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了里捂出一身虚汗后,我把脸露了出来。
“不睡了?”陆明笑了,“不睡那就聊聊。”
“聊,聊啥?”
陆明起身靠近我,“聊聊咱们这四年怎么办。”
“啊?”我傻眼,“什么四年怎么办?”
“我上大学这四年,你怎么办。”陆明翻身上床,躺在了我身边,“要想让你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有点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你考上和我同个城市的上学。这样,还近些。”
“等下,那什么,陆明……”
“我没动……”陆明看着我,无辜的伸伸双手。突然,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你丫不是反悔了吧。”
看着陆明,我心跳突然加快。
要是昨天这个时间,他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张嘴能说出八百个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可在经历了昨天晚上后,那些理由,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见我久久不语,陆明笑着说了句,“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记得,你叫我二蛋……要不是我醉过去,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不过不急,早晚的事儿……”
呃……
我再次缩回到被子里,这回,连耳朵也红了。
陆明隔着被子拍了拍我的后背,“还困?那再睡会儿……”
困你大爷,我不困。
屏着呼吸躺了会儿,我抖着手,抓住了陆明的手。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对我更好。虽然我们还小,可我有一直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陆明的手心里全是汗,我把手一抓上去,他就握紧了。
我咧嘴笑了,“你手里都是汗。”
陆明长松一口气,坦然承认,“吓的,怕你撵我走。”
原来,他对我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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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消息,在市里传扬了开来。
当时我和陆明正在市医院复查,医院走廊里全是人,都在谈论这个的。
我往人群靠了靠,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听到了四个版本。
有说是那个老师是早上去楼顶检查坏了的水管不小心掉下来的;有说那个老师是在帮学生宿舍检查护栏时掉下来的;也有说是那个老师和老婆吵架喝了点小酒,稀里糊涂上了楼顶,不小心踩空掉下来的;还有的说,那老师好像是中邪了,因为昨天晚上有人路过我们学校时,隐约听到有女鬼的哭声……
这四个版本,全都模糊了跳楼而死的那个老师是谁,连时间和地点都是略略而过。
只有最后一个靠点谱,可距离真相,差的还是太远。
我在心里对释南坚起大拇指,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这件事淡化到这种程度。
我听的时候,陆明也在听。
复查完,出了医院,他对我问道,“你昨天晚上突然叫醒我,带我跳墙出学校,是不是和这事儿有关?我记得当时你说你室友要回来,可,你没室友……”
我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心中暗道这人果真不好骗。
有那么一瞬,我想一股脑把昨天是外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他。可犹豫了下后,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这事儿瞒下了。
我对他一个劲的摇头,否认道,“没有啊,你记错了!我说的不是我室友要回来了,我说的是天快亮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要上来收拾楼道。”
理由有些牵强,我又补了句,“那阿姨人好,看我脚上有伤不方便,每天都进我寝室帮我扫扫地。我怕她看到你……”
陆明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我听错了?”
“当然是你听错了,这事儿我骗你干什么?”我说得义正言辞,实则心虚到不行,“骗你你又不给我糖吃。”
“也是。”陆明笑了,“你那小胆,要是看到这事儿早就吓晕过去了。”
我心里长松了口气,在陆明想牵我手时,我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手心里,全是汗。
唐杂碎虽然骗我进了学校,可有一件事却没有说谎。那就是,高三真的退校了。
两天后,我独自一人回学校上课。
早自习没上,代课的班主任习老师一脸哀痛的对我们公共了唐杂碎的死讯。然后,就是讲唐杂碎这些年来在红学方面取的成就,说他的死,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损失,更是红学研究的损失。
絮絮叨叨罗嗦了半个小时之久,听的我直打哈欠。
李丹打了两个哈欠,给我扔过来一个小纸条,“陆明和你告白没有?”
我本来都打瞌睡了,看了这纸条,一下子坐直了。
我刚想问李丹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代课的习老师抹着眼泪说道,“好,班长,把苏青柠也记上。身为这个学校的学生,你们理应到唐老师的追悼会上鞠个躬。”
呃……
追悼会?鞠躬?给唐杂碎?
