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朋友虽然不在他身边,但是他很爱他的女朋友。”每次我和别人打听起冯绍,他们都是这样回答我的。
后来我才知道,冯绍的女朋友已经死了,她和我们是同一个学校,而且她就死于这所学校。
听说她死的很惨,是在学校的小树林里遭人奸杀。
我见过冯绍女朋友的照片,她真的很漂亮,和她相比我简直什么都不是,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前任作为比较,而且两个人并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才分开,所以,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了。
每次一次,我见到冯绍,我都会告诉我自己,别想了,他终究不属于你,别想了。
可偏偏越是这样,我陷得越深,我恨不得每天都见到他。
那时候,我的耳朵有雷达,无论多么噪杂的干扰,我都能听见冯绍的名字。
那时候,我的眼睛自带扫描,纵使人山人海,我也能在人群中一下子找到冯绍的身影。
冯绍打篮球输了,他站在场上落泪,我在场下哭得好像一个泪人,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在那一瞬间流干。
冯绍演讲比赛赢了,我比谁都高兴,那一夜,我自己在寝室里喝了个大醉。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有个女生为了他彻夜不眠,酩酊大醉。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栾淇,还有别的女生深深爱着他。
没人知道我对冯绍有多用心,他爱的,他不爱的,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他最爱吃菜,最讨厌的味道,他喜欢的颜色,他讨厌的天气。
一样一样,我都铭记在心。
就连他最爱的栾淇,我也一样爱屋及乌。
我欣赏她的美丽,欣赏她的个性。
后来我还做了一件傻的可以的事情,我去了学校的小树林,在栾淇死去的那棵树下摆放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我蹲在树下说:“求求你,让我和冯绍在一起吧,我会像你一样照顾他,我会像你一样一辈子爱他,求求你了,你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就让我代替照顾冯绍吧,你看看,他现在是多么的可怜,永远的孤身一人。求求你,求求你。”
我就这样反复念叨着,等我离开的时候,我看见树底下的雏菊好像动了一下,花瓣散落开来。
我当时居然还笑了起来,我说:“栾淇,你这是答应我了么?是同意了么?”
当时我觉得,我不过是在自己欺骗自己,谁知道梦想真的成真了。
大概一个月之后,是冯绍的生日,在那一天动歪脑筋的不光我一个,那天我特意去了冯绍最喜欢的蛋糕店,买了他最爱的芝士蛋糕。
那天,当我捧着芝士蛋糕走向他的时候,有个女生居然从我身边狠狠撞了我一下,她说:“别想了,连我都不行,更何况你!”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生,她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很好,骨子里带着那股傲气。若我是男生,我一定会喜欢她。
我战战兢兢地走向冯绍,却不想冯绍向我微微一笑,他说:“我认得你,你叫都雪。”
我当时心猛烈地跳着,那一瞬间我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脸热辣辣的烫着,手里的蛋糕就好像是一枚巨大的定时炸弹。
我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一不小心,蛋糕居然从我手里滑落了下来,冯绍一把接住了蛋糕,然后笑眯眯地说:“是给我的?”
我点点头。
“快乐窗的芝士蛋糕,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口味。”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冯绍靠近了我,轻轻在我额头一吻:“谢谢你。”
自此,我的好运就开始了。
当时我就应该意识到,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好运的,我不配得到这些,就像那个女生所说,更何况我。
可那一刻,我被幸福冲昏了头,我以为我真的做到了,上天真的被我的真诚所打动,付出真的可以有回报。
很快,我就和冯绍在一起了,他会牵着我的手,像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会晚上和我一起上自习,会买好早餐送到我的寝室楼下。
一切的一切,都完全按照那些狗血的偶像剧一般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却没有偶像剧狗血的结局。
就仿佛中途换换了导演,电影的剧情急转直下,我猜中了开头,却远没有猜中结尾。
第49章 为爱痴狂
之后我发现冯绍对我忽冷忽热,有的时候他对我殷切有加,就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女生,满世界都是我。
可有的时候,他对我却很冷淡,非常不耐烦,就好像我是个多余人,他会突然冷冰冰地看着我,一直看,一直看,就好像我是一个怪物。
看到最后他只会冷冷一笑,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和我在一起之后,冯绍学会了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袅袅的烟味环绕着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好恐怖,因为那些烟总会在空气里弥漫成一个人的形状,这个人的形状让我不寒而栗。
后来有一天晚上,冯绍忽然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就跟着他走,后来我们到了学心湖,站在湖边,他问我,说我爱他么?
