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头儿这么一说,我忽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张所长想要开口发问,被我摆手制止了。
“现在,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了。”老头儿缓缓说道,“大石头的爹像我三叔一样,并不是真正的死去,而是假死…”
这老头儿说的没错,造成他腰痛的正是他自己。看到大石头爹死的那种样子,他在潜意识中想到了自己的三叔,在那种心理暗示下,回来以后他的腰就开始痛了。我用奇门卜测出老头儿之所以腰会痛,是有人利用一种超自然的手段所造成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心理暗示,正是一种超自然的东西…
可是,老头儿不是想的,他认为大石头爹既然没死,被他当作死人安排人放进了庙里,就好比当初主持活埋自己的三叔一样。之所以腰痛,是老天爷的一种惩罚…
事态越发变得扑朔迷离了,我终于理解了那些办案警察的辛苦。如果像老头儿所说的,大石头爹是假死。那么,很有可能‘强娃子’去庙里偷那颗牙齿的时候,移动停尸的床板时,震动之下使他醒了过来。那么,醒过来之后呢?醒过来之后,大石头爹便爬起来走出了那座庙,并且顺带着锁上了庙门?…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怕自己死而复生回到家里吓死自己的儿子(姑且这么想),大石头爹醒来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不知去了哪里。可是,他在第二天不知遭遇了什么真的死了,因为我用奇门卜测出他变成了邪煞。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头儿和张所长,商讨之下,我们决定还是要从那大石头爹身上着手。不管他是真死假死,被人养成的邪煞还是自己变成的,那两个民警冲煞跟他有关,我们现在为主的是要找到他在哪里,只在这里瞎分析根本就没用。忙乎了这么一大天,几个人都累了。张所长说,先休息吧,今晚看来是查不出什么嘞。
那老头儿抖索索的摸出一把钥匙,说是隔壁那间窑的,以前是他儿子和儿媳住的,让我和白小姐去那里过夜。
“怎么,你小两口儿不住一起么?”见我和白小姐都有点犹豫,老头儿问。
张所长嘴一咧,笑道,“他俩还没结婚嘞。”又道,“放心,虽然是非法同居,但张叔我不会抓你们嘞,大胆去睡吧…”
我心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非法同居罪?看着张所长那种坏坏的目光,我真想一头撞死,只得尴尬的笑笑,接过钥匙,抱了一床褥子,提了盏油灯,和白小姐来到了隔壁的窑洞。
“累了吧?”把褥子铺在炕上,我轻声对白小姐说道,“累了就睡吧。”
从古水村回到那山区县城以后,我和白小姐就再没有同居过一室了。煤油灯光下,白小姐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水媚,我不敢多看,为了掩饰内心的悸动,我打了个哈欠,很随意的一头倒在了炕上。
“阿冷我问你一件事。”
我一愣,看向白小姐,只见她紧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什么事?”我说道。
“你们男人是不是…是不是都那么恶心?”
“啥?”我瞪大眼睛,“什么那么恶心?”
“就是…”白小姐吞了口唾沫,“就是像那‘强娃子’一样…”
“像‘强娃子’一样?”我晃了晃脑袋,突然明白了,哭笑不得的问,“你指着的是,像‘强娃子’和假人那样?”
白小姐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指的什么?”说完以后,白小姐脸一红,垂下了目光。
我心中一荡,笑道,“怎么可能呢,那‘强娃子’是中邪了,正常男人怎么会像他那么变态?再说,那混蛋根本就没碰过女人…”
听我这么一说,白小姐忽然抬起目光,哼道,“你的意思就是,你碰过很多女人喽?”
“我…”
“你什么?”白小姐嘴一撅,“埋在石头村那塌方下面时,你比那‘强娃子’也好不哪去。你就差没像他一样流那么长口水了,但在那塌方下面时你这色狼并没有得逞到什么,如果让你得逞,谁知道你会不会也像他那样?”
“当然不会!”我‘呼啦’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笑道,“像我这种具有诗人气质的奇门术师,怎么会把那么美好的男女之事,弄的像种猪交配一样?”
白小姐‘噗嗤’一乐,随即干呕了一声,“你还诗人气质?”
