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纸师 (我叫吴大胆)

所以听到小笛这么一说，我便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跟着他朝村子另外一头走了过去。

村子本来就不大，走过去没花多少时间。果然还在田埂上走着，隔着一段距离我就看到前方人声鼎沸的，村民都簇拥在一起。有一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看来小笛说的没错，看着阵势，恐怕还真的是出了命案了。

带着他走到人群附近，我看到了沈老居然也在。他也看到了我和小笛。他皱了皱眉头，走过来看着小笛：“你蒋大哥身体还没全好，你就拉着他带你一起来看热闹。真不懂事儿！”

小笛应该是很听爷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赶紧打圆场说不碍事儿的沈老，我都已经一个月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总待在屋子里也憋得慌，出来走走也好，对了这里怎么回事儿啊？

小笛的爷爷回头看了一眼，眉目之间有些愁云惨淡：“死的是村子东边儿独自居住的赵老头。他的儿女都在上海市区上班，也不算远。前几天还回来看望他了，没想到今天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心想既然警察都来了这么多，说明肯定不是自然死亡，显然是他杀或者莫名横死的可能性大。

中国人，向来都有看热闹的习惯。尤其是在乡下，纯朴善良的品质跟凑热闹并不冲突。所以虽然有警察在现场维护秩序，但村民们还是拥挤在这里，想要看看命案现场的情况。

我看沈老也没有反对，便拉着小笛的手往里面凑了凑。在拥挤的人群里面相反设法地挤到了前面一些的位置。就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来这里的警察已经拉起了一个比较简易的包围圈，黄色的封锁线让村民们不能进入其中。

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蹲在那儿做着什么，他身旁有一块白布盖住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应该就是沈老口中死去的赵老头了。

小笛嘟了嘟嘴，显得有些沮丧：“唉，都没看见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吓不吓人。”

看起来这小家伙胆子还挺大的！

自从一个月之前受重伤之后，虽然灵力和兵修带来的力量几乎失去了九成九，让我现在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在五感方面，却比当初还要灵敏得多了。所以我很清楚地就听到了隔着人群的两个村民的聊天。

“哎哟，你说赵老头挺好一人，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呢？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所以说这命啊，谁也说不清啊。我听说啊，赵老头的死有些蹊跷啊。”

“你这不废话嘛？来这么多警察，赵老头的死肯定有问题啊。只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谁那么丧心病狂的，居然杀人……咱们这小小的平田村，也没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对了，告诉你一个事儿啊。我是听最早发现赵老头尸体后报警的那几个老婆子说的，她们现在已经暂时被警察给保护起来了。据说，赵老头的尸体，是干巴巴的，好像没有了血一样！保不准，不是人干的……”

“瞎说！这都啥年代了，当年主席老人家还没打完你们这些牛鬼蛇神么？”

“哎呀呀，你也别当真，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

这两个老人在那儿低声聊着，却被我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面有些震惊。

如果那第一个老人说的是真的，这赵老头不是人害死的，而且是被什么妖邪的东西给害死的话。那还真让我有些谛笑皆非了。

按理说灵异圈子跟普通人生活的交集是不算太密切的，民间流传的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其实也是小概率事件。但没想到，我就打算在这个小村子里面隐居个一年半载，居然都能够遇到灵异方面的事情。

警戒线里面，几个警察忙忙碌碌地进出着，又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没一会儿，就有两个警察又抬了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进来，把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想要抬走。

可是我清楚地看到，那两个警察尝试了几下，根本没有把那具被白布包裹起来的尸体给抬动。我甚至还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一个警察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来。

尸体有问题！

我心头猛然一震，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让村民有些不解。警察们没有再动那具尸体，而是出动了人力驱散围观的村民，让他们不要再围在这里。并且把警戒线再次往前挪动了一些，将整个屋子的范围都给警戒了起来。

“唉，我说各位乡亲啊，都散了散了啊。一个死人有啥好看的？父老乡亲的，生前是大家的朋友，死后也不想吓着大家吧？散了散了啊。”一个胖乎乎的警察出来说话赶人了，他脸圆圆的，看起来好像寺庙里面的弥勒佛一般。

