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特别的懊恼和愤恨,于是我折回了阳界,想对驱逐我的人进行报复。”
陆冬点点头,他慢慢捡起地上清蔺的尸骨,从脚开始,一块一块地放到罐子里。
陆冬一边捡,一边瞪着眼前这一堆零散的骨头心里暗暗恐惧,这不对劲啊,如果当初清蔺的尸体只是遗落在这个地方,这些骨头是不可能这么零散的,这些骨头的排列毫无瞬间,就好像有人把清蔺肢解了,又埋起来的。
这时候陆冬又回想起之前关于这场大巴坠崖的报道,他越想就越觉得恐怖。
报道上说,整个大巴车上四十多人,除了林星无一生还,想必当初大巴车坠落并爆炸起火之后应该还有人存活,只可惜当时天空不作美,下起暴风雪,暴风雪延缓了救援,让那些原本可以获救的人也死于饥寒交迫、失血过多。
林星呢?林星是怎么逃过劫难的?
陆冬脑子里幻想着当时林星从大巴车上逃出来的画面,只有林星一个人,所有人都死了,没人能帮助她,她自己一个人站在密林之中,风雪包裹了她的全身,她大喊,却没人来救她。
也许她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山洞,也许她躲进了已经烧成空壳的大巴车。
三天,整整三天,她独自一个人,守在大巴车旁边,等待救援,风雪不断侵袭,林星一定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没有食物,身体的脂肪快速的消耗,已经很难让她抵御严寒的侵袭。
林星知道,自己必须吃东西,必须用进食维持自己的体温。
可是荒山野岭,这样的林子,平日里确实有不少动物出没,奔跑速度急快的狍子,上蹿下跳的松鼠和神出鬼没的山猫,这样的风雪天,这些动物早就没有了踪影。
就算没有风雪,林星也未必能抓得到。
最后林星的视线落在了车里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
陆冬还记得报纸上是这样描述的:车厢里的尸体都烧成有如黑炭一般,那些尸体都很难分辨,他们融化了又粘连在了一起,整个车厢好似人间炼狱,至今还有家属没有找到自己亲人的尸体。
碳一定是不能吃的,林星也许可以在车厢里某个没有被烧到的行李里可以掏出两块巧克力,一袋牛肉干,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所有的行李连同车里的一切都被大火吞噬掉了。
郑仁波说过,当时清蔺掉落的比较远,和大巴车有一段距离,这么说清蔺只是单纯的摔死,并没有被大火烧到,她的尸体保存完好,没有被烧着,也许被烤得外焦里嫩。
清蔺的尸体是林星唯一的选择,就算不是唯一选择,林星也定会把她作为唯一的选择。
陆冬不知道林星是怎样分割清蔺的尸体的,也许是她身上恰好有一把瑞士军刀,也许大巴车上一些金属的部分在火焰中变得锋利。
陆冬只能幻想到如同野兽一般,趴在清蔺身体上啃食的林星,她的嘴边、脸上都是凝结成碎冰的血液。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清蔺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家里,而自己的魂魄不由自主地跟随着林星,因为林星吃掉了她的血肉啊。
林星原本恨清蔺入骨,最后却要依靠清蔺延续了自己的生命。
陆冬忽然想起王浩宇最后拷问林星时候林星的回答:“既然我活到今天就已经不害报应了!”
没有什么会遭到比生生吃掉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大的报应了。
陆冬把雪地上所有的碎片都装进了罐子里,然后他抱着罐子走出了雪原,当他即将走进阳光里的一刹那,他回过头,看着郑仁波,他的魂魄隐藏在树林遮蔽的阴影之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陆冬知道,这光芒只有他看得到。
“我要走了,我会埋葬清蔺,你放心,你也早点回去投胎吧。”
郑仁波点点头:“帮我告诉清蔺,我会在半步多客栈等她。”说完郑仁波慢慢消失在树荫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陆冬抱着罐子赶上了一辆客车,到了市里,陆冬就打电话给王浩宇,两个人约在了一家肯德基。
王浩宇惊愕地看了看罐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靠,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敢开玩笑啊?”陆冬拍了拍罐子:“你打算怎么办?”
“若说是厚葬,你和我怕都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现在随便买一个墓地就要好几十万,交给清蔺的母亲,我怕林星那个心肠恶毒的小妞在中间作梗,再扰了我家清蔺的安宁。”
“哟,这会儿又变成你家清蔺了啊,不是你家林星了啊。”
“少调侃我。依我看,不如把她葬在学校的后山,那边有一大片空地呢,又肃静,风水也好。”
“不是听说要盖新体育馆么?”