“那是,想当初咱上学的时候出口成诗的。”我厚着脸皮道。
“是吗?”白小姐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我,“那你来一首给我听听。”
“我想想啊…”我挠了挠头,“有了…喔,妹纸,亲爱的妹纸,你的名字,就像一首诗,喔,妹纸,迷人的妹纸,快来牵我的手吧,相约今生来世…”
第九十二章坟地
白小姐‘哈哈’一笑,飞起一脚朝我踢来,我‘哎呀’一声滚到了炕里边,笑道,怎么样,我是不是诗人?白小姐哼道,是,你是一个比那‘强娃子’还要恶心的流氓诗人…
经过这一番说笑,一天的疲累一扫而空,脑力也得到舒缓。
“阿冷,说也奇怪。”笑闹完以后,白小姐轻声道,“跟你在一起无拘无束的,我什么话题都敢聊…”
“比如,男女之事?”我坏坏一笑。
白小姐瞪了我一眼。
“敢聊是敢聊,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不敢做呗…”
“我踢死你!”
白小姐一抬脚,我急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听,什么声音?”
两人竖起耳朵,就听隔壁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听声音,一个是那老头儿的,一个是那张所长的,两个人像比赛一样。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这天晚上后面的时间,我们听着隔壁如雷的鼾声,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小冷!冷大师!快起床嘞!…”
我迷迷登登爬起来打开门,只见敲门的是张所长。
“怎么了张叔?”
张所长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的说,“我找到害‘强娃子’的那人制做假人的那地方嘞…”
(今晚还有,作者新浪微博:雪冷凝霜)
“什么?…”我脑袋里还有点迷迷登登的。
“咋嘞?”张所长嘴一咧,“跟你女朋友办事儿办的啥都不知道嘞?”
这时候,白小姐也起来了,揉着睡眼来到我身后,看起来跟我一样迷糊。
我吞了口唾沫,使劲晃了晃脑袋,“你是说,制作假人的那个地方?”
“是嘞,哎呦,你可算反应过来了…”
张所长说,他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怕我和白小姐昨晚太‘辛苦’,他就没喊醒我们。想到我昨晚救那‘强娃子’,发现黄纸里包的那一绺头发时所说的话,张所长突发奇想,决定去坟地看一看,因为我说,那头发是从死人头上剪下来的。于是,张所长就去了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一片坟地,没想到,那里真的有一座被挖开的坟,棺材也被打开了,里面躺着的是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女尸,那女尸的头发有被剪过的痕迹。在埋女尸的那坟坑的旁边有一些凌乱的布条。很显然,害‘强娃子’的那人就是在那里制作的那假人…
听张所长这么一说,我决定过去看看。张所长说他从坟地跑回来先叫醒的我,还没有告诉那老头儿。来到老头儿那间窑屋里,只见那‘强娃子’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看来昨晚张所长对他的恐吓还是有效的,他真的没敢跑路。老头儿威严的斜倚着炕头,旁边站着两个村民。
听我们这么一说,老头儿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兴娃子老婆的坟?…”
“兴娃子是谁?”我皱眉问。
“俺们村儿杨德兴。”那‘强娃子’接口道,说完以后,强娃子突然全身一震,“俺滴娘个嘞,五爷爷,俺说夜儿个(昨天)跟俺睡觉那俊女嘞咋好像面熟,现在想,好像是杨德兴的死鬼老婆嘞!”
“死了多久?”我问道。
“上个月死的…”老头儿想了想,对旁边一个村民道,“去把兴娃子给我叫来。”
那村民应声而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那杨德兴根本就不在家。
“不在家?”老头儿愣了愣,说道,“这样吧,你俩扶着我,一起去坟地那里看看。”
“五爷爷,俺嘞?”强娃子问。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跪着!”
就这样,我们去了那块坟地,当时天阴的很厉害。棺材里那具半腐不腐的女尸看起来极度恶心,她的头发已经脱落了,正如张所长所说的,有被人剪过的痕迹。白小姐害怕死人,紧张的躲在我身后。老头儿扶着拐杖立在坟坑旁一言不发。
“唉,这是俺们村儿最俊嘞媳妇,死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村民摇头叹道。
“她是怎么死的?”我问。
“病死嘞。”
“多好的媳妇啊。”另一个村民道,“那杨德兴小子有福气,村里头那么些个人娶不到媳妇,他小子三年前不道从哪儿拐来这么个媳妇。”
“有福气有啥用。”先一个村民说,“现在还不是死了,他这媳妇是哪里人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叫个什么水村…新…新水村?”