不是,老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第33章苏青柠曰:我绝对不能自己一个人下地狱。
李丹的坑同桌能力,我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眼瞅着代班老师把我当成模范那样去夸,此事已经不能更改。我一把把李丹的手举了起来,大声道,“老师,李丹也一起去。”
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苏青柠曰:我绝对不能自己一个人下地狱。
于是,当天下午,我、李丹还和我们班的班长冯青山代表十一班全体学生,跟着代班习教师,坐上了去殡仪馆的大客车。
车上,习老师一个劲儿的和别的班老师夸我。
什么听到唐老师过世的消息,当时就哭了……
脚上的伤还没好,说什么也非要来参加追悼会……
我无地自容,把脑袋扎在椅子后背处,强忍着跑到前面堵上她嘴的冲动!
麻痹,我哪是脚上的伤没好,我脑震荡还没好呢!我来学校为的是能回寝室住,哪知道让李丹这败家玩意儿给坑了?
冯青山和我们坐一排,看我这样,一个劲儿的笑,“那会儿老师已经问半天谁去了,一直没人搭话。正巧,你就坐直了……”
李丹一个劲儿的劝我,“别这样,不就鞠个躬吗?你就当弯腰系鞋带了……咱们捞到半天假,还能公费旅游。”
“去你的!”我愤愤的说,“你没事上殡仪馆旅游来?”
还不就鞠个躬吗?
我给谁鞠躬也犯不着给唐杂碎鞠啊,他配吗?
从我们学校去殡仪馆,要经过整个市区。当两辆大客车在殡仪馆前停下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下了车后,冯青山跟在习老师的身后,我走的慢,李丹就和我压在后面。
我正四处乱看时,李丹突然压低声音,旧话重提,“陆明和你告白了吗?”
我白了她一眼,见大伙都低着头走路,没人往我们这边看,小声问了回去,“这事儿你丫咋知道的?”
李丹笑的一脸八卦,拉着我往人群后又压了压,说了原委。
原来,李丹早就觉得陆明对我不一般,不像是哥哥对妹妹。我去医院找周玉婷父母那天,陆明顶着大雨疯了似的四处找我,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没看错。
回寝室后,李丹又用陆明撞车试了试我,发现我也不是木头后,就在中间牵了个线。
也没干啥,就是跑陆明前面,说隔壁班有个男生正在追我,天天托李丹给我送情书,我每次看完情书都笑的和个花痴一样。
然后,陆明就稳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和李丹追问那个男生是谁。
李丹得意洋洋的说完后,撞了我肩膀一下,“怎么样,请吃媒人酒不?”
“吃你大爷!”我一把勒住李丹的脖子,咬牙道,“小贱人,老娘就地挖坑给你埋了!”
“苏青柠!”孙老师突然回头,小声喊了我一句,“严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松开李丹,老实了。无意间向四处一撇,见释南正站在一颗栢树旁边看我。
临来前,我给释南打了电话。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好奇他是怎么把这事儿给抹平的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对他笑了笑后,老老实实的跟着大队伍往前走。
唐杂碎的追悼会算是大的了,在殡仪馆西侧的大厅里举行,能容下近三百人。我们学校这群人一人领一朵黑纱缓缓往里走时,唐杂碎的妻子和儿女已经在家属席上站着了。
他的儿子比我们这些学生大些,应该已经上了大学。他女儿和我们年纪相当,红着眼圈一个劲儿哭。
他们的旁边就是唐杂碎的遗体,四周摆放着黄白两色菊花。
我突然觉得这场面很讽刺!
看了两眼后,和习老师说了句我肚子痛要上厕所,逆着人流出了大厅。
释南在不远处站着,看到我迎了上来,“就知道你得出来,这躬你鞠不下去。”
我沉着脸,“就这么个人渣,也配!那点学术名誉,还都是靠……”
“行了,别愤愤不平了。”释南领着我往远走了走,“你是觉得他那死法不够惨?”
惨是够惨,我就是单纯的觉得他不配躺在这里,被几百人瞻仰。
在一颗松树旁站定,我胸闷的呼出一口气,问释南是怎么把这事儿摆平的。
唐杂碎那没了五观的脸,和那块空地上那个大大的死字,不好向人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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