我回答,当然爱。
他问:“有多爱。”
我说:“很爱,非常爱,爱到可以付出一切。”
冯绍忽然抬眼看着我说:“可以爱到为我而死么?”
我当时一愣,觉得冯绍的眼神不对,他看我的眼神满是渴望和恐惧,我吓得够呛,却还是点点头:“可以,可以为你而死。”
他突然大笑:“你这么说,我怎么能相信。”
我当时就哭了,我说,我都这么爱你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啊。
冯绍指着学心湖:“你要是真爱我,你就跳下去。”
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湖水,不由得退了几步:“不要,我不要跳。”
冯绍恶狠狠地看着我:“你不跳是吧,你不跳,我帮你跳。”
他拉住我,使劲把我往湖里推,终于,我身子一个不稳,栽进学心湖里。
当时是初冬,水里冷极了,冰冷刺骨,我穿着棉服掉进学心湖中,棉服吸了湖水,迅速下沉,那一刻我真觉得我要死了,在我弥留之际,我在湖水的一片黑暗里仿佛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是栾淇,她看着我,冷笑,然后飘到我耳边和我耳语:“想和我抢冯绍的人都会死!都会死!”
我想喊,不是的,我不是要和你抢,可是一张嘴,我就呛了水,就在我马上要不省人事的时候,忽然有人一把拉起了我,把我带到湖面。
等我安全到达岸边的时候,我才发现救我的人正是冯绍,他一脸惊恐,然后一把抱住,哇得一声,像个小孩一样地哭了起来。
我也哇哇大哭了起来,我们俩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那天晚上,我把我自己给了冯绍,那是我的第一次,可是整个过程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反倒是我最惊悚的一夜回忆。
那天晚上,我们在宾馆,因为我没有经验,笨手笨脚,生疏得很,他倒是驾轻就熟,很快剥去了我的外衣,当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竟然一只手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痛得要命,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却靠近我,轻轻拭去我的泪,然后说:“现在知道哭了,你不是喜欢这样么?”
我愣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这样。
他狠狠地撞击着我的身体,一边大喊:“你个贱人,现在你爽了吧,你高兴了吧!你个贱人。”
我根本不知道冯绍在说什么,我吓个半死,使劲抓住床单,遏制住我想拼命大喊的念头。
这时候冯绍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完,他居然又哭了,他抱住我,死死地抱住我,然后非常柔情和低声地说:“不要离开我,你怎么离开我了啊,栾淇,不要走,不要走!”
我终于傻了眼,原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过是栾淇的一个替代品吧,其实我心底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当这个事实从冯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嘴里还是一阵苦涩。
他和栾淇之间的感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企及的。
最后他搂住我,竟然就那样睡着了,他睡得很熟,就好像一个婴儿,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那张好看的脸才终于完全显露在我的面前。
那一瞬间,我又心软了,原本前一刻,我还打算偷偷溜走,从此再无瓜葛,后一刻,我又再次对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死心塌地,我坚信,时间或许可以改变一切,当时间足够长,终究有一天,他会是我的,我也将成为他的唯一。
于是我带着这个念头,再次踏上了这艰苦之旅,却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一个巨大而又恐怖的陷阱。
我们俩在一起的第一个纪念日便是我的生日,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过晚餐,一起看了电影,又亲热了一番之后,冯绍递给我一个狭长的盒子,他说这里面是给我的一个礼物。
我又惊又喜,拆开盒子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手串,手串并不新的,而是好像有人带过的。
看到这里,陆冬不由得心一惊,手串,他忽然想起来上次从小树林逃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自己手上居然多了一个古怪的手串,难道说?陆冬急忙翻看笔记接下来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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