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爷一把抱住了桓尤,他脸上写满了痛苦:“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之后外爷把桓尤抱了起来,交给了小钰:“你帮我给他洗干净,小郭,你帮我把这三具尸体拖到外面去吧。”
小郭点点头,这个时候陆冬跟着走上去,他先检查了四儿的尸体,四儿的尸体这会儿已经完全软下来了,陆冬提起四儿的手臂,他的手臂软趴趴的,几乎提不起来,陆冬发现四儿手臂上原本黑的网状中毒的痕迹正在慢慢消散,然后恢复成正常的皮肤的颜,他腹部大部分都被掏空了,里面只剩下少许黏糊糊的东西。
陆冬轻轻触碰了一下四儿的胸口,他发现四儿的胸口已经完全软下去了,伸手仔细一抹,会摸到他胸口有一些硬的骨茬,应该是肋骨已经折断了。
陆冬绕过四儿,走到了十爷的旁边,十爷身体表面铁青,他一双眼睛已经完全软下去了,变成了脓水,陆冬轻轻按压十爷的腹部,十爷的腹部和四儿不太一样,四儿之前因为有刀伤,现在整个腹部都已经溃烂的不像样子了,只留下一个特别大的洞,看上去触目惊心,而十爷的腹部只被掏出来一个非常小的口子,陆冬观察这个口子,应该是比桓尤的手再大一些,却也大不了太多。
这会儿十爷的腹部已经完全瘪下去了,可能桓尤确实吃下去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有可能都化成脓水,已经都流出来了,因为陆冬注意到,十爷身子下面有以大滩水,黏糊糊的,恶心极了,陆冬想,桓尤本来年龄也不大,未必会吃掉所有内脏,所以正如他所想,大部分内脏并不是被吃掉了而是已经化成了脓水,流淌而出了。
最后陆冬去看了大郭,大郭是最后一个死的,他身体刚刚变硬,身体外面还散发着热乎气,果然,和小郭所说的差不多,大郭的头不见了,肩膀之上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但是那个碗大的疤里并没有有血流出来,这一点让陆冬有些意外。
毕竟颈部是有大动脉的,就算这会儿颈部没有血了,至少大郭身上也应该喷溅了不少血迹,可是这会儿看过去,并没有什么血,他身上很干燥的。
大郭的腹部就有点有趣了,陆冬想,大郭的腹部并不是被切开的,也不是被剖开的,看上倒像是他的腹部自己胀破的,因为腹部的伤口是不规则的形状,陆冬扒开大郭的腹部仔细一看,心里不禁一颤,他喊过了外爷。
外爷凑过来一起看,但毕竟外爷活在几千年前,几千年前没有什么外科手术,人类对于自己内部的脏器也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他左看看,又看看,完全不明白陆冬到底是让自己看些什么。
陆冬说:“你不觉得这些内脏很奇怪么?”
外爷没说话。
“你看,这里面所有的内脏都被挤到了两边,贴着腹腔壁,而且内脏我看应该没有少的。”陆冬说这话心里其实没啥底,毕竟自己也不是医生,少不少,自己自然也并不太清楚,不过根据他自己的经验,如果少了什么内脏肯定会有积水或者血液吧,总之,陆冬心里暗想,既然不是少了内脏,就一定是少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就在大郭的肚子里。
陆冬抬头问小郭:“大郭死的时候,你看见他有什么症状么?”
小郭摇头:“我没注意,我当时就看见头掉下来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的腹部有没有肿胀的情况?”
“不知道,应该也没有吧,这个我也没太注意,不过如果和十爷一样涨得那么大,我肯定会发现吧。”小郭看着陆冬,表情有些迷茫。
陆冬暗想,和他猜的一样,大郭腹部应该一定没有发生肿胀的情况,他肚子里的那样东西应该很小,而桓尤真正吃下的,应该就是大郭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外爷带着小郭把三个人的尸体抬了出去,用大雪埋上了,一番折腾之后天也快亮了,陆冬本来脑袋就受了伤,这会儿更加昏昏沉沉的了,这时候,小钰又带着桓尤回来了,桓尤已经收拾妥当,身上的粘液也擦干净了。
陆冬看了一眼桓尤,然后拉了拉身边的外爷,外爷蹲下来,拉住桓尤的手,凝视着桓尤的眼睛,和颜悦色地说:“桓尤,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桓尤点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刚才都吃掉了什么么?”