本来这里围着的老百姓都窃窃私语，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而且不太愿意散去。但是这个胖乎乎脸圆圆的警察一出来说话，四周本来围着的村民居然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其他警察又来劝说之后，便都退去了。

第三十八章大白鹅提供的线索

我隔着一段距离盯着这胖乎乎的圆脸警察，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这个胖乎乎的警察不简单啊，似乎也懂一点儿门道。刚才他在挥手，说话的时候，似乎是隐隐约约带着一种很玄乎的和道家灵力神似但又截然不同的力量。这种感觉，跟我在两河镇的时候，师傅的那个和尚方丈朋友的感觉非常相似。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懂得一些佛门手段。没想到，居然还有隐藏在普通警察之中的灵异人士啊。

只不过他的实力也就比我目前的状态好上一些，估计是没有什么正统的传承。属于那种野路子来的吧。

“唉，真没意思。什么都没看到哦。”小笛拉着我的手摇晃了几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刚想要安慰他几句，没想到他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显得有些高兴，用只有我和他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到：“哈哈，我有办法了。可以问这附近的小动物们啊，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坏蛋杀害了村里的老伯伯！”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听到小笛这么一说，我也是轻轻击了一下手掌。既然小笛有可以跟动物沟通的能力，那么只要让他跟这赵老头房屋附近的家禽或者动物聊聊不就知道情况了吗？

虽然说我想要过过普通人的日子，不太愿意再和这些灵异的东西接触太多。但是也不能坐视一个可怜的老人被无辜杀害。既然手里能够掌握一些线索，那么先掌握到手里，到时候看看情况想办法透露给警方也是好的。

所以对于小笛的想法我也很是支持。

我小声对他说到：“那小笛，你要选择什么动物啊？需要哥哥去帮你抓一只么？”

一边说着我，我的目光一边在这房屋附近的鸡鸭鹅等家禽身上来回扫视，想来抓一只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

没想到小笛则是嘿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去。我就看到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一只大白鹅。那大白鹅似乎也看着小笛，然后小笛点了点头，这大白鹅居然也好像点了点头一样。

“走吧走吧蒋大哥，咱们去个人少的地方。大白鹅一会儿过来和我细说呢，嘻嘻。”说着他很是开心地拉着我的手往一个僻静的地方走去。不远处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墩子，在那后面应该没人看见。

看得出来，小笛这家伙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很多年之后有一个词可以来形容一下，那就是熊孩子。

我被他拉扯着到了那土墩子后面，没一会儿，那只大白鹅就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走到我和小笛的面前，很是慵懒的扇了扇翅膀。

“蒋大哥你等等啊，我先问问这大白鹅有没有看到害死赵爷爷的坏人啊。”小笛说完便转过头去，聚精会神地和那大白鹅“沟通”起来。

我非常好奇地看着小笛，想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和这些动物沟通的。只见他蹲在那儿，轻轻地抚摸着大白鹅的羽毛，一人一鹅凑得很近，嘴唇轻微地翻动着，好像在说着无声的语言。

很快的，那大白鹅似乎显得有些惶恐，扑腾了几下翅膀，好像是回想起那个场景有些害怕。这让我觉得有些好笑。而小笛也一边点头，一边露出了有些惊恐的表情，显然是大白鹅说的事情让他也有些害怕。毕竟他就算生性活泼胆子大，也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

最后，他放走了那大白鹅，用一种有些畏惧的眼神看着我：“蒋大哥，我听大白鹅说。好像，好像赵大爷不是被人害死的。是被……是被妖怪给吃掉了！呜呜呜，哇哇哇。村子里面有妖怪，还可怕。我要……我要告诉爷爷去……”

小笛到了后来已经显得有些害怕了，似乎打算赶紧去告诉沈老。

我一把抱住了他：“小笛别去！你就这么告诉爷爷和大家，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想想你自己能和小动物说话的事情，就没有人相信。你说妖怪什么的，谁会信？反而会对全村造成巨大的恐慌，弄巧成拙的！”

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我还是一把拉住了他，飞快地把这些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