“要盖早都盖了,听说那边的空地都空好多年了。我想,虽然我们不能厚葬清蔺,但是至少离学校近,我没事可以去看看她,等到以后哥发达了,再给她换个大房子。”
“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不过,这入殓下葬应该也有个仪式什么的吧,这你懂么?”陆冬问。
王浩宇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忽然他灵机一动:“不是说苏静怡的父母是入殓师么,能不能让他们帮忙入殓一下。”
“拉倒吧,我看电视说人家入殓师就是给死人洗澡化妆的,这都剩骨头了怎么化妆,明显专业不对口。”
“那咋办?”王浩宇也没有了主意。
“我看还是等宋之一回来的吧。”
“那小子啥时候回来?”
“据说是后天。”
“据说你妹啊?有真凭实据么?”
“有,我昨天晚上给他打过电话。”
“那就后天见吧。”王浩宇摆摆手要走。
“你大爷的,罐子给你!”陆冬大喊。
王浩宇折回来,抱起罐子,打车走了。
第209章 人间鬼域
王大爷这个春节过的还算开心,他虽然无儿无女,无依无靠,但是学校家属区这边的院子里有不少和他一样的“孤寡老人”,唯一区别是,王大爷真的没有子女,而其他人的子女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国外,回不来。
大家都想春节过得热闹,不想冷冷清清的,两个老两口大眼瞪小眼,所以王大爷倒是成了香饽饽,放寒假以来,没有哪天不是在别人家蹭饭,也没有哪天不是被拉去凑桌麻将或者斗地主。
王大爷酒品差,牌品也差,经常被人抓到抽老千,不过对于输赢不超过二十块钱的小麻将来说,大家就图一个乐呵,王大爷经常一边打麻将,一边唠黄段子,一边抽老千,大家最后往往都只记得他讲的黄段子,忽略了他的抽老千,下次打麻将还是会喊他。
眼瞅着开学了,王大爷被通知今天就要返回工作岗位了,迎接提前返校的莘莘学子。王大爷心里有点不痛快,不是只有年轻人才有节假日综合拖延症,他也有,他还没从假期的吃百家饭,赢百家钱,抽百家老千的欢乐中缓过劲,就又要把他塞回收发室那个憋屈的小屋,实在是太过分了。
王大爷打开寝室宿舍的门,一股难闻的味扑面而来,他赶紧挨个楼层把窗户打开放放味,真是不知道这帮学生是不是把成吨的臭袜子遗落在寝室里了。
王大爷楼上楼下忙活一圈,检查一遍电灯和水龙头是否好用,之后他回到收发室,给自己沏上一壶隔壁小老太太送给自己的碧螺春,闻着茶香正要舒舒服服打个盹,却听吱吱嘎嘎几声,虚掩的大铁门被生生拉开了,探进来三个脑袋,而且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三个脑袋。
“你……怎么是你们几个。”
“啊,今天不是开学么?”陆冬嬉皮笑脸地说。
“开什么学?!明明是三月一号,现在刚二十号!”
“学校公告上写了,二十号寝室就开放了,喏,我把公告打印出来了!”王浩宇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王大爷。
“你……你……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之一淡定地说。
没等王大爷憋出个词来,三个人就已经挤进了收发室,王浩宇也不客气,一口喝下大半杯王大爷刚泡好的碧螺春:“不错,好茶,还有么。”
王大爷气得脸都绿了,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斜了一眼王浩宇:“你抱个什么玩意?”
“哦,这是我女朋友的遗体。”王浩宇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的,你还要抱着遗体睡呗?”
“那倒是不用,不过如果闲来无事,或者欲火难忍,不排除对着罐子打飞机的可能。”
王大爷扬了扬眉毛,他没想到王浩宇还有这种特殊嗜好,他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淡定下来:“少扯没有用的,你们几个这么早回来肯定没好事。”
“其实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但不是坏事。”王浩宇把林星和清蔺的事和王大爷讲了一遍,正好宋之一很多细节也没听到,王浩宇讲完之后拍了拍罐子:“我想把清蔺葬在学校里。”
王大爷听完,脸色柔和了很多:“葬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别葬在后山的空地上就行。”
“靠!我就是想葬在那里呢!为啥不行?”王浩宇不由得问。
王大爷不肯说,意思是你们几个小屁孩怎么竟没事瞎打听:“你们要是想葬,我知道一个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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