桓尤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努力地思考,可是他思考了半天,又摇了摇头:“我记不得了。”
“真的记不得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做梦的,我就从地上拿起一些黑糊糊的,但是散发着特别好闻的味道的东西,吃了进去了,等我反应过来,你们都已经找到我了,然后我就清醒过来了,但当时东西已经吃下去了。”
第823章 离开神庙
“你还能记得你在梦里你吃的东西是个什么形状么?”
桓尤仔细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陆冬心里暗暗着急,他十分想知道桓尤吃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恐怕眼下,都不会有答案了,因为桓尤看上去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
外爷见陆冬刨根问底想知道桓尤到底吃的是什么,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过了好一会儿,外爷说:“桓,算了,我估计就算一直问,桓尤也未必会想起来他吃的是什么。”
桓尤的表情很迷茫,他想不明白,外爷为什么会如此和陆冬说话,这一点一直很困扰着桓尤,因为外爷和陆冬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和十爷说话,看上去全是询问,这让桓尤心里一阵不痛快,然后他抬起头,阴郁地和陆冬说:“我吃了什么,也用不着你来询问,我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陆冬知道,桓尤一旦上来倔脾气,一般人都拉不动他,他也只能抿嘴一笑:“你要是想起来,就一定要告诉我。”
几个人不欢而散,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已经不适宜他们几个继续聊下去了。
陆冬感觉自己头实在是太痛了,已经受不了了,他拉着小钰:“我要回去睡觉了。”
小钰不动声地点点头,然后跟着陆冬一起走回休息的地方,陆冬一头栽下来,他感觉自己头就好像要爆炸了一样,小钰扶住陆冬,把他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就好像婴儿那样轻轻地晃,轻轻地拍他的肩膀,陆冬觉得自己的头似乎舒缓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陆冬再次醒过来,外面一片黑暗,陆冬在黑暗里,看着小钰那双明亮的眼睛。
陆冬叹了一口气:“桓尤怎么样了?”
“还好,你外爷也很担心他,怕他会出现什么症状,不过还好,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前,我见他都不错,没有任何不良的症状。”
“那就好。”陆冬松了一口气。
“你怀疑,桓尤吃下的到底是什么?”
陆冬摇头:“我也说不准,但是桓尤发生这种情况一定不是偶然,一定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有这种预感。”
小钰不禁嘴角上扬:“我想你预感的没有错。”
“怎么?真的发生了什么么?”
“你跟我来。”小钰带着陆冬,走到了神庙门口,到了神庙门口,陆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神庙之外破天荒的没有大雪,晴朗的星空万里无云,不单单是万里无云,还有灿烂的星空,和若隐若现的北极光。
陆冬看着外面的景,其实这里真的很美,和当初去西域一样,这里有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沧桑的美丽。
那些被埋藏在雪下一半的建筑,露出边角的断壁残垣,凄凉而又让人心醉。
“居然雪停了。”陆冬不禁感慨。
“对,居然雪停了。”一个声音响起。
陆冬回过头,发现是外爷,他的脸并没有出现欣喜:“这是我们到这里一年多,第一次雪停。”外爷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他看了一眼陆冬,他知道这一切的变换都是因为陆冬的到来而发生的。
“而且,比我计算的时间,早了整整三天。”外爷说:“通过一年多的观察,每次风雪减小都会在固定的天数和时间,没想到这次居然早了整整三天,真是世事难料,这样的话我们用来准备的时间就少了整整三天。”
“准备什么?”陆冬不由得惊讶地问。
“准备什么?”外爷不禁笑了起来:“当然是准备你和桓尤的离开了,难道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风雪一旦小了,你们就要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这次雪停会持续多久,没准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再次下起雪。”
“我倒是觉得未必。”小钰低声地说,然后伸手指向天边的北斗星:“你们看,北斗星多明亮,这就说明明天也一定会是一个晴天。”
“所以你们明天就必须离开这里,刻不容缓。”外爷说。
“明天天亮,我就带桓尤走,不过小钰我也要带走。”
“不行。”外爷斩钉截铁地说:“十爷和四儿他们发生的事情你不记得了?这个女人是来自神庙墓穴的,如果和你们一起走,很有可能会影响你们,也许你们根本就走不出光幕,我不能让桓尤冒这个险,所以明天早上,只有你和桓尤。”
“如果小钰不跟我一起走,我也不会带桓尤离开,你让桓尤自己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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