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默须臾,柳叶青回道,“陆明不在我这里……这样吧,小苏,你在那里不要离开,我明天过去见你。”
“好。”我说,“二哥,我等你来。”
我这边话音一落,那边儿柳叶青把电话挂了。
释南看着我,问道,“苏青柠,你没事吧?”
我回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前,笑了,“能有什么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柳二哥说……”
“我听到了。”释南轻声道,“这里很静,所以……”
笑着笑着,我就想哭。抓紧释南的衣服,我问,“现在,是不是就一捶定音,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了?”
释南深吸一口气,道,“不会。”
我笑出声来,把眼泪全蹭到他衣服上,把伞撑开,往云腾公司外面走。
下雨,往家属院去的路极期泥泞。平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很久。
在就快要走到家属院后面时,路边的花椒树下,显现出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院子里的高瓦数探照灯照下来,让两人一览无遗。
男的背对着我们,浑身上下被雨淋的湿透。可他如感觉不到一般,抱着身前的女人,一边在嗓子里发出咕噜声,一边亲吻着女人的脸颊,下巴。一只手,拦抱在女人腰间,另一只手,架起女人的一条腿。
女人小脸微扬,眼眸轻合,红樱樱的嘴唇半张,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蚀骨销魂的媚浪之音。
我脸一下子红透,别过脸去不再去看。
大爷的,打野战倒挑个好时间好地点!这大雨天的在路边,又不找个黑点儿的地方。
不看,声音却依旧传来。
我回手去拉释南快走,释南却站在原地没动。不仅他自己没动,还拉着我没让动。
我心中又羞又恼,刚想再拽他,前边儿那对打野战的临近尾声。
男人一声长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后,女人咯咯的笑了。
这笑声……
我猛的看过去。
只见那个男人已经衣衫不整的瘫在地上,而那个女人……
穿着一条勉强能盖住大腿根短裙的女人,正在向我们走来。前胸很低,低到不仅能看到乳沟。
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么大的雨,竟然没能淋湿她,不,它分毫。
我盯着它看的时候,它一走三扭的走到释南身前。酥软无力的手扶在释南胸膛上,娇声笑道,“好哥哥,长夜慢慢,自己一个人多无聊?怎么样,要不要人家帮你解闷儿?”
我一阵恶寒,扭头去看释南。释南嘴角抿的很紧,一抬手,把指尖按在了女鬼的眉心处。
“好哥哥这是什么玩法儿……”笑到一半,脸色突然大变,声线一下子变的粗犷,“你,你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释南没回答女鬼的话,指尖在它眉心一捻,女鬼立马扭曲着脸变成一朵莹光。反手一抓,女鬼不见,和他手里的黄豆融为一体。
我看了看那颗黄豆,又看了看家属院儿。
不用说,小白楼破了!不然,哪来的这么浪的女鬼?
释南显然和我想的一样,把黄豆收起来后,竟直往家属院儿里走。
我小跑两步跟上,用脖子夹伞,把家伙什儿从包里拿出来了。
小白楼的事儿我管定了。
一,这院子里住的人虽然嘴碎,可一个个的,不失为热心肠的好人。
比如周阿姨。
她在食堂做饭,有时见我和释南没下去吃饭,她会特意留些带回来给我们。
二,不让陆明公司的牌子砸了。
既然他有事先行离开,没有时间收拾了这个小白楼。那好,我来!
转念间,释南已经先我一步进了家属院的大院,一愣,顿在那里了。
“鬼很厉?”我跋涉到他身边,道,“刚才那艳鬼没看出怎么厉啊……”
抬眼一扫,我顿在了释南身边。
大爷的,这和鬼厉不厉没关,和鬼骚不骚有关啊!
总共才多大个小院子,竟然有五六个男人和女鬼纠缠在一起。或倒,或卧或趴或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鬼,皆发出一声声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还有女人,眼见着自家爷们儿,咳,抱着一团空气那啥那啥,她们能咽下这口气?连吼带叫,那叫一个闹腾!
不远处的山坡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看打扮是民国时期的女鬼,此时正骑在一头小毛驴上默默的看着这边儿。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释南,对我道,“看样子,这院子里的鬼,全听它的。”
我心带尴尬的,再次扫了眼淫乱院子。轻咳两声,把镇魂铃从包里拿出来。
鬼好收,用镇魂铃困住,让拿把小豆子的释南转个圈就行了。
至于那个坐在驴背上的女人,我觉得控制她是小菜一碟的事儿!
