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包打开,拿出镇魂铃扔给正看向我的释南。
释南拿到手里,走到马开心前面蹲下。等再起身,马开心变回一只小猫,它脚下的落苏已经不见了。
我笑了。把落苏困起来,就不用再时时担心清水会出事。至于怎么处理,慢慢想,不急。
把阴兵收回黄豆,我们三人一猫走出胡同,去找清水。
大街上的灯光明晃晃的,雪亮,空气里,杂夹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一直活动胳膊腿的龚叔伸了个懒腰,道,“打这玩意太憋屈,和豆腐掉到灰堆里一样,下手轻了没用,下手重了等于放跑了它……多亏,咱们有马开心。”
马开心蹲在我肩膀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眯着眼没搭这话。他心里那个疙瘩还在,虽然不喊打喊杀的了,可还做不到和龚叔风轻云淡的聊天。
我怕龚叔尴尬,把话接了过来,“那必须的,咱们要人有人要妖有妖的……叔,我婶儿哪天的日子?”
龚叔嘿嘿一笑,抬手扫了扫头发,道,“快了,说月底的日子……我想着,就这两天,把你婶送医院去……”
“叔,”我笑了,“用不着这么早吧!这眼瞅着还二十多天呢!”
“你不懂叔的心情。”龚叔道,“叔现在是连个沉觉都不敢睡,你婶皱个眉,叔心得抖好一会儿。这,炼个魂叔拿手,生孩子这事儿,叔实在是外行。不差那几天,还是医院去吧,叔心里踏实些。”
我看着路旁的串串红灯大笑出声,想当年,龚叔是多铁铮铮一条汉子啊!
释南也笑了,扭头对龚叔道,“龚叔,买卖还做吗?再给我供批货?”
我看释南,百鬼林的鬼不够用了?怎么突然想到和龚叔要货了?
龚叔看了一眼释南,摇头,“我不再沾那个了……咦,”声音一顿,目光落在我拿着镇魂铃乱晃的左手上,笑了,“小释,日子定没定呢?”
释南看我,“定没定呢?”
我脸一红,从树丛里抓把雪扔他!欠揍是不是!找死是不是!
释南笑着闪开,对龚叔回了句,“看来是定了……”
打闹间,咖啡厅到了,我不再理释南,进去找清水。
清水不在座位上,而是提着电脑包在收银台那里站着。眉心紧皱,一脸愁容。
我凑到她身边一问,才知道她电脑摔坏了。打开后蓝屏,跳不到正常页面。店里服务员帮忙摆弄半天没弄明白。
“明天去电脑城里看看吧。”清水对我牵强一笑,“希望硬盘没坏,我稿子和大纲全是里面。”
我安慰她没那么严重,这咖啡厅的桌子不高,地上又铺了地毯是吧。没准是哪个小零件松动了,紧一紧就好了。
清水再次笑了,深吸一口气后不再说话,心事重重,眉眼中全是愁浓。我和她说落苏被抓住,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时,她低垂着头,连个反应都没有。好一会儿,才恍惚着和我说了声谢谢。
说完头一垂,又回到她自己那个世界里去了。
我拍拍她肩膀,带她出咖啡厅。龚叔提心龚婶儿,我进花店这么会儿,他已经打车走了,外面只剩下一人一猫。
和释南清水晃晃荡荡走回半月巷门前,释南看了眼手表又看看清水,长叹一声,向车走过去。
马开心本来想留下来,被释南薅着尾巴拽走,我清楚的听他对马开心说,“马开心,咱们两有些日子没交手了……过过招儿?”
马开心一声猫叫,想跑,却被释南给扔到车里把门关死。
我哈哈大笑,转身带清水上楼。去洗漱时,听到她在打电话,“浩然哥,我,我电脑坏了……你可以帮我发个请假公告吗?我把帐号密码给你……”
洗完后出来,听她很小声很小声问了句,“浩然哥,你,明天能和我去看一下电脑吗?我不懂,怕被骗……”
我无声大笑,纪浩然,人家妹子都主动进攻了,你个爷们儿,还不抓住机会?
