多或少感觉到这些东西。
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毕竟连手法都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二叔也突然皱起了眉头,眼中多了一些担心,我还看见田小甜也跑到二叔身边,原本青涩的样子换成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而其他人却全部没有丝毫变化,旁观着这一切!
“二叔……”田小甜叫了一声,但二叔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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