想着,我轻轻晃铃。让那些正在和男人那什么的女鬼起身穿好衣服,排排队在院子里站好,我对释南轻咳了声。
艳鬼不多,就五只,要是包括外面那只的话,算是六只,再算上骑驴那个……
不对,驴上那只女鬼,竟然没在那几只艳鬼之列!
这,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竟然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不见了,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释南走过去来回一晃,把五只艳鬼收了后,对我道,“它进小白楼了。”
我隔着雨帘向小白楼看,除了小白楼身上淡淡一层黑气外,再看不到其它。
“小白楼破了?”我问释南,“所以它们才会跑出来?可要是破了,为什么我镇魂铃的铃声对进到里面的鬼没有作用?”
释南用手心捻着手心里那六粒黄豆,把视线落在了大树下。
那里,只剩下了一只小狗在雨中瑟瑟发抖。而它尾巴上毛,因大雨的冲刷,由纯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它旁边那条小狗的尸体倒是没因为大雨而变了颜色,只是,它已经命丧黄泉。
谢老太打死的,就在我们被车接走时。当时周阿姨拦着,两人差点打了起来。
释南看了会儿,抬腿向上坡走去,“到跟前看看,就知道了。”
第324章我想起来杀我的那个人是谁了!就是这老不死的!
没有人注意我和释南的动向,因为,院子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就在刚刚,院子里的男人。几乎都招了刚才艳鬼的道。艳鬼一撤离,他们全都瘫倒在地,无法起身。
他们的女人,已是由最初的气怒转变到惊恐。这种情况下,再瞎的人也看出不同了。
不然,哪会五六个男人一起对着空气发疯。
不知哪个女人一声似鬼的尖叫声起了头儿,余下的老娘儿们全都扯嗓子吼了起来。接紧着,只要是还能站着的,还能正常走道儿的,纷纷回到家中收拾东西,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按理说,在这种时候,警察应该起到积极向上的正面作用。可留在这里驻守的两个警察,撒丫子就往车上跑。一脚油门踩下,溜的比谁都快!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院子里的人就走了七七八八。留下来没走的,不是周阿姨这样夫妻两年纪都不小,没车又没力气的,就是谢主任家这样。谢主任被鬼泄了阳精,躺在雨中根本醒不过来的。
就是没走,也全都躲回到屋子里,不敢迈出房门一步。
家属院归于一片平静之时,我和释南已经在小白楼前站了多时。
很淡很淡的黑气,如果不特别注意,根本感觉不出来。
这就奇了怪了!先别说小白楼的阵破没破,单说那个骑驴的女人出来,又放出五六只艳鬼,这里的气息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又站了会儿,释南抬脚迈上台阶,走到了小白楼里。
我扰扰被风冲散的长发,按亮手机上的手电筒,紧跟其后。
很空很大,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四周墙体上落满了灰,从已经破败了的装修上。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是个歌舞厅。
房顶很高,像个倒扣的漏斗,一个满是灰尘的绳子从漏斗的中心垂下,后面接着一条上满铁锈的铁链。
因为警察带着警犬在这里搜寻了几天,我一眼就看到了地窖所在的地方。
入口不小,下面很黑。释南掐着手机,顺着咯吱做响的楼梯往下走两步,停住,‘啧’了一声。巨介广划。
我蹲下身子往里看,送目一看,也‘啧’了一声。
全是鬼,地窖里面满满的全是鬼。密密麻麻的一个挨一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少说要有几十只。
那个骑驴的女人,也在其中。这些鬼中不停的穿梭走动,几次向楼梯口处走来。都没能成功。
释南推我上去,站在地窖口处沉默了很久。抬头扫了几眼房顶后,自语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呢?”
“什么?”我问。
“风。黑狗,铃铛……”释南继续自语。
我抬头看他,他所说的东西,我有听没有懂。
过了会儿,释南看着我笑了,“你摇下铃。”
我点头,把铃铛握在手心,轻晃了下。铃响的时候,释南蹲在地上,扫了下地窖下面,又抬眼看了眼屋顶。在我再次摇铃时,他拉我蹲下往下面看。
只见随着铃晃,地窖里的那些鬼,慢慢安静下来,席地而坐。几声铃响之后,只有骑驴的女鬼还在寻找上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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