第二天,我,清水,纪浩然一起去的电脑城。
好巧不巧,清水的电脑摔化的正是硬盘。负责修电脑的工作人员说,硬盘里的资料恢复不了,一点也恢复不了。
工作人员把话板上钉钉的说完,清水眼帘一垂,要哭。
回到店里,清水心情不好的闷到楼上去,纪浩然对我道,“对于写手来说,丢稿和丢大纲,是最痛苦的事了。都说丢了再写,可这种东西,讲究的是灵感。一被打断,重新来一遍的感觉别提多痛苦……”见我一脸茫然,他打比方道,“这,就好像玩游戏炼号,好不容易过了初级阶段,可以进高手村了。突然,被消档了!虽然一路玩过来的路数都知道,也知道怎么过,可再从新炼起,那种感觉却找不回来了……”
“那要怎么办?”我问纪浩然。
“分人。”纪浩然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一大口道,“有的不写了,有人克服苦难继续。”
“你觉得清水呢?是写下去还是弃书不写了?”我问。
“清水,”纪浩然看着窗外,道,“不清楚……咦,”纪浩然脸色一正,突然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慕容!街角那里。”纪浩然三两步跑到门前,拉开门冲了出去。
街角?
我顺着慕容的视线递眼,果真,见到一个背影极像慕容的人,正在往远处走。
落地窗外,纪浩然穿过车流,引得车鸣四起。无视两个下车骂他的人,向那个背影追了过去。
我抓起我们两的羽绒服就往外跑,谁知才一把门拉开,就被人给拦住了。
定眼一看,是萧晓。
萧晓脸上无一丝笑意,盯着我看了会后,问道,“你要结婚了?和释南?”
我看她,不知她想干什么。
“看来是真的了。”萧晓一笑,扬手扔给我一样东西。在我接住后,道,“你的东西,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说完,转身,钻到出租车里走了。
我被萧晓的举动弄懵,待到出租车驶出我的视线,低下头看萧晓扔给我的东西。
户口薄。
翻开一看,心中猛的一顿。
我的,我几年前丢的那个。里面除了我的户口页外,还有我妈和我弟的。
我抖着手,把几张户口页撵开。在我的那张后面,看到了陆明的户口页。
我的那张背面,熟悉的字体写道:别哭,我没走,一直在。
第394章陆明,能不能,背背我。
耳侧车鸣阵阵,像是天外来音一样。我缓缓坐在花店前的台阶上,盯着那八个字细看。
墨蓝色的墨水,字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是很久以前写下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异常的刚劲有力,可见写下时,用了极大的力道。
我闭上双眼。心抖的厉害。
我一直以为户口薄是我不心放丢了,却没想到,原来一直在陆明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我咬紧牙关,皱着眉头用力想。
几年前,我把户口登开的第二天和释南出远门,回来后偶然想起来打就没找到。现在想来,是户口登开的那天,就被陆明拿走了。
那天他一直陪着我,还狠狠咬了我肩膀一口。
左肩传来钝痛。我抬起右手捂住。时隔几年,我仿佛再次感觉到他牙齿咬在上面深入骨髓的痛和当时生无可恋的绝望。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陆明没有了。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他让我从封闭中走出来,抱紧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还和我说,一次一次的和我说,等我,回来。
我一直以为,他说的等他回来。是等他回来我把钱还给他。
时隔几年,把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在一起想,他当时说的,明明是,等他,他给我一个未来。
我走不出这个世界,所以他走进来,给我撑起一片天。
可我没等,在他还在为之努力的时候,我放弃了自己。我最初跟在释南身边,为的是还释南的救命之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次都报了必死的决心。我无所畏惧,说跳楼就跳楼,说跳涯就跳涯,因为我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我捂住脸,眼泪滚落下来。
陆明还在规划和我的未来时,我做了什么?
我在心中划了一道宏壑和他咫尺天涯。
陆明费尽心思让龚叔保护着我时,我做了什么?
我和释南朝夕相处,把一颗心交了出去。
陆明中了情蛊,不知自情时,我又在做什么?
我,我在欢天喜地的准备结婚。
哭着哭着,我大笑出声,心中抽痛的无以复加。
他对我笑,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我笑。无论我是什么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他对我始终如一。
我抓着胸口低下头。t
好痛,不能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根手指抹上我眼角。擦了几下后,变成纸巾。尽女扑划。
我抬头看过去,见陆明蹲在我面前。逆着光,嘴角带着笑意,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全都成了虚幻的背景。
陆明叹息一声,“不是和你说了,别哭了。”
我握住陆明的手,又哭又笑。抖着唇,对他道,“陆明,你有刀吗?你拿一把来,往这里,往这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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